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大脑陷入了混沌,眼前的物体线条扭曲,化为一些彼此交融的色块,它们纠缠融合,带着不可名状的恐惧。
他听到一声刺耳的鸣响,这拽回了他的理智。
一位警察正在把他往回拖,伦道夫挡住那个扑过来的怪物,手腕一翻,抽出把弯刀,带着寒光向它刺去。
艾伦捂着发晕的脑袋,看向伦道夫那边。感觉伦道夫的情况不太妙,伦道夫正在被两个怪物近距离围攻,他的身手倒是很好,在狭小的空间内身形转腾,但渐渐也能看出左右支绌来。
因为之前的眩晕,他举起枪的手都在抖,但是他没法开枪,那两个警察也是一样。
纠缠的三个身影的动作太快,空间太狭小,稍不注意就能把伦道夫一起崩了。冲上去帮忙反而是添乱。
那两只怪物显然也注意到了人类的忌惮,嘶吼一声向着他们三个普通人冲来。
法克!艾伦在心里怒骂。
他现在站在人群的最前面,开枪已经来不及了,他手里又没有冷兵器,他看了看那闪着寒光的指甲,努力把头向旁边侧去。
预想的肉搏并没有到来。
艾伦看过去,看见一道黑影像黑鸟一样腾空落下,伦道夫踩着墙面借力,身体空翻,从那个怪物身上越过,挡在他们之间。
他看见伦道夫抬起手,那把削铁如泥的弯刀一闪,斩下了那个畸形的头颅。
污血喷溅。
另一个扑上来,他从地面跳起闪避,又开了枪,枪很稳,子弹连续从同一个地方钻入,不断撕裂血肉,留下可怖的创口。
那个怪物疯狂地挣扎闪避,但伦道夫上前用另一只空出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手背青筋突起,将怪物抵在墙上,纹丝不动。子弹稳定的输出,血溅在墙上,伦道夫的腹部被划出了一个创口,他像没感觉到一样,绿眼睛里里凝结着寒冰。
那个怪物终于不动了,伦道夫放下手,脸上是溅出的血,面无表情。
艾伦忽然感觉到一丝危险,就像他第一次见到伦道夫那样,凶兽藏在笼中隐秘的观察你,眼里闪着寒光,等待着致命一击的机会。
那之后,伦道夫的无耻与幽默让他一度忘记了这种危险感,让他感觉笼子一直是锁着的。
而现在,这只凶兽已经被放出来了。
信你的大学民俗学家才有鬼,艾伦想,他想明白伦道夫的气质是什么了,那是那种亡命之徒的感觉。他在遭遇到墨西哥的du贩时见过,眼睛里带着饿狼一样的光。那些人出来做这种行当,没有支持,没有牵挂,在黑暗里烂着,反正烂命一条,怎么样都是赚了。
“shit。”伦道夫呻.吟一嗓子,面团一样瘫在地板上,“疼死我了。”他另一只手又去摸脸,“我英俊的脸不会被毁容了吧。”
艾伦刚刚酝酿起的感慨一下就散了,他像是一句话没说完就被堵回去,被噎的直翻白眼。
他没好气的去把伦道夫扶起来,帮他处理伤口——用警察带来的医药包。另一个警察去关上门顺便放哨。
伦道夫是这里负伤最重的,他肚子上和后背都有很大的创口,应该是他那很帅的空翻的附赠品。
艾伦叹了口气,“你别叫唤了,万一肠子一会儿流出来了。”
伦道夫不动了。
他们暂时安顿好伤员,像楼上找了个隐蔽的地方。
史密斯警长忧心忡忡:“应该没有别的怪物了吧。”
“没有了。”伦道夫回答,“它们也是有领地意识的。”
他被人扶着上楼,扯动伤口,疼的龇牙咧嘴。一边嘴上还不停,“西蒙斯先生,你技术行不行啊。我感觉我的肚子还是漏的。”
“缝起来就不错了。”艾伦鄙视他,“你的肚子当然是漏的,针线的作用只是让你的肠子出不来。”
史密斯警长脸色扭曲:“我觉得我们可以换个话题。”
艾伦想了想,也觉得在这种怪物遍地走,满地残肢断臂的环境下讨论伦道夫的肠子有点变态。于是就换了个话题:“我们晚上呆在这安全吗?”
