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爷活![无限](114)
海日着实是被吓了一跳。
小女孩说:“这里的井水不能喝。”
她以为海日刚才在喝井水,海日道:“没喝,洗脸,找我有事?”
海日也知道这个水一定不能喝,压根也没想过尝试。
小女孩:“能帮我打点吗?”
“当然,”海日看了她一眼,走到井边,“要多少?”
小女孩走过来,往下看了看,说道:“一桶。”
海日把绳子放下去,滚轮在快速地转动,海日看着缠绕的绳子在慢慢地变少,最后变成了光秃秃的,听见了水桶打进水里的声音,沉闷的一声。
海日转动把手,留心着身后。海日说道:“你是十三吗?”
“十二。”过了会儿,小女孩说道。
海日:“叫什么?”
这次回答地快了些,小女孩道:“王书留。”
“哪儿几个字儿啊。”海日说。
小女孩说了是哪几个字,海日说:“上初中了吗?”
小女孩:“今年九月份。”
海日:“哦。”
海日缓慢地把水桶拉起来,然后说道:“昨晚睡着了吗?”
小女孩沉默了,然后“嗯”了一声。
海日说:“没人打扰你吧。”
小女孩说:“我听见你们在唱歌。”
海日听到了细细的动静,他知道小女孩走到了他的身后。
海日:“打扰到你了吗?”
小女孩没有说话。
海日有些紧张,手攥着木头,心里在想:“要不要动?”
过了会儿,王书留说道:“我反正也睡不着。”
海日松了口气,他把水桶拎了上来,从挂钩上取下,拎到了她脚边,然后说道:“晚上可以和我们一起睡。你见过那个漂亮姐姐吗?”
王书臣有些茫然,想了下,才说道:“知道。”
海日说:“她也和我们在一起,你害怕的话可以找她,让她带着你。”
王书臣想了想,没说什么。
海日摆了摆手,说:“走了。”
海日散步一样,慢悠悠地回去,在一群人的隐隐约约的目光下上了楼,盛灿阳已经醒了,坐在地上醒神,海日看见他,说道:“醒了?”
唐颖说道:“你下楼看见那些人了吗?”
海日:“看见了。”
唐颖:“他们看我的时候感觉像是要吃了我。”
“那不至于,”海日说,“他们只是不喜欢你。”
唐颖有些无奈。
盛灿阳终于站起身,来摇了摇头,似乎想清醒点。这是一个好现象,盛灿阳的睡眠回来了。
失眠是一个件非常折磨人精神的事情,一夜里辗转反侧,只有无尽地焦虑地往下落,会加剧人的悲伤。
海日对唐颖说道:“如果那个小女孩来找你,你就带着她。”
唐颖说:“好啊,你跟她说了?她能听得懂吗?”
“恐怕很懂,”海日想了想,还是说道,“你小心点她。”
唐颖愣了下,问道:“为什么?”
盛灿阳说:“下去洗脸。”
“好的,”海日随口应道,然后对唐颖说道,“那孩子挺聪明的,不一定是什么身份,你小心点。别离我们太远。”
唐颖说:“好的。”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这样好吗?”
海日知道她问的是不知道身份就把陌生人带在身边会不会危险,海日说道:“盛灿阳的想法,我懒得去想了,他觉得好就好吧。”
唐颖:“你好像很信任他。”
唐颖只和盛灿阳玩过一次游戏,那次盛灿阳也并没有很发力,那次刘洁是凶手,盛灿阳难免还是不想太出风头。是以其实唐颖对盛灿阳的印象也只是有些聪明的一个帅哥。
海日也是上次看过盛灿阳玩了一次预言家,才感觉到了盛灿阳和别人仿佛有质的差别。
海日前两天和盛灿阳聊天,试探他的情绪状态,盛灿阳说,他的脑袋里每天纷乱异常,像是站在风暴中心,没有一刻是停下来的时候,满脑袋地漫天飞过信息,可能这些信息让他分外敏感,也让他分外脆弱。
海日有时候听盛灿阳形容自己的精神状态,有一种很神奇的感觉。一个患有精神疾病的人,他们的世界居然是这样的。
按盛灿阳自己的话来说,他感觉自己有时候像个疯子,要拼命压抑住自己疯的那一面,就会过于抑郁地沉默下去。他的大脑每天高速地运转,脑袋里疯狂地念头来回缠绕过来,一天要想死这件事想几十次,才能感觉到安静。
也就是说,想死这件事,能让他获得宁静。
有时候,盛灿阳会给他形容自己幻想自己的葬礼,说这种话的时候,海日确实感受到了盛灿阳的那丝渴望,那种一瞬间的共情,让海日心惊胆战。
可是这样的绝望也带来了超丰厚的副产品,盛灿阳的敏锐、聪明,他的悲观为他的艺术创作带来了丰厚的沃土。
海日想着想着,忽然走神,然后才意识到唐颖的手在他面前晃荡。
海日反应过来,说道:“嗯?”
“哦,”海日说,“你不放心可以问问他的计划。”
唐颖试探说:“你会生气吗?”
海日道:“当然不会。”
“我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海日说,“你可以替我也问问。”
这游戏显然是要赢才能走出去。盛灿阳却一心想让所有人都不输,那最后会是一个什么结局,他们心里也没数。海日不在乎只是觉得盛灿阳有自己的打算。
他知道相信盛灿阳是最省力的途径,别的什么都不用思考。
唐颖说道:“我今天下楼的时候,听见有人问那个小女孩的食物。”
海日愣了一下,然后问道:“问她要?”
“就是试探着问,”唐颖说,“听他问‘你这么瘦小,能吃得完吗’这种话。”
“哦,”海日说,“懂了。”
唐颖有些忧愁地说:“人吃不饱饭,都是会疯的。”
“我倒觉得未必吧,”海日不是很在意,他说道,“我们没必要觉得全世界都是坏人。”
唐颖:“你怎么这么天真啊,是不是十八岁?”
“你去问问盛灿阳,”海日说,“他真的十八岁。”
盛灿阳走上来,身上脸上湿漉漉地,挂着水滴,他一边用T恤的下摆擦,一边说:“我十九。”
“你活着的时候十八,”海日说,“对不对?”
盛灿阳大大方方地凑过来吻了他脸颊一下,然后坐在了床边穿袜子穿鞋,说道:“你说了算。”
唐颖说:“你俩太恶心了,别来虐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俩半夜出去搞对象。”
“可能所有人都知道了,”海日说,“盛灿阳大晚上的在楼梯口唱歌,刚那个小妹妹还说听见了。”
唐颖幽怨地说:“当心单身狗狼人眼红,直接结果了你俩。”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海日说道,“都无所谓的。”
唐颖:“滚啊!”
海日笑了起来,感觉到了在中央塔许久都没感受到的快乐。
在中央塔的时候,伊维总是找他聊天,伊维也是个有趣的人,但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没有人能感觉到轻松,海日和维护者在一起的时候,那种压抑感真是无论是谁都难以消解。
盛灿阳穿上了鞋,说道:“走吧。郑义呢?”
“下楼去了,”唐颖说,“你没看见他吗?他说要去打探口风。”
盛灿阳道:“没有,下去再说吧。”
海日知道,盛灿阳要开始行动了。
三个人下了楼,郑义背坐在沙发上,身旁还坐了几个人,听见了动静之后郑义回过头来,看了他们一眼,互相交换了个眼神,郑义又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