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们回家之后发生了什么,大家无从知晓。只见晚上21:30左右,33-03那间房走出来一个男人,正是换了身黑色运动服的周子扬,此时,他手里提着个黑色的行李箱。
卓峰将画面暂停放大,越星文仔细看了看,道:“跟死亡时的装扮一致,他这箱子里现在应该装满了现金。”
章小年道:“也就是说,他是从家里取的现金?”
越星文道:“嗯,去银行的话,这个时间银行早就下班了。说明他提前留了大量现金放在家里,昨晚突然带出来。”
卓峰一路追踪监控,发现周子扬拖着行李箱走出小区大门的时间是21:45分。
越星文若有所思地看着监控时间,分析道:“他昨晚21:45离开小区,21:50出现在星河大厦的监控中,从时间来看,他走出小区后应该是立刻过了马路,来到星河大厦,没有去其他地方。”
章小年疑惑道:“辛言师兄不是说尸检发现他喝了很多酒,并且在死前吃过牛肉,还没消化吗?我还以为,他跟情人约会、吃饭,然后才回大厦偷情的。”
越星文道:“从监控看,他没时间出去跟陈月琴吃饭,可能是在星河大厦吃的。”
卓峰道:“他突然带这么多现金去星河大厦做什么呢?”
越星文皱着眉想了想,说:“有三种可能,一是他偷偷取现金藏起来,转移夫妻共同财产,离婚的时候就能少分一些给刘澜;第二,他受到了威胁,需要现金交易来堵住威胁他的人的嘴;第三,这笔钱,是有人给他行贿的非法收入,他将这些现金带去办公室藏在储藏间里,可能是打算找机会再将这笔钱变成合法收入。”
卓峰和章小年对视一眼,对星文的分析都很赞同。这笔钱,到底是他自己取出来的,还是别人贿赂他的,要等银行那边的流水结果出来才知道。
三人继续盯监控,晚上10点左右,刘澜下过一次楼,她换上宽松的居家服,提了一袋垃圾,其中就包括买给儿子的玩具包装盒。她在单元门口将垃圾扔掉之后,又回去了,监控追踪到她打开33楼的01号房门为止。
一直到凌晨12点,她都没有再出过门。
越星文道:“昨晚周子扬死亡的那段时间,她没下过楼,没有作案时间。”
卓峰分析道:“她跟儿子的感情看上去很好,母子俩有说有笑,她如果亲手杀掉周子扬,她儿子以后的人生就毁了,妈妈杀死爸爸,这样的打击一个小孩子绝对不可能承受得住。所以,如果她还有理智的话,我觉得她也不会干出杀人这种疯狂的事情。”
越星文看着监控里那个女人单薄的背影,道:“刘澜是最有作案动机的一个。周子扬出轨,两人随时都可能离婚,而周子扬作为律师,精通婚姻法,离婚的话刘澜分不到房子,也拿不到孩子抚养权,会变得一无所有。相反,周子扬死了,名下所有的房产、现金,全都归她和儿子继承,她是周子扬死后受益最大的人,但她确实有不在场证明……会不会是她没亲自动手,但她引导了这一切呢?”
卓峰摸着下巴道:“幕后主使吗?”
越星文道:“我有种感觉,这个女人的身上还有秘密。”
章小年积极地道:“课程安排我们住金座小区,要不要查一下金座小区的所有住户,看看有没有奇怪的人?我住在C栋,说不定C栋也有问题?”
小年的提醒也正好是越星文心中所想:“查一下吧。”
卓峰很快就从物业电脑中调出住户登记表。越星文意外地发现——齐照,刘明辉,这两个人也都住在金座佳苑。
齐照跟死者有业务上的冲突,被死者抢了大客户,曾跟死者发生争执,目前也是嫌疑人之一,他住在C栋33楼,正好在章小年那一户的对门!
刘明辉,是明辉律师事务所的老板,住A栋2单元33楼,A栋是小区的楼王,楼下正对喷泉广场,户型和视野都最好,价格当然也最贵。
他们都在对面的星河大厦写字楼上班,房子买在距离最近的住宅区倒也合理。这里是市中心地段,房价极高,但对几位收入丰厚的律师来说,在这里买房并不构成经济压力。
卓峰开始查昨晚A栋2单元、C栋1单元的监控,发现刘明辉老板昨晚7点左右带着孩子回了家,没出去过,但齐照昨晚根本没有回家——C栋的监控中没发现他的身影!
