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渣狐今天掉马了吗?(27)
到了晚间,宣邱过来,指派四人去灵泉洒扫,剩下元润和另一位叫小尤的侍童去永极宫。
“你们两个,里里外外都打扫干净了。”宣邱还忙着去安排其余侍子,吩咐了一番后便离开了。
元润第一回 来,不知道永极宫是什么地方,宣邱在他不好意思问,只等到宣邱离开后,才小声问小尤:“永极宫是什么地方?难不成还有别的宫吗?”
小尤知道他是新来的,耐心的给他解释:“焱池东区有好几座宫殿,根据灵泉大小和天地能量浓度,依次往下分为永极宫、辛文宫、白溪宫、商台宫、化安宫。永极宫的灵泉是最盛的,故而除了妖君之外,只有十位大人能够进入,他们平日都有自己的房间,等到能量潮汐平稳以后,便会在宫殿后的灵泉内修习。”
元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可知道此次是哪十位大人?”
“不确定。比如往年狼族的族长桑柏肯定在永极宫,可这次他恐怕来不了了。每次焱池开启前,妖君虽会选定各族名额,但具体是谁,都是他们族内的竞争,我们只要管好自己,把所有大人物都伺候好就行了。”
狼族的桑柏到底为何跌出永极宫,元润倒是听闻过。据闻桑柏性子火爆,还行事乖张,以往各族都能避让就避让的,可这回他狂傲到了妖君的头上,当场被打回了原型,损失的妖力恐怕百年都修习不回来,所以这次焱池修习他一定会来,只不过位置却不如往年那般好了。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聊了一会,因永极宫实在太大,他们便分开各自负责一片区域。
小妖们打扫卫生都是用的低等妖法,每一块区域都要重新施法,效率着实有些低,他懒劲儿又犯了,避开了小尤,便掐了个洗尘决,扫帚抹布和拖把便活了过来,开始勤勤恳恳自己打扫起来。
没过多久,他负责的区域便焕然一新。
一旦闲下来,元润便忍不住去想很多事情,一会儿想到出现在地下城的陆清川,一会儿在脑海里设想如何获取三生镜,直到一阵脚步由远及近,来人很快便出现在了永极宫外。
他懒懒回过头,下一刻浑身的汗毛炸起,吓得差点撒腿就跑!
路修远怎么这么早便下来了?不是说他还要与各族族长商议事情的吗?!
元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将脸埋得低低的,刻意压着嗓音道:“妖君。”
他方才只来得及看了一眼,路修远不知去了什么地方,头发、身上湿漉漉的,那身黑衣紧紧贴在他的身上,衣角滴滴答答向下渗着水。
路修远瞥了瞥跪倒在地上的小妖,将外袍脱下,顺手揪住两角拧了一下,而后随意搭在一旁的架子上。
“起来吧。”他扯开里衣,露出一片白皙的胸膛,“从哪儿学的规矩。”
吾音阙内向来没有跪拜礼,这小妖怪一见他就把脑袋往地里扎,和鸵鸟似的。
元润哪里敢抬头!
他虽然用脂粉遮盖了眉心的族纹,可他实在不敢在吾音阙内使出化形术,那种障眼法骗骗小尤那些侍童们还差不多,江游之和路修远定是一眼就能看出端倪来的。
路修远是瞎了才认不出他这张和景原一模一样的脸!
元润埋着头不敢动,路修远看着少年人趴跪的身形,换衣服的动作顿了顿。
湿哒哒的发尾不断滴下水来,顺着赤/裸的胸膛慢慢向下滚动,越过胸口那满是痕迹的、狰狞的伤疤,越过漂亮的腹肌,暧昧的隐入微微松开的裤腰。
他将松垮垮的外袍拢了拢,嘴角扬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站起身来。”
元润浑身冷汗直流。
他的脑海里正刮着一场风暴,飞快想着一会儿被认出来的话应当作何解释。他的痴情人设还能用吗?他说自己实在是想见妖君一面,所以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混入地下城——这种理由路修远能不能信?
