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还无法让我有足够的安全感,所以有些话等解除了契约,你想清楚之后,再告诉我。”
“何况,若我们之间有缘无分,那我也不能如此自私利用这种方式将你霸占在身边。”路明遥笑了笑,“这对你未来真正的伴侣,很不公平。”
风涅紧抿着嘴死死盯着路明遥看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有对他发脾气。没有过任何恋爱经验的大凤凰其实也很无措,只能抬手对着心脏的方向指了指,无助地对他说:“可是一想到你要和我解除天契,我这里就很难受。”
“难受得,快喘不过气了。”
路明遥与他对视了片刻,忽的挑了挑眉,放纵道:“那我帮你喘。”
风涅:“……?”
他习惯性抬起下巴,骄傲道:“趁我现在还没把衣服穿上,解药还没吃契约还未断,你可以合理对我予取予求时,我允许你的放肆。”
风涅:“……”
路明遥总是有一百种让他无法彻底对他发脾气的方法。
见他宁可吃点亏都不肯松嘴收回自己的决定,风涅是既憋屈又无奈,只得按他所说将人按在瑶池中又狠狠欺负了一夜,将心中满得快要溢出的情绪借这种方式宣泄出来。
待天蒙蒙亮时,他才强迫自己停止行动,又好好把早已累得不想动作甚至恨不得直接趴在池水边当场歇息的路明遥从里到外,仔仔细细给清理干净。
虽然作为一名仙君,他只需要略施灵术就能够省下这个麻烦的步骤。不过比起那样的无趣,他似乎更乐于享受被人这般伺候的过程。
待把人清洗好后,风涅用着占有欲极强的动作从路明遥身后把人抱在怀里,沉默许久后问他:“你呢?你对我……可有相似的心情?”
路明遥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要不是从他的角度还能看见他眨动的眼皮,都要以为他已经累得先睡着了。
再开口时,路明遥并没有回答他的疑问,只道:“你在凤凰谷那棵梧桐树上的风景我见过了,但平陵山这棵还没有,这棵树我也能上去看看吗?”
风涅闻言静默许久,最终妥协般叹息,回答:“可以。”
对于路明遥,有什么不可以的呢?无论解除契约关系后他们会面临什么样的结果,至少此时此刻,他只愿接纳路明遥一人踏入与共享他的私人领域。
更何况,凤凰占领的梧桐树,原本就是要留作自己和另一伴的家的。
他们齐齐登到树顶时,恰巧能见到从远山另一边缓缓升起的太阳。路明遥穿着他休闲的薄衫,长长的头发也没有束起,迎风飘荡,盯着日出的眼睛里泛着满满的愉悦。
风涅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得和一颗太阳吃醋。
——不过是见惯不惯的日出罢了,怎么能把他逗得如此高兴?
路明遥和他一同在大树上短暂地休息了一个上午,然后就独自离开平陵山回到他的仙殿,继续处理他的日常事务、各式各样的审查以及解药的跟进去了。
最为重要的解药之事,一共忙活了大半个月。宫外从前被大宗和势力藏下的贼窟陆陆续续被即墨尘和敖奕丞领着的人马给揪了出来。秘毒数量有限比较珍贵,所以被收押准备中的修士占了大多数,这也算是大幸。
“仙宫里的护法们会竭尽全力将每一个受害者找到将他们救出,下仙界实在太大了,掘地三尺搜查也需要一段时间,指不定需要费上些许年头。宫主,您现在是这方仙界的管理者绝不能出事,带回宫里的修士们都已经得到了解救,流落在外的不知何时才能确认找齐,您还是先把毒咒的解药吃了吧。”
即墨尘带着拥有解药的谢遇安,前来求见路明遥。
所有的药丹都经过药仙殿的确认保证了安全,即墨尘把它从谢遇安手里接过后,竟是在路明遥面前跪了下来:“这是我和仙宫护法们的请求。”
突如其来的跪礼让路明遥有些不习惯,他把即墨尘拉起来后接过了递上来的药,又在紧随自己的风涅再三确认药丹无毒之后,才让他吃了下去。
路明遥对着即墨尘无奈一笑:“行吧,确实是时候把毒咒解了,这样我也好完成接下来的计划。”
