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很美,很锐利:“你如果还敢干出这种事情,不用等贺楼,我先处置你。”
几乎是瞬间从地狱到天堂的感觉,黄毛青年腿一软:“你、你你不告诉他们了?”
黎芳芷冷笑一声:“我先放过你。”说罢,小心地抱起黎芳菀,大步离开。
她似乎一点也不担心黄毛青年在后面发动袭击,身后的黄炜眼神闪烁,咬咬牙,跟上去:“多谢。”
他表面对贺楼恭恭敬敬,要是让贺楼知道他有小心思,只怕下回贺楼有什么消息也不会告诉自己。
贺楼带回了一个好消息。
他找到了四张车票。
“车票?”
贺楼把票递给陆言礼一张:“你看看。”
陆言礼接过车票,一惊:“这就是通向我家的车票。”
“你确定?”
陆言礼露在口罩外面的眼睛弯了弯:“我确定地址没错。”
“楼哥,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贺楼道:“既然是汽车站,有售票厅,那么,车在哪里?我尝试去了一趟售票窗口,发现可以买票。”
至于他花了什么代价“买”来的车票……
刚才被血雾迷惑心智,有人要杀他。为了自保,他当然要选择反击。
他用那个人,去售票窗口“买来”了四张车票。
他剩下的话没有说完,其他几人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贺楼说:“王文涛的尸体呢?没带走的话,多少能换一张。”
王文涛就是之前不幸变成僵尸后来被烧死的瘦高个。闻言黄毛青年纳罕:“我也不知道,刚来的时候没看见。”
陆言礼跟着点头:“我也是。”
“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我们等等吧。”黄毛看着贺楼手上的四张票,眼神闪烁。
不用说,一定是他们四个分了。
陆言礼……这个蠢货,凭什么?!
但是现在他们三人都在场,黎芳芷背着黎芳菀已经悄悄站在了陆言礼身边,意思非常明显。
有贺楼和黎芳芷保护,他想抢陆言礼的车票也不可能。更何况,就算抢了票,没有陆言礼,他们也别想完成任务。
该死的……还有没有人?还有没有?!
目前只剩下五个人,陆言礼、贺楼、黎家姐妹,还有黄毛自己。
他上哪儿去找车票?!!
似乎是听到了他心中的呼唤,远处又跑来三个成员,一看见他们,那三人就放下了心,远远地打招呼:“总算找到你们了。”
黄毛高兴地迎上去:“你们总算来了,楼哥找到了离开的办法,快来!”
除去昏迷的黎芳菀,剩下三人都保持着微妙的沉默,陆言礼似乎是不忍心,有些难过地低头转过身去。
不一会儿,只听传来一声惨叫,下一瞬,黄毛青年拖着一个人的脚,朝他们走来。
另外两人还在状况外,尚未反应过来,见贺楼并没有阻止,有些惊恐地跟在他身后,隔了大半米远,好随时准备逃跑。黄毛抹了把溅在脸上的血,乐呵呵问道:“楼哥,你刚刚怎么买票的?”
他咬死了“买票”两个字,剩下那俩人也听出了端倪,默不作声跟在黄毛身后,以示顺从。
贺楼淡淡道:“直接买,先告诉它你要买票,再把东西递过去。”
闻言,黄毛高兴地拽着那人的脚往售票厅里走,另一个活下来的早就识趣地跟上去,一人拖住一只脚,还有一个,见他们的“车票”要醒了,蹲下去拽住那人的脑袋狠狠磕在地上。
两只手在地上拖过,脑袋磕出血痕……他的胸口微微起伏。
这人还活着。
不一会儿,传出女人咯吱咯吱咀嚼的声音,黄毛手里攥着四张票,兴奋地和他们汇合。
远处传来汽车的喇叭声,紧接着,一辆破破烂烂、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散架的汽车慢慢从远处开来。
“上车吧。”贺楼对陆言礼和善地一笑,递给他一张车票。
黎芳芷拿了两张。
剩下两人,其中一个叫封楚楚,另一个叫莫云,他们好说歹说,总算从黄毛手中讨来了一张。
汽车慢慢从他们身边停下,驾驶座上,是一道看不清面容的身影。贺楼对照了一下车牌号,冲他们点点头。
封楚楚被他们推出去,第一个上车。他咬紧牙迈上去,司机转过头,隐藏在阴影里的双眼阴冷无比,声音嘶哑地问:“车票?”