可他总不能一直这么趴着。
咬着牙,垂着头,元润不情不愿从地上站了起来,长长的刘海遮住了他半张脸,剩下半张几乎要埋到胸前。
“过来。”路修远向他伸了伸手。
什么?为什么还要过去?!
元润用余光飞快偷瞄了一眼路修远。此刻他衣衫半解,湿发披肩,浑身那股子清冷劲儿消了,带上了些许颓意。
客观来说,路修远的身体很漂亮,脖颈修长、肩宽腰细,流畅而勃发的肌肉下掩藏着极强的能量。可现在又不是欣赏美色的时候,元润丝毫都不怀疑路修远就算徒手也能将他吊打,他与他多次碰撞,纵然元润对自己的天赋自信,却依然不敢对上堪称变态兵器一般的路修远。
怎么办,要不再跪一跪,抱一抱大腿?
作者有话要说: 路修远:叫爸爸。
第24章 替我宽衣
元润的步子挪得极慢。
他心里已经给自己判了死刑,只不过私心想让那砍头的大刀来的慢一点,再慢一点。
元润不敢抬头去看路修远,脑袋垂在胸口如同一只受惊的鹌鹑。
少年人堪称蠕动的速度路修远全看在了眼里。
他嘴角微微扯了扯,调整了一下站姿,像一个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的猎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元润。
“怎么。”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少年人浑身写满的抗拒和挣扎,“你很怕我?”
怕怕怕,怕的要命!他恨不得当场钻进地缝,或是凭空生出一双翅膀从这儿飞出去,再不济来个闷棍将他打晕,让他不至于清醒着面对这一切。
可他压低的嗓音闷闷的,软弱的答道:“没、没有。”
路修远眼神深沉,将少年人笼罩其中。他的心情没由来变好,嘴角微微上扬:“那便过来。”
世上最可怕的事,便是明明知道会被拆穿,还硬着头皮要往前走。
元润深吸了一口气,那声‘过来’简直就是一张催命符吧唧一下贴在他的脑门儿上。
无处可躲,那便不再逃跑,元润自知已经走到了绝路,再想着逃避和磨蹭是没有用的,还不如破罐子破摔。
大不了到路修远跟前扑通一声跪下,胡编乱造一番相思之情,想来以他的演技,终归是能够演得声情并茂的。这样纵然身份被拆穿,路修远罚他也不至于要他的命。
想到这里,元润往前跨了一大步,刚想视死如归抬起头,路修远却转过身去展开双臂:“替我宽衣。”
“?”
这、这是什么不合时宜的要求?这不合适吧?
元润一时不知该为续上了命高兴,还是为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尴尬。他从未脱过谁的衣裳,眼前男人的肩膀宽厚,湿漉漉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元润只觉鼻子里生出了一股子燥意,他摸了摸鼻子,而后垂着脑袋上前为路修远脱下湿衣服。
湿透的衣裳有些难脱,路修远又不配合,他拽了两下都没将那衣袍拽下来。
他不信邪,咬着牙用力一扯,只听得刺啦一声,从领口到袖口,那件黑衣被扯破了一个巨大的口子,白的炫目的背肌晃得元润眼晕。
空气突然变得十分安静。
“妖、妖君!”回过神来元润又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这真不是他故意的!
破损的外袍被男人一拢,又穿了回去。
“笨手笨脚的,出去。”路修远冷冷道。
说谁笨手笨脚呢?要不是他不配合,元润一口气能扒下他十件衣服!
“是。”元润扭头就滚,滚得比风还要快。
空气里还残留着他身上遗留下的气味。
路修远眯着眼睛,唇角微微上扬着,好似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可很快那弧度又落了下来,严肃地抿成一条直线。
掩耳盗铃,原来就是这种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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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城没有日夜之分。偌大的城池里只有零星几队侍卫来回巡逻,东区之外则飘荡着数不清的鬼影,它们通常游荡的漫无目的,有时却有些警觉,一旦周围有任何风吹草动,那双空洞的、飘着碧绿色鬼火的眸子便猛地瞪过来,好几次都将经过东区的侍卫吓得叫出了声。
“队长,咱能不能别再来这边了啊……”队伍里有位青年眉头皱成了一团,“反正西区咱也不能去,就远远看一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