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爷活![无限](110)
“四五个吧,”郑义说道,“怎么着?”
海日说:“里面有狼。”
郑义:“……”
海日认真地说道:“这里面有狼。”
“刚才盛灿阳差点被狼刀袭击,”海日说,“刀很快,一击就能毙命,这一定是狼人的杀人手段。这应该不在你的计划内吧?”
郑义眼神里一瞬间透露出疑狐,海日马上捕捉到了。
盛灿阳道:“你们原本的计划是什么?”
郑义想了半天,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们,刚在海日他们来的时候,盛灿阳应该就已经和他聊过了,做过了他的思想建设,此时此刻,郑义处于情感上想相信他们,理智上又不想相信他们的纠结状态,他们默契地没有催促他。
片刻后,郑义摊手道:“只是引你们杀我而已。”
“没有具体的计划,”郑义说,“我半夜出门,其余人藏起来,等有人要杀我,他们把那几个人抓住。我是个诱饵。”
盛灿阳说道:“你们到底几个人。”
“四个,”郑义说,“算上我四个。”
唐颖说道:“真的假的?!那几个人在哪儿?”
刚才的狼刀让唐颖心有余悸,生怕什么时候再凌空出现一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失散了,”郑义指了指盛灿阳说,“让他给追散了,你也太能跑了吧,你学什么的啊?”
“你们为什么跑?”海日莫名其妙地问。
郑义莫名其妙地道:“不是他先追的吗?”
盛灿阳:“因为有人要杀我。”
郑义马上道:“没有人,我们没打算杀人,而且我记得当时所有人都在。”
盛灿阳说:“你看错了。”
郑义没有跟他争辩。
郑义居然没有争辩,海日感觉到了事情不简单。他再一想,忽然想通了,郑义和其他人也不过是遮着身份做交易而已,他们之间也一定没有多么深厚的信任。
郑义被推出来当诱饵,多半心里也不情愿,更不可能和这些人交心了,没准他心里也怀疑这些人。
海日都能想明白,盛灿阳如何不懂,只听盛灿阳说道:“是谁先跑起来的?”
郑义说道:“说不清楚,我从头说吧。”
“我让你们回避之后,就赶紧找他们,想商量对策,他们已经提前铺好了路,躲在树林里,我等了会儿,没人出来,我就过去了,一走过去,他们就迎面跑出来了,接着我就跟着他们跑。”
海日说道:“他们几个都在?”
郑义反而不确定了。
海日说道:“这伸手不见五指的,你确定能看得清楚?”
郑义便道:“看不清楚,但是人头总数不错吧,四个人。”
盛灿阳想了想,说道:“回去看看。”
海日懒得再伺候郑义,说道:“不想挨揍就跟我们走,没商量。”
一路上好好伺候着的时候,郑义的脾气不小。现在不给他面子了,郑义却反而没脾气了,一摊手,示意任君处置。
他们往案发现场走,郑义随口说道:“你们真是好人?哪来的这么多好人?”
“当然是因为你们中间有狼啦,”海日漫不经心地说道,“不然哪来的那么多好人?”
郑义不说话了。
“我想相信你们,”郑义说道,“你们比较像个人。”
唐颖谢天谢地地说:“你终于发现了啊。”
“他们逼我做诱饵,”郑义双手一背,像个落魄的绅士,坦然地说,“没得选,我的口粮在他们手上,我跟你们,能接济点吗?”
海日刚要说话,盛灿阳道:“可以,明天帮你抢回来。”
郑义郑重地道:“谢谢。”
“不用。”盛灿阳淡淡地开口。
郑义说道:“那你们打算怎么赢?”
“不打算赢,”海日说,“只要没人输,就不存在赢。”
郑义想了想,说道:“懂了。”
盛灿阳说:“到了,他们当时在哪儿?”
郑义扒开一片树叶,钻了进去,走了进去,盛灿阳看了海日一眼,让他在等着,然后他跟着走了进去,似乎很近,能听见里面依稀的声音。
过了会儿,两人依次走了出来。
盛灿阳说:“很近,几步路就能走过来。”
“回头挨个问一下,”海日说,“到底是谁出来过不就行了。”
盛灿阳似乎在想什么,说道:“今晚就先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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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国服第一守卫(六)
海日感觉他在想什么, 没有马上问,一行人往回赶。
海边的黑夜带着湿润的风吹在每个人的身上、脸上,有种潮湿的感觉, 像是黑暗中有人长开了血盆大口,冲他们吹出腥咸的气, 随时蛰伏着看不见的危险。
唐颖说道:“我回去一定珍爱生命。”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郑义忽然说:“你们不像是第一次玩。”
“不是第一次玩,难道是死过好几次?”海日反问他。
郑义说:“搞不明白,你们感觉很有经验,都是老手。”
言语和表情都可以骗人, 但是唯独状态很难掩饰,他们几个人在这个游戏里显然游刃有余,一开始就把握住了节奏。
郑义才意识到,这一晚上都在按照他们的想法在发展。
盛灿阳说:“以前玩过这种真人游戏。”
“在这种游戏里,输得最惨的一种玩法是什么, 你知道吗?”盛灿阳问。
郑义勾起了兴趣, 问道:“什么?”
盛灿阳:“好人互相怀疑。”
“别再问了,”盛灿阳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既然已经相信了我们, 就别再怀疑,认定一个人是好人之后,其他事情都与这场游戏无关。多余的怀疑是无意义地内耗, 既耗费你的思考量, 也耗费我们的耐心。”
郑义哑口无言。
盛灿阳看着是个年轻人, 少年的锐气还未脱干净,分明身上还带着几分与社会还未接轨,未经打磨过的生涩, 但却凌厉异常,说话生猛见血。刚才追上他之后,说的话也同样不客气,却让人没法反驳。
郑义说:“好吧,我惹人烦了。”
“还好,”海日说,“但少问两句确实比较礼貌。我们也没有问你什么呀。”
郑义稍作回想,居然确实如此,这三个人从来没问过他任何私人问题。
郑义又感觉出这三个人的不同寻常了,好像是个专业团伙,只作案不留四处留下感情一样。
事实上郑义确实想多了,只是因为海日他们几个实在听过太多故事了。
在第二世界,每个人的故事都像是一本书,每本书最后一个章节是以死证道,让自己的一生画下一个重重的句点,充满缺憾与震撼。
死亡是个永恒的、无解的话题,在这样的前提下,主动选择死亡,慷慨赴死,反而像是自己把握了主动权,给自己开辟了选择生命的的机会。听着每一个这样选择死亡的人,和着血泪讲出自己的故事,无论是第几次,无论是多么雷同的故事,都惊心动魄。那故事里的人物都是鲜活地站在他们面前的,故事中的绝境都是真实发生在他们身上的,绝境将他们推向了不同的方向时,他们的困窘与无可奈何、惨淡与痛彻心扉,都是与众不同,沉重得无以复加的。这样剧烈的痛谱写出的平凡人的诗歌,他们已经听了太多了。那种听了故事之后,设身处地想过,就连自己也确实除了死再无路可走的绝望,那种让你说不出苛责的话,无法责备他不热爱生命的那种指向自我的矛盾与痛苦,浸满了苦涩的汤,他们已经一再饮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