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重要呢?天使闭上眼睛,能在隐隐约约的记忆里看到一幅幅模糊又悲惨的画面,众生煎熬,就像是人间地狱。
乌云翻滚,天空上出现了巨大的图腾,邪恶的力量从天穹下肆意播撒下来,人们在其下惨叫,呻吟。
世界末日降临的景象也不过如此了。
直觉告诉他,这是他的记忆,这很重要,所以他要抓住一切的机会来找到契机,完成他来到这里的任务。
目前来讲,这个世界上他感受不到超凡力量的存在,就算他在陆斯恩面前总是表现出一副淡然温和的样子,也无法掩盖他在这里感受到的茫然无措。
作为传说中的天使,他来到这里,就像是一只雄鹰闯入了麻雀的窝。他四顾环视,找不到同类和属于他的高山的痕迹。
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接触到与神秘有关的事情,这或许就是一个契机。
“我母亲?你想找她问那件少女失踪案?”陆斯恩愣了一下。
“对,你也说过,你觉得她和这件事有关。”
“是......是这样,可是问她很难问出什么来,她真的已经不太清醒了,你遇到她的时候她和你正常的交谈,那只是因为她难得的状态好而已。”陆斯恩又开始挠头,他一焦虑就会□□他可怜的头发,鉴于他是个英国人,天使十分为他担忧。
咦?天使想,为什么会知道这些,英国男人都会秃吗?
“没关系,我有我的办法。”天使回答,他看到陆斯恩又开始焦虑起来,不得不解释道:“我不会用什么特殊手段的,相信我。”
天使跟着陆斯恩上了楼,他母亲的房间在整栋庄园的顶端,沿着旋转楼梯上去,空间并不大。
“医生说是因为充足的阳光有利于她的病,但是我看西蒙斯伯爵看她的眼神,更像巴不得她哪天发疯跳下去,一了百了,洗刷他的耻辱。”陆斯恩在路上说,这个年轻人的脸上看上去倦怠又无奈。
在这种时候,陆斯恩看上去和他母亲越发的像了,他说这种事情的时候看上去有点冷漠,眼睛藏在镜片后面,深邃神秘。
天使将手放在他额头上,天使的手心散发出温暖安定的神力,将整个楼道都照亮了,“愿神宽恕你,孩子。”
陆斯恩抬头看了他一眼,有气无力地向上走去:“算了吧。”
他们走到他母亲的门前,轻轻敲了敲门,没有人响应。
陆斯恩安静地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西蒙斯夫人还醒着,她穿着早晨的长裙,坐在窗前的椅子上,面前的桌子上泡了一杯茶。她也不喝那杯茶,只是一直盯着。
陆斯恩看起来攒了半天勇气才能和他妈妈说话,他叫道:“母亲,我们有点事情找你。”
女人出神地看着她面前的茶,坐的笔直,没有任何反应。
陆斯恩看起来有点慌乱,他明显不知道怎么和他母亲相处,下意识去看这里唯一的外人。
天使无奈地笑了笑,柔声对陆斯恩说:“你可以先出去,我想和西蒙斯夫人单独谈一谈。”
陆斯恩十分不放心,但是还是一步三回头地走到门口,关上了门。
天使走到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对西蒙斯夫人说:“夫人,我知道你听得见,大多数人都认为你是个疯子,但是我知道你的眼睛比其他人看到的都多,陆斯恩的天赋就继承于你。”
他在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就能知道陆斯恩的灵感高于常人,从他是第一个发现他的,和他敏锐的感觉都有关系。同样的,这个女人身上也有这种特质。
女人终于从那杯茶上移开了目光,嗓音嘶哑:“你也不是一般人,科恩先生。”
“是的,我为传播神的福祉来到人间。西蒙斯夫人,你不相信神?”