越星文记得,齐照跟警察的说法是:“昨晚下班后就回家睡觉了。”
他在说谎。
越星文道:“我现在去一趟医院,看看医院那边查刘澜的结果怎么样了,你们继续待在金座小区。待会儿警方肯定会来调监控。”
卓峰点了点头:“好,你一个人小心。”
越星文打车去市人民医院,刘照青、许亦深和秦露今天本该下夜班休息,但他们都默契地没有离开,几人在医院花坛处碰头,刘照青压低声音说:“心理科的患者资料都是保密的,秦露趁着午休时间偷溜进去,找到了刘澜的就诊记录。”
秦露拿出手机,将偷偷拍下来的病例纪录给越星文看:“她得抑郁症一年半了,一年半之前,她还因为宫外孕做过手术。心理医生分析,可能是因为手术让她心理受到了创伤,才导致的轻度抑郁。她一直想要个二胎,生个女儿。”
宫外孕?看来当时她跟周子扬感情还不错,怀了二胎,可惜是宫外孕,孩子没保住,导致她抑郁。周子扬出轨是在一年前,也就是妻子手术后不久。
越星文问:“还有别的发现吗?”
秦露说:“我们查过,除了心理科、妇产科,别的科室没有她的就诊记录。倒是她带孩子看过几次儿科,都是感冒、发烧之类的小病。”
越星文将调查的结果短信发给江平策,询问警队那边的进度。
江平策很快回复:“周子扬的手机已经解锁,发现三次有疑点的通话记录。”
“最近的一次是23:30打给妻子刘澜的,跟刘澜的录音一致,林队也去小区查了监控,刘澜的嫌疑暂时可以排除。”
“第二通电话是21:00,他接了情人陈月琴的来电,我们问了陈月琴,陈被拘留几个小时,精神状态有些崩溃,全招了。原来昨天是她生日,她希望周子扬陪她一起过,于是买了蛋糕、酒、还有牛排等夜宵,打电话给周子扬,两人相约在写字楼偷情。”
“外勤组同事在39楼公共垃圾桶找到了被丢掉的蛋糕盒、酒瓶、没吃完的牛肉。楼顶天台发现的项链是去年生日周子扬送她的礼物,当晚两人亲热的时候,周子扬将项链摘下来塞进口袋,给她戴了一条新的,并且说,每年生日都给她换一条新项链。”
“两人偷情的地方就在女厕,她说这是周子扬的特殊癖好,觉得在女洗手间特别新鲜刺激。鉴定科的同事带回去检测的证物结果也出来了,女洗手间留下了大量周子扬和陈月琴的指纹,垃圾篓纸团、还有地上的液体采样,都测出了周子扬的基因。”
出轨不说,还跟情人半夜三更跑去女洗手间亲热,周子扬的癖好也够特别的。越星文问道:“所以,周子扬指甲里的皮肤、血迹,是两人做得太激烈时留下的?”
江平策:“理论上是这样,陈月琴的脊背上有抓痕,她说是昨晚激烈时留下的。但这都是陈月琴的一面之词,可信度要打个折扣。”
越星文想了想,道:“陈月琴的供词,跟目前的证据链能对得上。她应该不是凶手,不然就太简单了。”
江平策赞同:“嗯。”
陈月琴过生日,买蛋糕请周子扬去偷情,周子扬吃了牛肉、喝了酒,这和尸检结果一致,垃圾桶也确实发现了生日蛋糕,证明她没说谎;她说跟周子扬在女洗手间寻求刺激,女洗手间发现的精液属于周子扬,两人的指纹也符合。
陈月琴和周子扬亲热结束的时间在23点左右,她说结束后她就回39楼睡下了。然而,周子扬并没有回去睡觉,刘澜23:30接到他的电话,当时他可能还在洗手间里,给妻子刘澜打了一通电话,然后因为酒醉的缘故,将手机遗落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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