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以为又是一个要为白辞殉情的奇男子。
经不住大爷的好心念叨,林云起哭笑不得折返。
其实就算他上楼敲响白辞的房门,也见不到人,这位小区里有名的‘煞星’如今正在特殊小组。
聂言下午有点事临时出去了一趟,回来时发现部门的人一个个安静如鸡,就连罗盘七也比平时规矩很多,没有了平日里的不修边幅。
一名男同事悄悄把转椅往后挪了些:“白辞来了,正在休息室。”
聂言放下手上的文件袋:“和二组的人交接一下,让他们去负责处理。”
说完直接走进休息室。
没有坐舒适的真皮沙发,白辞站在盆栽处,盯着盆里的泥土不知在想些什么。
聂言没有任何客套,问:“有什么事?”
白辞抬起头,报出的却是一个出生年份。
聂言皱眉。
白辞多做一句解释:“有人想要强行干预林云起的命运轨迹。”
聂言一向对‘命运’二字嗤之以鼻。
“你所理解的命运只是最浅薄的,命运并非上天给定的一个结局。”白辞没有继续浪费口舌的想法,道明来意:“这个人和特殊小组关系匪浅,我要你找到他。”
聂言:“只有一个出生年份?”
白辞:“推算出具体的生辰八字,会让对方有所感觉。”
特殊小组的人不少,但既然白辞亲自来,必然和一组有关。聂言很快筛选出七人,没有具体资料,只提供了照片。
白辞看得很快,几乎是一秒钟一张。
聂言状似不经意道:“你对林云起可真够上心的。”
白辞:“该上心的是你们。”
聂言没有否认,如果哪天林云起世界观崩了,就再没什么能拖住饿死鬼的步伐。
白辞挑出一张照片:“他还活着吗?”
聂言一眼认出上面病恹恹的男人:“活着,这人叫赵余,几年前资料库遭到攻击,赵余是嫌疑人。但因证据不足,他又为小组卖命工作多年,最后被解聘。”
白辞沉默了一下,忽然冷笑道:“想要用你们的方式处理,就在我之前找到他。”
……
夜晚,温海广场。
这里白天冷清,一到夜晚,却像是另一个世界。外面电动车密密麻麻停着,草坪里的音响恨不得开到最大。
广场内部,商铺和商铺之间只用布帘隔开,远看像是花花绿绿的格子间。至于外围,则是常年和城管斗智斗勇的地摊人。
戴帽子的女子游走在人群里:“头儿,赵余是不是知道我们在找他?才特意往这边赶?”
聂言戴着一个滑稽的小猪面具,看向前方某一个移动的人影摇头:“他好像也在找人。”
“抓么?”女子问。
就在这时,前方赵余收到一条短信后,突然加快步伐。
聂言:“他发现我们了,追!”
在哪里?
赵余边跑边不停推算林云起的踪迹,明明就该在附近,然而无论看了多少遍,就是找不到。
眼看快被后面的人追上,赵余顾不得太多,伸手就要抓住一个小孩的衣领当人质。
小孩竟主动握住他的手。
血管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一阵眩晕的感觉传来,赵余努力睁大双目,才发现自己想要挟持的小孩正冷冷看着他。同一时间,旁边人及时搭上他的肩膀,就像是一对好兄弟。
勾住他肩膀的正是罗盘七:“兄弟,他可不是什么小屁孩,是我们新调过来的同事。”
虽然是个侏儒,能力却是数一数二的。
赵余被带上一辆面包车,聂言坐在车里闭目养神,开出一段距离后,他突然睁开眼说:“倒回去。”
司机不问缘由,立刻倒了回去。
聂言跳下面包车,大步走回先前赵余踱步的地方,视线如鹰快速扫过,最后猛地定格在一处。
被布帘隔着的小格子间里,穿连帽衫的年轻人正在和一位中年大叔交流。
“大师,我的工作就是和水打交道,不能碰水,家里人吃什么?”
“我能感觉得到,”年轻人用低哑的嗓音缓缓道,“此刻的你就像是海上的船,稳健,坚固……但暴风雨要来了,前方没有灯塔,听我一句劝,莫要误人误己。”
“林云起?”
正说到一半,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林云起压了压墨镜看清来人:“聂队长?”
“你在干什么?”聂言的表情从来没有如此刻一般精彩。
林云起指了指挂在‘格子间’外面的牌子,理所当然说:“算命啊。”
门口立着一块牌子:云起算命,逆转你人生。
不能怪赵余离这么近都没发现,这旁边刚好有棵歪脖子树,最上面的两个字被遮住,单单是看到算命一词,是个人都不会往林云起身上联想。
“聂队长要算么?”
望着这位彻底的无神论者,好半晌聂言才动了动嘴唇:“……搞算命,你礼貌吗?”
作者有话要说:
特殊小组:守护最好的林林,守护他的世界观。
林云起:云起算命,逆转你人生。
·
注:受的世界观一时半会儿动摇不了,后文会有解释。
第15章 质问
大叔不耐烦地打断两人交谈,焦急问:“大师,你还没告诉我,有没有其他方法解决?”
聂言:“他这么年轻搁这算命,你也信?”
“怎么能不信呢?”大叔对林云起推崇至极,“当时我路过,这位大师叫住我,告诉我我有性命之忧。”
单听这个熟悉的骗子开头,如果林云起现在是在外面搞地摊算命,聂言都有一种要叫城管来的冲动。
“大师说的可准了,我是打渔的,好久才回来一次,”大叔深吸一口气,“大师说我有溺亡之兆!”
这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贵人!
聂言从来不会轻视任何一件事,哪怕林云起算命听上去是何等荒唐至极。
“你这份算命钱,我掏了,”聂言望着林云起,“插个队,你也帮我算一卦。”
林云起仔细盯着他打量一番:“目前看来,你无病无灾。”
聂言不再说话,退到一边等林云起结束手上这单。
大叔确定只能尽量远离水源后,半是纠结半是无奈地离开。
短短一会儿功夫,聂言已经有了初步判断,林云起似乎只能断生死。生死簿的子簿目前正由对方保管,两件事不可避免地被他联系在一起思考。
总部对生死簿研究许久,可以确定的是,哪怕是传统意义上的通灵者,也没有办法仅仅利用一本子簿,就能看到所有人的生死。
聂言:“你觉得自己算得准吗?”
林云起:“不如你来告诉我。”
知道今天的生意没办法继续做下去,他起身收摊。聂言对算命表现出超乎寻常的探究态度,大约是知道什么隐情。
此刻比起生死簿,聂言更担心林云起的状态,试问哪个无神论者意外得到这种预判生死的能力,还能维持原来的世界观?
转念一想,他忽然发现一个矛盾点:“你是什么时候决定摆摊的?”
“上午从医院回家,”林云起如实回答,“正好我最近在找兼职。”
聂言用狐疑的眼神望着他。
倘若真如此,林云起早就该被门口的饿死鬼当口粮,连根头发丝都不剩。
林云起任由他打量,耸耸肩问:“我脸上有花?”
聂言沉默了一下:“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当然不。”
聂言:“可你却在这里给人断生死。”
林云起笑了:“人类有听觉、视觉、嗅觉、触觉、味觉,我利用这些赚过摄影钱,录音钱,做过酒店试睡员,试吃员,现在突然生出的超感官知觉,也就是五感之外的第六感,用它来算命有什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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