女人昂起头,表情阴沉:“我不相信,吉普赛人信仰别人的神,我们走到哪里就信仰什么神。我的丈夫信仰上帝,可是他不要我了。”
她打断想要说话的天使:“对了,叫我叶塞尼亚,这是我的名字,不是西蒙斯夫人。”
天使叹了一口气。
“你在叹息什么?”她问。
“叶塞尼亚,你是自愿堕落的,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拯救自甘堕落的灵魂。”天使看着她,表情悲悯。
她冷笑了一声,上午那个温柔的妇人就像是幻觉一样不复存在,她神经质地左右转着眼球,眼球里面布满血丝:“我是,如果你要来审判我,我只有一个请求,在下一个月的13日再来。”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但我今天来的目的不是这个。我想问,陆斯恩给我说过,在七年前有几位无辜的少女惨死,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叶塞尼亚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追查到这里,你不认为是我干的?”
“当然不是,我只是路过。当时陆斯恩也和她们差不多大,所以你不会对那个年纪的孩子下手。”
叶塞尼亚嗤之以鼻:“多么愚蠢的善良想法。那几个小孩是罪有应得,但的确不是我做的,你去那个小镇调查一下吧,运气好说不定能知道真相。”
“谢谢你,叶塞尼亚。”天使站起身,彬彬有礼的朝她行礼。
她发出一种像是指甲刮着玻璃一样尖锐的笑声:“记得你对我的承诺,别多管闲事,就凭你破碎的灵魂,不要装的你好像能够拯救所有人一样。”
天使站起来的动作停顿,“你知道什么?”
她的年纪比陆斯恩大得多,还自己尝试过通灵仪式,说不定真的会知道什么额外的东西。
“每个吉普赛女人都能通灵,我知道的多着呢。”叶塞尼亚说:“你的灵魂是不完整的,哈,原来你也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倒霉蛋,科恩先生,我现在感觉心情好多了。”
天使沉默。
这样的安静好像会让她感觉焦虑,叶塞尼亚深吸一口气,像是压抑着情绪,把面前的茶杯一把重重摔在地上,热水飞溅一地:“滚吧。”
天使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我想了想,还是应该说这句话。”
叶塞尼亚冷冷的看着他,月光照在她肩上,像一层冰冷的甲胄。
天使放柔了声音,“你这样做,陆斯恩怎么办?他一直爱着你,就算你不理他。他正值青春,又才华横溢,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优秀。他不应该把自己的一生永远拖累在这些仇恨、恩怨里。无论如何,陆斯恩是这里唯一无辜的。”
叶塞尼亚愣住了,她在原地怔了半天,突然像被压垮一样垂下肩膀:“我不知道......我的孩子,是我对不起他。我一直不想这些,就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的眼泪顺着干瘪的脸颊流下来,聚集在下巴上。
天使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打断她,神色无奈又包容。他金色的头发沉在黑暗里,一点也看不出原来的明亮灿烂。
你永远也救不了所有人,他想。这是再大的力量也无力的事情,他没办法劝叶塞尼亚放弃仇恨,也没办法抚平陆斯恩身上的苦难,让他去找自己应得的更好的未来。
叶塞尼亚哭了半天,终于停住了,她说:“我是一个不合格的母亲,我对不起他。我求你一件事,这或许很过分,但是我不知道该求谁了,你在下个月带着他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再也别回来。求你......”
天使叹息,“好啊,我很高兴为你们做点什么。”
天使走出门,身后传来叶塞尼亚撕心裂肺的哭声与尖叫,她哭地那么用力,像是要把所有悲苦都吐出来。他合上门,把哭声关在门里。
外面,陆斯恩惴惴不安地看着他,碧色的眼睛里很慌乱,“我母亲......她又怎么了?又犯病了吗?”
天使给了他一个拥抱,身后的羽翼展开将年轻人拢起来:“不是的,她只是有点难过。你母亲说,她对不起你。”
天使感觉自己的衣服有点湿润,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收起羽翼,请陆斯恩带自己下楼。
在路上,陆斯恩问他:“我是不是一个很糟糕的人,在我身边没有什么事情是顺心的。连我的母亲都不肯对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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