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北宁一脸懵地看着他:“萤火虫?”
“对!外面有不少呢,快出来。”
宋涵兴奋地拉着纪北宁起身,一道钻出帐篷后,纪北宁的困意便消失了。
四周的植被上,不远处的树下,以及帐篷附近都有莹绿色的小光点在缓缓移动。
这些光点分布的比较零星,比起那种大面积遍布的有明显区别。可是纪北宁从没身临其境地见过,因此这一刻的感受已经远胜看照片了。
宋涵也没想到他们还能见到萤火虫,不禁靠到纪北宁耳畔,问道:“怎么样?美吧?”
“美。”
纪北宁坦率地回答。他看得目不转睛,一只萤火虫在这时飞到了附近,他伸出手想要触碰一下,那只萤火虫又飞远了。
山里的灯光污染少,月色在这里也更明亮,还有篝火在燃烧。纪北宁从没见过如此静谧而美好的景象,不禁开心地笑了,宋涵也觉得高兴,牵着他朝数量最多的那一处走去。
他的心思都在萤火虫身上,就没注意到彼此相扣的手,直到宋涵带着他坐在了一块光滑的大石头上,问他“真那么喜欢啊?”
他的笑容就没停下来过,此刻听到了便转过来回答:“嗯,太好看了。”
月光映在他白净的面庞上,明媚的笑意照进了宋涵眼底,就像动人心弦的诗画。宋涵的神情渐渐变了,迷恋的爱意在心头澎湃迭起。纪北宁不知道宋涵在想什么,却被那双眼睛看得心跳又开始乱了,好像夏夜的雷一样闷闷地撞着胸膛。
他觉得口干舌燥,便下意识去看宋涵的嘴唇,想要被这人的津液滋润着。
但在察觉到这个念头的瞬间,他立刻错开视线,惊慌地站了起来。在宋涵也起身想要过来时后退两步,道:“我先去睡了!”
周围的光线显不出他脸红,所以宋涵只看到他有些匆忙的动作。不过以往他也是这样避着自己的,宋涵就没有多想,只当他是又发觉到自己想接吻了,所以提前避开。
等那道身影躲进了帐篷里,宋涵用手心搓了搓脸,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在外面坐了许久后,宋涵才悄悄回到帐篷里。纪北宁果然又睡着了,大剌剌地瘫在中央。宋涵把他往旁边挪了点,躺下后就抱着他睡了。
第二天一早,他俩拜别了小唐他们,照着原路下山。等坐进车里后,宋涵便往雍和寺的方向开去。
到了山门口,纪北宁拒绝了宋涵要一起进去的提议。宋涵知道他是不想事情变得复杂,便叮嘱他有什么要马上打给自己。
他俩心里都装着事,也就没发现山门侧边的一条小道上有两个身影。
纪北宁下了车,等宋涵掉头离开后才转身踏上台阶。刚走了几步就顿住了,跟站在旁边小道的两人对视着,耳朵里像是“嗡”了一声,大脑变得一片空白。
鹤棠大师与宥阳的表情也是复杂的。尤其是宥阳,想不通纪北宁夜不归宿为什么会是宋涵送回来的?直到站在纪北宁身边了,宥阳的脸色变得更难看。
纪北宁身上有微弱的信息素味道,像是香甜的水蜜桃,又透出一点干燥的木香。虽然很淡,但是最近宥阳总被段闳逊的信息素影响到,所以他觉得自己应该不会辨识错。
只是纪北宁身上为什么会有两种不同的信息素气味?!
作者有话说:
被发现了,北宁求一波海星护体~
第42章 你喜欢他?
纪北宁并不知道宥阳能闻到他身上的信息素,还以为宥阳的眼神是对他从宋涵车上下来的不解。
他叫了声“大师兄”,然后去看鹤棠大师。
“师父……”
鹤棠大师的神色比宥阳平静许多,他点了点头,问道:“昨夜你皆明师叔来找我,说你又未归,可有原因?”
