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遥从白汐的庭院出来时,手里还抱着一个巴掌大小的古木盒。见到在外面等待的他,像往常那般对他笑得温柔,好像刚才绝情地说着会按照约定与他结束关系的人不是他。
风绵酿的果酒没能让他沉醉,路明遥身上乘风向他靠近的气息,却让他变得有些微醺。
他问道:“这是什么?”
路明遥把手里的木盒收进大袖底下的乾坤袋里:“不知道,你娘送给我的,说可能对我寻找花印会有帮助。”
听到花印这个词,风涅心情又更加不好了。
他带着路明遥回到远在谷外的草屋,替他铺好休息的床后把他留在屋里,自己则是到屋外的梧桐树上冷静冷静。路明遥大概是真的很疲倦,也没有将他留下,清理好自己的身体后就躺床上休息去了。
一休息就是五天,每天除了打打坐吃点东西,就是在睡觉恢复,像是真的累惨了。
风涅心里还生着闷气,可见他如此,又想到是因为他的疏忽,以及他因为不想破坏与他的关系没有选择还手导致的下场,又觉得疼惜。
直到这天晚上,风涅安置好路明遥后准备像往常那般离开时,气色已然恢复不少的路明遥却直白地挽留:“别走了,陪我休息吧。”
“快三个月没见面了,你对我没有需求吗?”路明遥问道。
间风涅沉默着没有回话,路明遥轻笑:“你没有的话也没关系,因为我有。”
困在法阵之中,除了受尽精神上的折磨,在那样重重刺激**内的毒咒自然又要被催发。只是幸而当时深陷幻境,痛苦的感受更多,就凭着那样的消磨将毒咒给勉强压了下去。
如今休息稍养好了身体,它又开始蠢蠢欲动。
他知道风涅是在为了什么事不开心,但他没有打算戳破,指了指锁骨的印记后问:“还有我们之间的凤契,要断不断的还挺难受,有什么能让它恢复原状的方法吗?”
风涅终于有了回应,却是说:“既然最后都要把它解除,这样留着也无妨。”
路明遥嘴边的笑容淡了淡,好像有了点脾气:“我不喜欢。”
风涅与他微冷的眼神对视片刻,最后还是稍退了一步,别开视线说:“受损的契约可以通过亲密的接触来恢复,你如果真的想让它恢复原来的密切,就要与我行房。”
风涅的目光重新落到他身上时暗了不少,似是闹脾气那般,朝他走近给予着他些许的压迫感,沉声用着颇为色|气的语句补充:“我指的不是神交,是真正进入着你。”
他轻笑着,眼神却依然像在生气:“你能接受?”
路明遥抬眸迎上他的目光,眼睛微弯的弧度带着挑衅:“好啊,有本事你就进来。”
风涅怀疑风绵果酒的后劲时间来得比较迟,比如要五天之后才会冲上头。否则他要是没醉的话,怎么会听到路明遥毫不犹豫地给了个肯定的回答?