他们现在在一个小房间里,伦道夫咧嘴笑了笑,看向窗外,“入夜了,这是最安全的时间。”
墙上时钟滴答,指向10点。
艾伦和一个FBI走到窗口前,掀开窗帘,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街上不再空荡,熙熙攘攘。
不是人,或者说以前是人,那些居民变成的怪物集中在一条街道,对他们视而不见,它们向着一个方向叩拜,嘴里喃喃自语发出奇怪的音节,表情狂热。
所有人看着它们,感觉毛骨悚然。
艾伦看到,那位杜波小姐也在其中,她混迹在怪物堆里,亲密无间。她穿着一身红裙,编着头发,红唇艳丽。
杜波注意到他的目光,抬起头,冲着他们勾起殷红的嘴角。
她身后,残月如血。
第23章
她看过来的那一瞬间,艾伦感觉自己面对着一个充满嗜血与疯狂的黑洞,充满着疯狂的贪婪。
艾伦猛地拉上窗帘,退后一步,急促地喘息。
旁边的FBI扶住他,问:“怎么了?”
“街上有个红衣服的女人。”
史密斯警长拉开窗帘,伸头看了一眼,“除了那些怪物之外什么也没有。”
艾伦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转而看了一圈,发现伦道夫居然不见了。
“他人呢?”
“刚刚出去,你没注意到。”史密斯警长说:“你之前站在窗台前面发呆,我们怎么叫你,你都没反应。”
艾伦的心里充满疑惑,伦道夫伤的那么重,还要跑出去干嘛。他们三个待在房子里左等右等,伦道夫也半天不见回来,艾伦站起来说:“我们去看看,出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两个警察也没有什么异议。
艾伦刚打开门,就和伦道夫打了个照面,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伦道夫手里拿着个硬皮笔记本,挤进房间。
“你刚刚干什么去了?”艾伦问。
“顺便转了转,镇子发生这种事,总要寻找一点线索。”伦道夫把本子递过去,“我看了看,这个还有点意思的。”
艾伦接过来,笔记本很厚,已经蛮旧了,纸张泛黄发皱。封面周围的线已经磨破脱落了一部分,被人有小心的补起来。手感柔软温和,这个本子的主人应该很珍爱它。
他把笔记本放在桌子上摊开,让大家都能看见。
艾伦看过去,发现这是本日记,主人应该是个女孩,记载着她的生活,艾伦略翻了翻,她的身体因该有缺陷,但是心态很好,没有什么抱怨与仇恨,本子的页边用彩笔描了边,画着小图案。
“这是那个旅馆老板的女儿的。”伦道夫说:“就是那个腿有残疾的小姑娘。我注意到酒吧后面还有几件房子,应该就是老板一家人住的。这种比较内向的小姑娘一般都喜欢写个日记,自我倾诉一下,更何况她还有残疾,估计平时没有孩子跟她玩。”
伦道夫把日记翻到后面,“小镇发生的事情应该是这几天开始的。”
艾伦看过去,这个小姑娘的日记真的很详细。从早到晚,巨细无遗,这种小镇的居民彼此都认识,多年相处环境平和,也就没什么惊天动地霸凌黑化的狗血剧本。
小姑娘一天到晚写得也就是谁家的猫生孩子了,今天老师讲什么课的鸡毛蒜皮。
可到了1月20日这一天,情况变得有些不对了。她先写道:
2013年1月20日晴 星期三
“今天霍奇森兄弟今天没来学校,他们有可能是生病了。我们在下课的时候商量了一下,策划着放学去他们家看看,正好路也不远,就在我家和学校的必经之路上。
约翰提出来我们可以在路边摘点花过去,他们家好像还挺喜欢摆花瓶的。大家都觉得这个建议不错。霍奇森一家都很有艺术细胞,妈妈是会明信片设计,旅客的明信片都是在她那儿买的,他们的爸爸是个天文爱好者,在房顶上架了个望远镜,每天晚上就去观星。我还挺喜欢他们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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