纪北宁已经决定回来就坦白了,却没想到会在山门口被撞见,而且师父身边还有大师兄在。
他没打算隐瞒大师兄,但无法同时面对两个最亲的人。便道:“师父,弟子有事想单独和你说。”
鹤棠大师道:“那去为师的禅房吧。”说完又对宥阳道:“你跟那边说一声,改成下午过去。”
宥阳蹙着眉,心中虽然疑惑,但还是应下了。鹤棠大师带着纪北宁从侧门进入,一路回到了自己的禅房。
关上门后,鹤棠大师坐了下来,道:“灵泽,你想说什么?”
纪北宁低着头,接下来的话太难以启齿,可他还是鼓起勇气,将三个多月前发生的一切如实告知。
想不到他居然遇到了这么罕见的情况,鹤棠大师也觉得吃惊。不过比起出言责怪,此刻更担心他的身体如何了。
面对师父一如往昔的关怀,纪北宁越发愧疚了,声音都有些沙哑:“多谢师父关心,弟子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鹤棠大师让他在身边坐下,叹着气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何不早点告诉为师?你是怕为师会责罚?”
“不是。”纪北宁立刻解释道:“弟子只是……怕会被逐出寺里。”
他说完又惭愧地低下头,鹤棠大师则是沉默了下来。
这事如果曝光,纪北宁确实不可能再留在寺里,还会因为隐瞒而被戒律堂惩罚。
望着这个一直被自己引以为傲的弟子,鹤棠大师的心情复杂极了。
纪北宁是在襁褓中就被他捡回来的孤儿,当时也按照规矩做过性别检测,出来的结果是beta。谁又能想到命运居然这样捉弄人,会在成年后的现在分化成了omega。
想起他分化那天该有多危险,鹤棠大师也觉得自责。
从小到大纪北宁都很懂事,无论是受伤还是生病都是能忍则忍,从不轻易说出来。其实那天鹤棠大师有感觉到他精神不太好,但因为那段时间佛事的安排比较密集,便以为他只是像往常那样累着了,没想到会是那么危险的症状。
鹤棠大师一直没说话,纪北宁的心里就七上八下的。他摸不准师父在想什么,又担心师父会怪宋涵帮着隐瞒,于是开口道:“师父,这件事是弟子一个人的过错,与宋涵无关。请师父不要怪他,更不要跟宋家的人提。”
鹤棠大师道:“若没有他,你也撑不到现在,为师不会怪他。”
纪北宁在心里松了口气,听师父又问:“宥阳与琮尧知不知道?”
纪北宁不想连累琮尧,但也不想再对师父撒谎了。一时间陷入了两难,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一沉默,鹤棠大师就猜到了。
纪北宁跟琮尧一直同屋,如果是分化和fq这么严重的症状,琮尧不太可能一无所知。但他也明白纪北宁的本意是不想牵连任何人,毕竟戒律堂的惩戒是很严的,这又是一件关乎寺里声誉的大事,就算自己求情也没用。
考虑了片刻后,鹤棠大师道:“这样吧,容为师想想该怎么处理,你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
纪北宁欲言又止地看着鹤棠大师,苍白的嘴唇动了好几次才叫出一声“师父”。
鹤棠大师叹着气,终于停止转动手里的佛珠,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孩子,为何不早点告诉为师?自己一个人吃了那么多苦。”
心里一酸,纪北宁伸手抱住了鹤棠大师,感受着师父宽厚的手心像小时候那样在自己脑后轻抚着,心里难受得说不出一个字。
鹤棠大师的情绪也有些失控,尤其是想到纪北宁从小就待在自己身边,如今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没料到他会以这样的方式脱下僧衣,下山去过普通人的生活。
身为住持方丈,鹤棠大师不能为了偏心弟子就不顾寺里的法规戒律。但他也不舍得让纪北宁再受苦了,离开寺里可以有无数种理由,唯独这个真相不能公开。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鹤棠大师的思绪,是其他弟子来说事。纪北宁只得先离开,刚下楼就看到了等在外面的宥阳。
他硬着头皮走过去,叫了一声“师兄”就被宥阳拽住手腕,拉到后面的小院去。确认了附近没人后,宥阳才恼道:“你到底在搞什么?为什么夜不归宿也不交代一声?一晚上你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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