封楚楚抖了抖,把票递过去。
司机似乎有些失望,挥挥手放人。
见封楚楚没事,众人鱼贯而入。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陆言礼于黎芳芷前一个上车,他站在司机身边不远处,静静地看着黎家姐妹。
司机同样多看了一眼黎芳芷……准确来说是她背上的黎芳菀。不知怎么的,黎芳芷总觉得那道阴影露出了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
“坐好了。”
这是司机说的最后一句话。
闻言,陆言礼乖乖回到座位,双手插兜,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口袋里,他的手一共攥着四张车票。
第6章
不幸中的万幸,车上没闹出什么幺蛾子。这辆车越往前开,车上的陈设愈发崭新,待开到目的地,大家下车后,车辆已经焕然一新,看上去和外界的普通公交没什么区别。
明明上地铁时已是深夜,现在太阳依旧没有升起,窗外是都市深夜,灯火阑珊。
“下车吧。”司机依旧声音沙哑地说。
后门缓缓打开。
陆言礼走在中间下车,直到脚踏上实地,他才有了一种自己已经从那个异度空间逃脱的实感。
其他人同样如此,先是庆幸自己好不容易活下来了,再看到剩下的寥寥几人,多少产生了些兔死狐悲之感。
最初进入世界的共有十四个人,现在只剩下六个,然而他们真正的任务还没有开始……
贺楼深深呼吸几次,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一次的任务,必定极为凶险!他一定要活下去。
他隐秘地看了一眼陆言礼,这个一直以来表现得愚蠢、带着不切实际的天真幻想的男人。
他真的如表面上看着那样无害吗?他活下来,究竟是因为运气、任务保护,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
不等他们开口,陆言礼辨认了一下方位,主动道:“太感谢你们了,大家忙了一整个晚上,如果不介意的话,要不要去我家休息?我一定好好招待你们。”
说着,他又补充道:“我家里有三个房间,挤一挤还是能睡下的。毕竟大家这样,去住酒店也不太方便……”
从血雾中出来,大家身上都黏了一层薄薄的血浆,这样去住酒店说不定会被服务员报警。
贺楼他们本就要去陆言礼家中,哪有拒绝的道理?连象征性推辞都没有,同意下来。
他们下车的地方在一个广场旁,夜深了,广场内外只有亮莹莹的微弱灯光。近入秋的夜晚,卷起冷风有些凉,众人加快了脚步。
陆言礼主动走在最前面,边走边说:“之前一直被打断,现在我还是把邻居的事情说完好了,我楼上的邻居……”
众人努力从陆言礼啰啰嗦嗦满篇废话中找到了重点。
他楼上新搬来一户邻居,从来没有见过面,去敲门想认识认识,对方也不开门。但陆言礼确定对方在家,每天夜里都能闻到对方家中传来的浓郁血腥味,以及一声又一声的剁肉声音,吵得陆言礼睡不好觉。
他一开始只以为邻居爱吃肉,买了生肉回来处理,后来越想越不对劲,什么样的生肉能流这么多血?如果是动物,那为什么从来没有听到过动物发出的声音?
他和其他几个邻居商量过后,都被自己的想象吓到,决定报警。然而诡异的是,警察上门后什么都没查到,对方家里干干净净,除了冰箱里一点包饺子的肉馅,他们脑补的血浆、尸体……什么都没有。
当着警察的面,邻居说自己只是想吃饺子,白天需要上班,只有晚上才有时间剁馅,没想到引起了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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