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王翻车了(86)
苗从殊问他走后的十年前,郁浮黎怎么过来的。
武要离的描述和别人所说相差无几,不过细节更多。他说:“你刚走,神主找不到你,那样子很疯。六亲不认,暴虐至极,现在许多人怕他,主要还是最初那段印象,阴影太大。后来禅宗见了神主一面,他便冷静下来。”
“昆仑宫的创建,既是为稳定修真界,也是为了寻你。他讨厌人多,却没有阻止白玉京每年送人的举动。因为白玉京的生意遍布修真界和人间,或许哪天你能回来。”
“这些年,修真界的变化颇大。灵力充沛,修士多如砂砾,大乘期修士不像以前那么凋敝。但是――”武要离顿了顿,续说:“无人飞升。”
苗从殊:“为什么?”
武要离:“不知。不过可能是神主心情不好,你回来了,说不定就有人能飞升。”
苗从殊无法想象找不到他的郁浮黎心情如何,正如他一想到立场调换,便觉窒息。他其实比郁浮黎幸运,至少浑浑噩噩没有记忆,还是活得潇潇洒洒。
武要离安静喝茶。
许久后,苗从殊从沉重的心绪中抽出来,询问武要离:“你脱单了?那人可是景宗主?”
武要离点头。
苗从殊笑说:“我便猜是。你交友广阔,除了景宗主,很少能令你动心。何况景宗主哪哪都符合你的喜好,年龄比你大、修为比你高、身高也比你高……哪里都比你大的大姐姐,正好就是你的道侣标准。”
听到哪里都比自己大的武要离,表情有点崩溃。
苗从殊没有察觉,一径的说了许多祝福的话。
武要离虚弱的表达感谢:“也祝你幸福。”
苗从殊:“对了,你们怎么走到一起?”
武要离:“一个契机。她当时对我说了一句话,我们就戳破窗户纸在一起了。”
苗从殊好奇:“什么话?”
“他说,早日终成眷属。”武要离好似哽咽了,眼角仿佛有泪花。“我信了。”
第50章 白天要死要活,晚上死鬼快活?
苗从殊:“早‘日’,很有灵性。”
武要离撇嘴:“是我太单纯。”
这话、这表情,背后的故事必定很复杂。
苗从殊:“我记得景宗主是位漂亮的大姐姐。”艳而不俗、美而有度,一颦一笑动人心。“她还是景晚c的生母?”
但见武要离情绪挺激动,难道还有其他隐情?
武要离:“放屁!他专门骗小孩!他怎么可能生小孩?他――”见其他人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来,他勉强挤出个笑容:“我是他第一个男人,他生不出景晚c。那是他侄子。”
苗从殊挺惊讶,看不出来身为合欢宗宗主的景簪白竟未尝过鱼水之欢。
“你看上去很悲愤、很不满?”
越青光等人围过来,还有万法道门弟子。
闻言,熟知内情的万法道门弟子便有些义愤填膺地说:“景宗主人很好、很温柔,对武师叔一心一意。从前景宗主待武师叔挥之即来、呼之即去,本身桃花无数,我等不看好。后来他们在一起,景宗主便洁身自好,待武师叔关怀备至,但武师叔得到景宗主后,反而处处躲避、恶声恶气。”
他们非常不赞同:“武师叔,您有点薄情寡信。”
武要离:“那是他先欺骗我!”
万法道门弟子:“您倒是说说景宗主怎么骗您?如果不是原则性问题,请恕我等站在大义的一边。”
武要离抽抽嘴角,面对谴责,他不想解释。因为面子比天大,他怎么能沦落到如苗道友那般喊别人作‘夫君’?
绝对不可!
