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渣狐今天掉马了吗?(15)
噫,路修远怎么这么凶,对待女孩子不得温柔些么。
又忍不住去想他嘴里那个叫‘阿ru’的,也不知道是个怎样的人,会让路修远心心念念那么久都无法忘怀。
他紧了紧领子,打了个哆嗦。
冷,太冷了。
作为一只狐狸他意外的怕冷,没一会儿鼻子就酸酸的,而后狠狠打了个喷嚏。
过了一会儿,那扎着丸子头的小女妖双手捂着脸跑了出来,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诶里头发生了什么?”过路的女妖紧张兮兮拦住了落在后头的高马尾女妖,“妖君今日怎么了?”
女妖忙着去追朋友,言简意赅解释道:“妖君昨日不知从何处收了一只狐狸小宠回来,看样子是极看重的,可今日找遍了梵音殿都寻不到那小宠,妖君正在气头上呢,你就先别进去了。”
说罢匆匆去追友人了。
诶?怎么不回厨房啊?
元润在房顶上蹲了半晌,那两位女妖一前一后朝着花园的方向跑去了,根本没回之前的地方。
他没吃到烧鸡,心里多少有些遗憾,舔了舔嘴唇叹了口气,努力让自己振作起来探索方才记下的几个地方。
喧乐殿和梵音殿他已经探过,接下来还有七座大殿,好像都空荡荡的,并没有小妖来回走动。那位叫江游之的好像住在离路茵茵所居长茵阁不远的地方,方才他还远远看到了一个雪地里扇扇子的身影,在冬日里格外扎眼。
元润挪了挪,刚想从屋顶上下去,遥遥便传来了一道风流的男声:“哟,这是哪家的美人儿,怎么在屋顶上待着?”
长廊深处停住了一个人。
一袭白衣,一折纸扇,那人生得一副好样貌,迎着铺天盖地的大雪将折扇一展,动作潇洒地扇了扇。
是江游之。
元润身体一怔。
狐族最擅隐匿,虽不至于毫无踪迹,但他在风雪中一动不动,周身妖气早就被藏得干干净净,纵然是从屋下经过的侍女抬头直勾勾看着他,都会被他隐匿时自带的幻术所欺骗。
他确定方才江游之还在极远之外,下一刻竟出现在他附近,想来是破解了他的幻术。
不能慌,他只是坐在屋顶上罢了,眉间又有腾蛇一族的族纹,江游之就算破解了他的幻术也不能怀疑他什么。
于是他轻轻咬住了嘴唇。
纷纷扬扬的大雪簌簌落下,让元润的皮肤更加苍白,唇也呈现出不正常的潮红,柔弱却勾人。
他被冻得有些抖,可依然在大雪之中痴痴地望着梵音殿紧闭的大门,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快要溢出来的柔情。
元润的声音有些抖:“我叫景原,是腾蛇一族送来的……”
江游之歪了歪脑袋。
腾蛇一族与历届妖君之间的故事可能说上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但能在吾音阙内见到腾蛇一族的美人,想必这故事已经走到了结尾,腾蛇那厮是放弃抵抗了。
他双手抱胸看着叫景原的小妖,手也抖了眼睛了红了,一双美目却半分不舍得从梵音殿的大门上挪开,就宛如一座矗立在屋顶上的望夫石,快要和冰雪一块儿冻住了。
“哦——”江游之看着美人儿被风雪吹得苍白的脸,“那你守在这里做什么?天寒地冻的,冻伤了可不好。”
元润控制着自己的身体,而后声音软软糯糯,带着微冷的颤音:“我很仰慕妖君,我想见一见妖君,若是妖君能接受我的心意,这便是我此生最大的幸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元-奥斯卡影帝-润:只要有戏,哪里都是舞台。
第9章 心意
江游之不禁笑出了声。
他朝着梵音殿的方向大声喊了一声:“路修远,你听到没有!这里可站着一份对你的心意,你要是不要啊?”
