美人这样暴躁可不好(112)
藤老大见他不再说笑, 以为他又要憋什么坏点子, 立刻警惕起来,吩咐众人把他盯死。
“藤老大, 你来。”白朗笑容可掬地对藤老大勾勾手指头。
来了。
藤老大肥肉一抖,严阵以待地看着白朗。
这个人又要出什么坏点子了。
“你这么怕我?”白朗见他不动,好笑地问。
藤老大刷地站起, 拍案怒道, “胡说, 老子会怕你?”
“那你过来啊。”白朗挑眉。
藤老大咽了咽口水,眼睛一转, 扬声道, “老子又不聋, 有什么屁话你直接放出来。”
白朗搓搓下巴, 意味深长地看着藤老大,“我的武功恢复了。”
藤老大腿一软, 下意识扭头就跑。
“骗你的。”白朗在他背后慢悠悠地道。
藤老大僵住。
许久, 他转过身, 大马金刀地坐在位置上,冷着脸指着白朗骂道,“老子欠你的?你三番五次戏弄老子?”
白朗挑眉看他, 支着下巴看他,“你觉得呢?”
藤老大噎住, 敢怒不敢言。
红肿的手放在桌子上,怎么看怎么碍眼。
每看一眼,他就觉得自己对白朗容忍的底线就下滑一分。
“你到底什么时候为我解毒?”
藤老大不甘心地问。
“时候到了,自然就给你解了。”白朗老神在在地道。
藤老大重重地喘了口气,压下心底的愤懑,低声下气道,“你到底要如何?”
白朗斜眼看他,沉吟片刻,语气轻松道,“不如你偷偷进到铁鹰堡,帮我打听一下消息?”
“什么?”
藤老大跳起来,惊的椅子都坐不住了。
“那里是什么地方?你让我去送死?”
白朗叹息一声,摇头道,“罢了,就知道你无用。”
“……”藤老大的胖脸气成猪肝色。
又过了一日,当白朗上上上下地打量藤老大,又开始动起心思时,铁鹰堡的大门打开了。
白朗听到消息后,立刻跃了出去。
“……”藤老大惊讶地看着他眨眼间消失,后怕地想到,他果然武功恢复了。只是……藤老大大惊失色地跟着跳出去,冲白朗消失的方向吼道,“我的毒还没解!”
白朗一眼就看见了等在门边的白月。
铁鹰堡众人分成两列站在门口,白月站在正中间的位置。
“怎样?”白朗低声问白月。
白月脸色发白,摇摇头不吭声。
“这个时候,怎么还不说话?”白朗着急起来。
白月张了张嘴,却无言以对。
原本以为冰岩下的东西交给老堡主,事情会有所转机,结果却于事无补。这样的事情,说出来有什么用?
白朗伸头,往门里探望,见前方拉着帷幔,里面隐约有人影掠过,似是在商量着什么的样子。
“老堡主呢?”白朗问白月。
白月看看那个帷幔。
“我去找他。”白朗咬牙道。
曾经来自于老堡主的惩罚让他的身体冰凉,但是事关重大,已经容不得他惧怕。
他以前是个懦夫,只会逃避。
现在他不会了。
“白朗。”
他还没靠近帷幔,老堡主就从里面出来。一看是他,眉头就皱了起来。
白朗跪下。
老堡主看他半晌,吁了一口气,冷道,“起来吧。”
白朗跪地不起。
“白月拿的东西,是你保存的吧?”老堡主皱着眉头问他。
白朗恭敬地承认了,心中期待老堡主的反应。
“多此一举。”
老堡主冷冰冰地道。
白朗怔愣。
“堡主他……”白朗忍不住想向老堡主说出白寒的古怪情况。
“住嘴。”老堡主严厉地喝住了他。
“有些事情,你知道,不表示我不知道。”老堡主冷然,意味深长地道,“我远比清楚。”
白朗心如冰水浇下。
如果老堡主知道白寒的情况,那必然知道鬼虫并非白寒所为。但是为什么却全无反应?
“下去吧,”老堡主背着身,声音苍老而冰冷,“传令下去,击杀白寒。”
白朗无法从他一句话中听出他是否不舍白寒,是否犹豫。
只知道自己脑子里一片空白,不敢置信明知道事情可能是白冰所为的老堡主,仍然会下出这样的命令。
“堡主!”白朗急切地道,“此事并非少堡主所为……”他着急于把白冰的事情告诉老堡主,忘记了现在的场合并不适合讲秘密。
老堡主不知如何动作,眨眼间就在他面前,一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我不杀你,是因为你父亲。”他冷冷地看着白朗,沉静的眼中,是冰冷的寒意,“记住你的身份。”
是了。
他逾矩了。
白寒是老堡主的独子,下令杀他,老堡主应当是最心疼的吧?
