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同学上台演讲。
他们一边讲,台下的吴润之一边哭,这场景还挺奇妙。
然后就是投票。
每个人撕了张小纸条,写上名字,然后折好放在讲台上。
路迎酒也不认识这些鬼,乱写了一个名字,结果看到敬闲在旁边探头探脑,想看他写的名字。
路迎酒把他推开,说:“懂不懂什么叫保密?”
“我想和你投一个人。”敬闲说。
“有啥区别吗?”
“我想和你投一个人。”敬闲说。
路迎酒:“……”
他展开纸条,飞速地给敬闲看了眼,又合上。
敬闲如愿以偿,埋头和他写了同一个名字。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了体育委员、生活委员、物理课代表和化学课代表身上。
路迎酒边写边想,他和敬闲简直是在破坏平衡。
旁边的楚半阳依旧微微皱着眉。
路迎酒这种有耐心去听鬼怪故事的驱鬼师,毕竟是少数。楚大少爷实在不屑于、也没耐心和鬼怪玩过家家,对他来说,效率才是第一位。
接着,老师又说:“我们再来看学习委员。我之前说过,学习委员和其他职务不同,是有成绩上的要求的,你成绩好了,才能带动其他同学一起努力,对不对呀……”
她叭叭地讲了一堆,最后说:“学习委员是重中之重,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TA要挑起最重的责任。有哪位同学,愿意当我们班级的领头羊?”
话音刚落,就是“哗啦”一声。
楚半阳猛地站了起来:“老师,我愿意。”
路迎酒:?
路迎酒:???
第67章 篮球赛
楚半阳说是要竞选,就真的上去了。
他站在讲台上,双手一撑,以颇为沉稳的语气讲:“大家好我叫楚半阳,今天要竞选的职务是学习委员……”
姚苟目瞪口呆:“哇靠!他也是个狠人啊!”
本来哭得一塌糊涂的吴润之也懵了,大概是没想到,一众同学间混进去了一个楚半阳。
楚半阳继续说:“我从小学习成绩优异,自小学起参加多种竞赛,奖项包括市奥数竞赛第一名、少年编程赛第一名、中小学生科技赛事第一名……”
他一口气连续说了十几种奖项,每个不重样。
然后他又说:“在初中我的成绩也十分优异,继续参与各种竞赛,包括华罗庚数学竞赛,省内‘语文杯’竞赛……”
又是十几种不同的奖项,都是第一名。
路迎酒:“……”
都十几年前的事情了,楚半阳还能把这些奖项倒背如流,信手拈来。
这是得夜里偷偷排练过多少遍啊!
又是何等的执着,才能让他记到今天!
台下的同学鬼们也听懵了,呆呆地看着楚半阳。
楚半阳:“除了学习,我的课外活动也非常丰富,小学时就拿到了钢琴的英皇8级证书,学过马术,学过围棋与国际象棋,专精网球与高尔夫球……”
他又说了一大通,半秒钟没停。
光看那严肃而认真的神情,抑扬顿挫的语调,坚定且强势的态度,他像是在青灯会所有驱鬼师面前分析案情,而不是做班干部竞选。
本来他还想继续讲,结果旁边老师轻咳一声:“楚同学,每个人只有5分钟的自我展示时间,你的时间到了。”
楚半阳这才意犹未尽地停下,整理了一下领口,优雅道:“我的演讲完了,谢谢大家。”
说完昂首挺胸地下了讲台,颇有种归剑入鞘后的骄傲感。
所有人都听懵了。
老半天后,才传来窸窸窣窣、犹犹豫豫的掌声。
“这个……”老师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个,我们的楚同学非常地优秀啊,不单成绩优异,各方面也发展得很平衡。所以,还有没有其他同学,想要竞选学习委员。”
班内鸦雀无声。
老师一连问了好几次,都没有人回应,大家都被楚半阳这华丽丽的战绩给惊呆了。
于是老师说:“好的,那我们恭喜楚同学担任我们班的学习委员!”
所有人一脸懵逼地鼓掌。
楚半阳微微点头,向周围人礼貌地表达谢意,眼神中带着满意,很有种“算你们识货”的感觉。
路迎酒:“……”
他再次深深感慨,楚半阳已经彻底没救了,对“第一名”的执念简直超越了一切。
就这样,一场班会课结束了。
“叮铃铃——”
下课铃声响起,同学们收拾着东西,准备四下散去。
方余也是一把搭上了吴润之的肩头,说:“老吴啊,咱们打球去?今天3班那几个说要跟我们打一场。”
吴润之愣怔了几秒钟,带着眼角的酸意点头:“嗯。你想打多久,我们就打多久。”
“今天怎么那么爽快啊,”方余拍拍他的肩,“这生一次病,把你婆婆妈妈都治好了。我再告诉你个好消息。”他神神秘秘地凑到吴润之耳边,“今天姜若云也会去。”
姜若云是吴润之的高中暗恋对象。
他直到最后,都没说出那句“我喜欢你”。
吴润之再次愣了愣,然后被方余揽着肩走了,直奔着操场去。
姚苟挠头,问路迎酒:“我们咋办啊?跟上去吗?”
“跟着看看吧。”路迎酒说。
去到操场,四周热热闹闹的,人来人往。
只是除了2班的人,其他同学都只是黑色的人影,通体飘散雾气,没有面容。
路迎酒走过人影中时,试探性去摸它们。触碰到它们的指尖冰冷,雾气散开,整个人影直接消散了。
姚苟觉得新奇,一连在路上碰了几个黑影,让它们消散了。
——只有2班的人是亡者,留在了这校园内。
其他人甚至连鬼都不是,单纯是背景板的一部分。
看起来再怎么逼真,都掩盖不了这是个幻境的事实。
篮球赛快开始了,一帮男生和吴润之挤在一起,对面站了五六个黑色人影。
一声哨响!
篮球飞跃过蔚蓝的天!
三分球、盖帽、带球过人、后仰跳投……
吴润之打着打着又哭了。
边打边哭。
边哭边打。
竟然发挥还不错,一连进了好几个球。
和上课时一样,他哭得再厉害,也没有人觉得不对。
鬼怪们察觉不到他在哭,也察觉不到他早已变成了三十多的大叔,察觉不到他们之间隔了数十年的岁月,隔了生与死。
操场边上,有个白衣服的女生站着。她扎着马尾辫,手中拿着一瓶未开封的冰矿泉水,目光一直追随着吴润之,带了笑意。
路迎酒坐在操场的长椅上,和敬闲说:“你看,那肯定就是他们说的姜若云了。”
“嗯。”敬闲点头,微微垂眸,“看来他们是双向暗恋呀。”
他怀中抱着刚跑出来的毛团子,挠了挠它的下巴,逗得小兽发出了舒服的哼哼声。
然后敬闲站起身,举起毛团——
路迎酒还没来得及阻拦他,就见敬闲把毛团子以一个标准的投球姿势,丢了出去!
毛团子:“嗷呜?”
它飞过天空,精准地进了球框,又掉在地上弹了好几下,一脸懵逼。
路迎酒:“……”
敬闲刚回头,带有点得意道:“你看我的球技是不是挺好……啊。”
他脑袋上挨了路迎酒的狠狠一下。
敬闲下意识摸了摸脑袋,说:“你之前不也把它丢出过吗?”
“我那是形势所迫,不是像你这样丢着玩的。”路迎酒瞪他,“快把它捡回来。”
敬闲只好起身,把四处乱跑的毛团子给抱回来了,颇有种自己带孩子被骂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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