风涅垂了垂眸。
还能有什么计划呢?自然是与他解除契约关系。
路明遥的动作很快也很果决,当晚就在白松鹤的见证下用花印解除了他们天契的关系。契约断开的那一瞬间,风涅只觉得像是有只看不见的手,把他的心给挖走了一大块。
幸而凤契的解除不如天契这般,需要一滴来自凤凰谷的那棵凤灵树的汁液。
他刚给路明遥说完,就见他从乾坤袋里拿出一小瓶的东西,朝他微笑道:“应该说是你娘亲一早就预料到你会有这个理由,所以在我离开凤凰谷之前,她就把能够解除凤契用的灵树汁液给我了。”
风涅:“……”心情顿时就更蔫了。
只要将汁液涂抹在他们锁骨处的凤印上,再配合作为凤族的风涅默念他们凤族的咒语,就可以按照步骤将凤契解除。
风涅是真心不想这么做,可是一想到路明遥那晚在平陵山上的话语,他又只能心死地继续。
路明遥说现在的他无法给他足够安全感,那他就要以行动向他证明,他风涅此生想要的就只有路明遥一人。
对风涅来说,凤契的解除比天契更要痛苦。不仅仅是心脏被掏空那么简单,他觉得整个人的元魂都快要被撕裂了,思绪在那一刻陷入失去爱人的巨大痛苦与混沌之中。
心脏,从来没有那么疼痛过。
就像是无情的命运逼迫着他与自己所爱分开,那样的绝望一不小心就会让他失去生存的目标与动力。他只能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只要路明遥一日还未与他人结契,他就还有机会把人重新讨回来。
“好了,从这一刻起你我就自由了。我们之间再无任何道侣的契约关系,从今往后,彼此间是死是活是福是祸,都不再是对方的责任。”路明遥按照规矩,在彻底解除契约之时说道。
“观海宗的事情已翻案重查,经仙宫派遣出去的一波人回来汇报,加上花长乐先前的说词与证据,已经可以排除你和妖族们的嫌疑。所以我也会实现当初说好的条约,解除你作为仙宫罪犯的身份,还你自由。”
“从现在开始,你随时都能够离开仙宫了。”路明遥宣判道。
为了不让路明遥察觉到自己心情的异常,风涅沉着脸配合进行完所有的仪式,听完路明遥的宣布后,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的书房。从冷然背影看去,似是有些落寞。
白松鹤目送着风涅离去,心情复杂地发出一声长叹。
“白长老怎么了?”路明遥的心情似是没受到影响,还对着白松鹤笑了笑。
白松鹤摇头感慨:“没什么,主要是我……我以为宫主会将错就错,把和风涅的契约关系就这样进行下去。”
最开始路明遥和这个仙宫重犯不小心绑定了道侣关系时,他是最反对的人。可是一路看着俩人这样碰碰撞撞过来,又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心里早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
如今他们突然分开,他反倒成为最不习惯的那个人。
“毕竟,我以为您还挺喜欢他的。”白松鹤对着路明遥说道。
路明遥视线还落在房外,风涅的身影早已经消失。他没有承认或是否认白松鹤的这句话,只温声说:“我今天有点累了,先回去休息。如果有人想见我,若非什么大事,概不见客。”
他风尘仆仆地回到自己的寝宫,直到走进房间将房门紧紧锁上,才再撑不住捂住自己的心口跪坐在地。他痛苦得面色发白,擅长雷术且总是以此术法来惩治别人的他,第一次知道到心脏被雷电持续击中般的感受是什么样的。
如果说凤契解除后需要由作为凤族的风涅来承担与相爱之人分开的痛楚,那天契强行断开的后果,自然要由作为仙道方的路明遥来承受。
这一夜路明遥独自在房中经历了什么无人知晓,隔天再从自己房里出来时,他已经跟个没事人像往常那般投入到仙宫的运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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