可是……白寒是无辜的。
想起来那个清冷如冰,别扭却执着地堡主,白朗的心抽痛难忍。
“就算如此,还是恳求老堡主饶了堡主一命。”白朗被掐住脖子,在老堡主的手上艰难地道。
白月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听见白朗如此道,立即跪在地上,无声地支持白朗。
侍立左右的铁鹰堡众人当即一起跪倒,山门口跪了一排的人。
老堡主眉头拧的死紧,一甩手把白朗扔了出去。
白朗就地打了个滚,忍不住咳了起来。
“此事无需再说。”老堡主声音冷硬地道。
白朗心中一阵失望。
铁鹰堡纪律严明,如此违背老堡主意愿,集体跪地请命,已经算的上一个“逆”字了。
若是老堡主坚持……这个命令怕是真的要执行下去了。
“都给我起来。”老堡主冷冷地对着跪着的众人道,他沉着的眼睛一个个地看过去,见有人未有起来的意图时,脸上终于沾染了怒色,一挥手,一排铁鹰堡装扮的人从隐蔽处跃了出来,老堡主慢慢地道,“这些人,就地格杀。”
白朗脸上的血色退了个一干二净。
老堡主宁愿杀掉为堡主求情的人,也不愿收回成命。
就在这时,林中忽然响起了一个清朗的声音。
“白老头,过去了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愚忠啊?”
老堡主听见声音,怔了一瞬,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来者一个身穿青衣,一个穿白衣。男的两鬓有些许华发,面容却俊朗至极。另外一个容颜娇媚,纵然眼角看得到少许岁月痕迹,举手投足间仍风韵十足。
“真是狠心,也不知道当年谁老年得子,高兴得跟要疯了似的。”女子看着老堡主,娇嗔道。
这二人是谁?
为什么能如此跟老堡主说话?
白朗心中疑惑。
“楚慎。”
从刚刚起就一直看着这两人的老堡主,缓缓地叫出一个名字。
“是我。”
楚慎笑着摆摆手。
“你来干什么?”老堡主拉下脸。
楚慎全然不在乎,无视全身散发冷气的老堡主,不以为然地道,“若不是你们铁鹰堡弄出什么鬼虫的东西,我才不想看到你。”
老堡主的脸彻底黑下来了,指着楚慎道,“那江湖上流传的歌谣怎么说?不是你们留仙寨传出来的吗?”
楚慎连忙摇头,一本正经地否认,“胡说,我们没说过。”
老堡主一脸不信。
“哎呀,”女子挡在两人中间,伸手拍拍楚慎的胸脯,娇声道,“不就是孩子还小的时候,胡乱哼了两句嘛。哪知道就被人听了去。”
“夫人……”楚慎一把拉住女子,低声道,“你做什么承认,我们直接当不知道多好。”
“傻子。”女子白了楚慎一眼,“人家都这么说了,肯定知道是咱们把胡乱编了个顺口溜。”
……顺口溜。
白朗忍不住想笑。
就是这样随口诌出来的戏言,如今被江湖上盛传背后藏着宝藏。
“哼。”
老堡主背着手,面色不善地瞪了楚慎一眼。
楚慎摸不着到头脑,嘟囔道,“瞪我做什么,又不是我把鬼虫交出去了。”
一句话又戳到老堡主的痛脚,气得他又哼了一声。
楚慎正想说什么,忽然又停了。他侧耳倾听片刻,笑了起来,“今天可真是热闹,人总算是到齐了。”
白衣女子也吃吃地笑了起来,眼睛一眨一眨地,期待地看着来路。
倒是老堡主,脸色愈发的臭。
不一会儿,一顶软轿迅疾而来。
白朗定睛一看,竟是由四个人抬着,使用轻功飞过来的。
这里都是险山茂林,来人竟然还要坐轿而来,显见是个娇气又任性的主。
这又是哪家的姑娘?
“白老头,你怎么看着又老了几分?”
轿子还未落下,轿中人的声音已经先传出来了。
白朗看了看轿帘上的花纹,认得是玉泽宫之人。
“师弟,不在玉泽宫窝着了?”
楚慎亲热地打招呼。
“滚。”
秦思远冷冰冰地吐出一个字。
“脾气还是这么臭,”楚慎摸摸鼻子,抱着自家夫人找安慰。
白衣女子安抚地拍拍他的手,笑吟吟地等着秦思远出轿。
秦思远懒洋洋地掀开轿子一帘,漫不经心地把白衣女子从头到脚打量一番。
“庸脂俗粉。”他把轿帘重新放下去。连个脸都没露全。
女子瞬间破功,一卷袖子就要上去揍人,被楚慎死死地抱住,不让他动。
“楚慎你的眼光还是这么差。”秦思远坐在轿子中,轻飘飘地来了句总结。
第95章 烟锁重楼(七)
听秦思远这么说,女子眼睛转了转, 忽然扑过去八爪鱼似的抱住楚慎, 得意洋洋地道, “那又怎么了,他最终选的还是我……”
说罢, 她冲秦思远挑挑眉,炫耀之意溢于言表。
楚慎爱怜地抚了抚妻子的腰,两人浓情蜜意的模样, 简直羡煞旁人。
秦思远咬牙, 手抠着座位把手, 逼着自己稳稳地坐在轿子里。
“不过嘛,看在你治好我家孩子的毒, 不跟你计较。”女子慢悠悠地捋捋头发, 眼波流转, 妩媚地道。
秦思远最讨厌她这种柔媚的调调, 怒道,“举止轻浮, 勾引谁呢。要不是我家秦歌, 我才管你儿子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