武要离满腹心酸全都咽回肚子里,故作不耐烦的说:“行了,有你们什么事?单身狗没资格说话。”
单身狗表示愤愤不平但确实没立场掺和人家小两口的破事,很快便各自散去,继续玩马吊和叶子戏。
苗从殊:“我感觉你隐瞒了很重要的事情。”
武要离否认:“没有。”
闻言,苗从殊没有继续追问。既然武要离不想说,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代表他能独立解决,而且说不定表面的闹别扭都是为了晚上的亲亲我我。
与其管别人家事,不如喝奶茶。
这时,门外有侍从进来说:“太玄宗徐少宗主求见。”
武要离:“他地位和修为比我高,‘求见’的人应该不是我。”他瞥向苗从殊:“徐负雪余情未了,不肯死心,你这会刚到昆仑宫,他后脚立刻赶过来。啧,挖神主墙角,我佩服他的勇气。”
苗从殊瘫在椅子上,懒懒地表示他不想见。
武要离:“一次不见,还有下次。徐负雪当年死过一次,活过来后整个人大变样。以前是表面光风霁月,好歹看得出些许意气风发,现在死气沉沉、冰冷锋利,伤人伤己。”
苗从殊:“你劝我原谅他?”
“请和我心有灵犀,我的苗兄弟。”武要离:“我怕他偏执成狂,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神主再牛逼,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过往的情缘、过往的人和事,趁神主不在,你就赶紧断干净,统统断得根都不剩。”
苗从殊放下茶杯,跳下太师椅,竖起两只前蹄向外走:“我亲自去见见。”
武要离目送他远行的背影,不知是否该提醒他,他现在是只羊驼。
身后的越青光按住心口:“名为‘羊驼’的神兽如此可爱吗?我想养。”
其他人也想,但不知到哪里找神兽。
徐负雪在高楼云台上面,负手而立,背影高大,褪去曾介于青年与少年之间的青涩,已然成长为可以顶天立地的男人。
那日见过面,可苗从殊没有记忆,现在再见面却发现徐负雪有了白发。
苗从殊一怔,徐负雪不才三十岁?而且他是修士,怎么也会衰老?
“徐负雪。”
徐负雪回头,本有些激动的情绪在见到苗羊驼时,瞬间冰冻:“……”不过很快就解冻,他撩开衣袍蹲下来,同苗从殊平视,轻而易举的显露他此刻的欣喜和想念:“阿殊,好久不见。”
曾经每个前任和他说的开头语就是‘好久不见’,可他并不想念,还不如不见。
苗从殊:“有事吗?”
徐负雪:“我喜欢你。”
苗从殊点头:“我知道了。”
徐负雪:“对不起。”
苗从殊惊讶了一下,“如果你是为了曾经的不孝而道歉,那么我接受。”哪个当爹的不会原谅知错就改的孩子?但也到此为止。
徐负雪:“我能不能抱抱你?”
苗从殊:“不能。”
徐负雪苦笑:“因为神主不喜欢?”
苗从殊心想何止不喜欢,真抱了,下面花田就是徐负雪的葬身之所。
徐负雪欲言又止,定定的望着苗从殊,好似能透过躯体看穿灵魂。
苗从殊:“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徐负雪:“如果我说我从未喜欢过温锦程,你大概不会相信。”他顿了顿,又说道:“但也不重要了。我想给你一样东西。”
没等苗从殊拒绝,徐负雪就祭出他的本命剑。他的本命剑通体乌黑、冰凉,剑身从中断裂,断口整齐。断剑不声不响悬在半空,却散发着令人莫名惶恐不安的气息。
“它在十年前那场灾祸中断裂,被污染成现在这样。”徐负雪的食指动了动,控制着本命剑送到苗从殊跟前。“我已经把它和我剥离,它在你手里比在我手里有用。”
苗从殊皱眉,本命剑对剑修而言不亚于半条命,强行剥离本命剑等于活生生切割神魂,其中痛苦应当生不如死。怪不得徐负雪年纪轻轻,看上去却颇为沧桑,连白发都生了不少。
“为什么给我?”苗从殊不觉得徐负雪会平白无故送他断裂的本命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