怔然间,又听见路明遥道:“托法阵的福,毒咒的威力又被催发得更进了一层。”
“我能感觉到,它这回再发作,已经不是神交能够糊弄过去的了。”
毕竟毒咒的最终目的,就是要将中毒者的身体变得适合成为炉鼎,方便他人采撷的浪荡身体。前几次他和风涅算是利用神交,给它造成了假象。
但随着毒咒催发得越深,这终究是无法避免的结果。
受困于法阵的那些日子里,他想过很多关于风涅的事。
无论最终试探的结果如何,他喜欢这只小凤凰和只愿意接受他的触碰是事实。既然在他之后他大可能不会再接受其他人的靠近,那么此刻将身体交给他也无不可。
如此想着,他轻笑道:“就算契约要解,命也得保住。”
风涅心里燃起了一簇难消的火苗,似是被他激怒了那般,将他扛起后重重按到床板上,声线冷厉提醒:“这是你拒绝的最后机会,等会儿你就算哭着要我放过你,我也不会听命。”
路明遥抓起他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似是有意无意地将他节骨分明的手指握到嘴边,再抬眸时眼中已泛起情|欲难耐的水雾,像是还带着痛苦:“我也没在跟你开玩笑,毒咒将我那处弄得很难受,我快撑不住了。”
快绷不住的人是风涅。
路明遥真的很可恨,说了那样的话,回头却又总是用着对他这般依赖的姿态诱惑着他,将他的情绪玩弄于鼓掌间。他明明应该再硬气点将脾气闹到底,可又总是抵不住他的蛊惑,慢慢地将对他的底线往下挪了一层又一层。
见他痛苦,他不忍拒绝。
初次的结合体验,对俩人而言都算不上太圆满。
于风涅,他的心情既愉悦又痛苦。他为能够彻底占据着他而高兴,就像在他身体最深处印下属于他的气息与记号,总算真正将路明遥的人变成他的所有物。这对与路明遥拥有着凤契的他而言,安全感大大得到了提升。
但是想到这好不容易弄到手的人或许很快就要离他而去,他又觉得难受与生气,一想到这种情况心里就无比焦躁。像是悬浮在半空中一样,上下都无有依靠,无处可落。
于路明遥,风涅这回大概是真被他气狠了,动作间都带着怒火。
每一下都无比狠厉,弄得他是又疼又诡异地快乐着。他觉得大概是因为以往的神交中风涅也总是如此强势,这被他欺负着,倒还欺负出感觉来了。
即便如此,路明遥还是很纵容地任风涅去闹。小小的木床倒是坚固得很,估计早让风涅施了法,任他们二人如何闹腾都稳固如初。
直到许久后结束了初次的缠绵,路明遥躺在床上出神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呼吸。
他抬手碰了碰他惹急的风涅的脸,手指灵活地将他微微散落的头发撩到他耳后,才弯着妖精般的眼睛说:“如今,不仅是你在北妖林的领地,就连你在凤族最为私人的空间,都是我的味道了。”
风涅沉静地注视着他,琥珀色的眼底隐秘地藏着痛苦的裂痕。
路明遥有些心疼,却还是没有松口。如果他真的决定要和风涅在一起,那他就要去除所有可能存在的隐患。就算现在再难以忍受,他的想法都不会改变。
他长吁了口气,调侃道:“瞧你反应,好像还挺喜欢?”
脸皮薄的风涅瞬间红了耳根。
怎么可能不喜欢?
似是要与路明遥赌气,又像是意识到自己方才与他那什么时候过于沉溺的失态而有点拉不下脸,风涅披上外袍后从他身上起来,沉着脸对床上的人冷声说:“没有什么喜欢不喜欢,只是因契约需求不得已而为之。”
路明遥看着背对自己完全不敢与他对视的风涅,点点头配合道:“我知道。”
风涅听出他语气中的调笑之意,边在心里懊恼自己对他的难以自控,边气急败坏试图掩藏自己真正的心思:“你莫要自作多情,我是迫于契约限制才不得不这么做保住你性命。”
路明遥继续配合着安抚:“放心,等时间到我们就立刻解除天契,互不纠缠。”
风涅:“……”
心情更糟糕了。
小凤凰闹着情绪,但路明遥好说歹说还是把人哄骗着留了下来,给他当了整夜的温暖靠枕沉沉睡下。
隔日醒来时,人倒是不在了。
路明遥也不着急,像个默默等待外出忙活夫君归来的小媳妇,闲散地在小草屋里泡茶,取出储物器里从仙宫带出来的糕点,悠悠地在屋外晒着冬天的太阳。
冬雪为凤凰谷披上了浅浅的白沙,这是他在仙宫难以见到的冬景,他还挺享受。
独处时,风绵悄悄溜过来找到了他。
路明遥对着她温和一笑:“好久不见,还没来得及为那日之事好好向你道谢。”他知道了是多亏风绵的帮忙,风涅才能找到他。
风绵受宠若惊地罢了罢手:“举手之劳,宫主不必过于客气。何况我在仙宫也受了您不少照顾,你还是我五哥哥在意的道侣,我冒险也要把你救出来。”
说完她还偷偷观察着路明遥的反应,发现他只是笑了笑,没有反驳她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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