风呼呼的吹着大雪,梵音殿上下静的只剩下风声。
无人应答。
江游之啧了一声,又扭过头看着坐在高高的屋顶上的美人,唰一声展开扇子又扇了扇:“啧,你先下来吧,在你这儿瞧不见他。他那个人啊成天都关着门不出来的,你得去里头找他才行呢。”
元润吸了吸鼻子,故作害羞地从屋顶上爬了下来,还特意踉跄了一下,装作这具身体十分废柴的样子。
“谢、谢谢啊……”元润乖巧施礼,而后眨了下眼睛问,“你是谁啊?我刚来吾音阙,谁都不认识。”
谎话张口就来。
他本就生得玉雪可爱,乖巧起来更显得纯真娇憨。江游之见他便觉得他像极了上好的瓷器,散发着不浓不烈的光芒,眸子干干净净,整个人舒舒服服的,带着真挚的善意。
江游之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便是因他非妖的体质。明明这孩子浑身毫无妖气,他无意间瞥过此处时也并未发现不妥,可鬼气覆盖的双眼下,依然看到了他比别人缺少了些许的神魂。
而这样的神魂,在恶鬼的眼里格外刺眼。
他还以为自己看到了闯入吾音阙心怀不轨的妖物。
“我是江游之,吾音阙一吃闲饭的。”他扇了扇手中的折扇,不着痕迹在元润身上打量了几眼。
这小妖的的确确是腾蛇一族送来的,妖力也十分微弱,一眼都看得出深浅。
难不成真是喜欢路修远得紧,在这冰天雪地里偷看?
江游之实在找不出元润身上的破绽,加之他的眼神过于干净纯真,里头一丝一毫的敷衍和虚假都看不出来,也只能去相信他这个略显奇怪的理由。
都说长得好看的脑子都不太好,巧了,眼前就有一个。
好在他并不惹人生厌,只是自己悄悄的偷看罢了。
“至情,至性,身段婀娜,样貌美艳……多么难能可贵的美人,只有呆子才不喜欢吧?”
他说这话时偷偷瞧着梵音殿那边的回应,他耳朵尖,倒是听到了殿内路修远翻书的声音,但路修远是什么表情却猜不出来。
估计没有好脸色给他。
“要不这样吧景原。”江游之用扇子指了指他,“这天也太冷了,你穿的也不多,要不你先回去,等有机会我带你去见见妖君如何?”
“真的吗?”美人泫然欲泣,忽闪忽闪的睫毛上似乎都挂着温热的泪,“真的太谢谢你了,若景原真的能肩上妖君一面,景原此生已无憾事了……”
梵音殿内,风雪送来殿外的嘈杂和带着哭音的告白。
路修远翻看书页的手指一顿,而后听见江游之小声的安抚声和那个叫景原的小妖软乎乎的声音,最后他听见江游之说会帮助景原,一妖一鬼终于离开。
修长漂亮的手将书页往后翻了翻,力道比寻常要用力些。
“聒噪。”他又皱着眉垂下头,继续翻看高高的书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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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梵音殿的门被推开了。
一身月白长衫的江游之束起了一头墨色长发,靠在门框上潇洒展开一折纸扇,迎着初晨的寒风扇了扇。
“路修远,跟我去散个步呗?”
蜡烛被蹿入的风吹得晃晃悠悠,书案前抬起一张被面具遮住了大部分情绪的脸。
英挺的剑眉微微有些皱:“不去。”
“哎呀和我一起去嘛!”
江游之也顾不上凹造型了,将扇子一收朝他走来:“你成天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书有什么意思?”
路修远瞟了他一眼,神情默然的收回视线:“续命。”
江游之上上下下将路修远打量了一番,而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续命?哈哈哈哈我看你还能活上万万年,开什么玩笑!再说说你这些书,三界上下万年的书都快被你翻完了,我和你说,你再保持这个状态不出去走走的话你真该发霉了!”
说到这里,他十分嫌弃的看了一眼归置在梵音殿一侧的书架。那里此刻已经摆上了长长一排堆积着密密麻麻书卷的架子,也不知路修远到底是从何处搜罗回来的,让江游之一看就觉得头疼。
“既然知道我在开玩笑,那便退出去,别来扰我。”路修远快速扫视了一页书上的文字,又朝后翻了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