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秒后,电脑全部变黑,警告声卡在半途,会议室陷入死寂。
郁燃和燕时澈对视了一眼,将电源再次拉上。
这明显是被人为销毁的痕迹。
究竟怎么回事?
郁燃忽然有股奇怪的感觉,一路上这个剧本都在告诉他们,在病毒感染的背后有一个巨大的阴谋,吊起了郁燃的好奇心去探查;与此同时,所有有关这个阴谋的深层信息却被抹除得一干二净,害怕别人发现似的。
就像期末考试前最后一节课,老师说这门课某个知识点很重要一定要好好复习,但说完就走完全不画重点,让人对着五厘米厚的教材默默发呆。
“咱还下去看吗,燃神?”吴落问。
郁燃瘫着一张冷脸,“看啊,我倒想知道这背后究竟藏着什么讳莫如深的隐情。”
他们来到地下一层,这里和上面的任何一层楼都不一样,从楼梯下去有一道坚实的铁门挡住,门上有一个虹膜锁装置。
燕时澈上前看了看,“被人破坏过。”
郁燃问:“有其他人来过吗?”
吴落听后皱着眉向锁头望去,“这里真的有其他人?”
燕时澈摇头,捏着锁侧面爆出的、已经积了一层灰的电线,“不是最近,是以前被破坏的。”
他试着推了推,没有一丝阻力门就被推开了。
扑面而来的冷气从门洞里窜了出来,地下的楼层供电充足,白森森的灯光将门后的场景照得清清楚楚。
头顶的中央空调一直嗡嗡地运行着,由于许久无人维修,往下滴着水。
郁燃洗了两三天的冷水澡,被凉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他抬眼一看,负一楼是个非常宽阔的大厅,厅内摆了四只高两米宽一米的圆形玻璃钢,每一个玻璃钢的底座都都是金属机械盘,背后连着红红蓝蓝、密密麻麻的电线。其中两只玻璃缸里满是绿色的黏稠液体,剩下两只玻璃缸已经被打碎了,内部积了一层厚厚的灰。
大厅右侧的墙壁上,摆放了五个硕大的金属冷柜,向外的一侧是透明玻璃,里面摆满了福尔马林泡的东西,郁燃一眼扫过去,就看见了蜷缩在液体里漂着的的猴子幼崽、哺乳动物的大脑,以及一些形状吊诡可疑的器官。
这里的所有陈设仪器和恐怖片里科学怪人的地下室别无二致。
玻璃缸中黏稠的液体把头顶的灯光折射成幽幽的绿,空气中全是沉积已久的消毒水味。
大厅最里面放着一个满是按钮的机器,机器上面红灯绿灯黄灯交杂闪烁,看不出用途。
郁燃在另外两人研究冷柜和玻璃缸的时候,独自上前看了一眼,按上面的单词来看,这应该是个检查监测细胞活性的机器。
“这是什么?”吴落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郁燃默不作声地撕下其中一张标签。
“实验器械,做细胞实验的吧。”青年转身道,“再往下走走,这些废弃物根本看不出有用的信息。”
负二层有三个房间,面积比上面小很多。
郁燃顺势走进第一个房间,道:“我搜这个,其他的你们自己分。”
燕时澈正想要跟进去的动作顿了顿,瞟了吴落一眼,进了第二间房。
第一个房间是一个办公室,办公室内放着一套桌椅、一面书架,桌上放着台式电脑。
郁燃一一浏览过书架上的书籍,全部都是一些关于医学、生物和细胞的书,许多专业术语他也不知道,暂时看不出什么问题。
他尝试打开桌上的电脑,电脑里的系统同样被毁坏了。桌柜里也空无一物,所有东西都被搬空,没有给他们留下任何信息。
郁燃环视一周,刚想离开,忽然整个人一顿,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他蹲下身,从瓷砖上捡起一小块碎裂的玻璃片,像是从什么很精致的小器物上落下的。
郁燃膝盖跪地,指尖在办公桌的缝隙里摸了摸,碰到了一个冰凉的金属材质物品……
燕时澈进入的第二个房间是一间手术室,房间面积较大,分为左右两个部分,由一只薄荷绿的一次性手术帘子隔开。
左边是一张手术床,旁边的架子上放着手术用具;右边有一台非常奇怪的仪器,外形有一点像医院里的核磁共振机,中间有一个圆柱形的洞,可以让人躺进去。
男人好奇地探头看了一眼,里面什么都没有,他扶着仪器旁边的栏杆起身,忽然指尖在冰凉的栏杆上摸到了什么。
燕时澈缓缓地蹲下身,栏杆底部的金属涂漆上有一小片被人为刻上去的字迹,EHCP。
字迹粗糙,像匆匆而就。
这是第三次出现了,这四个字母究竟代表着什么?
男人微微眯起眼,起身的时候忽然眩晕了一下,脑海中亮起一片明晃晃的白光,似乎有人用强光手电照射他的眼睛。
短暂的画面一闪而过,燕时澈太阳穴鼓鼓作响,轻微的痛觉撕扯着他的脑部神经,人体的自我保护系统以一种警告的方式,强行让他停止回忆。
燕时澈皱着眉,试图再追溯一次,外面却骤然传来东西摔到地上的闷响。
——是郁燃所在的那个房间。
男人迅速赶过去,吴落正伸出手准备将郁燃从地上拉起来。
青年揉着肩膀,摆了摆手,若有若无地躲过了吴落的触碰,“只是低血糖而已。”
燕时澈掏出一条巧克力,掰碎一块递到郁燃嘴角。
郁燃下意识地撇过头,见男人目光不自然地一顿,才低下头叼走了他指尖的糖。
“怎么样?”
“好多了。”郁燃摊开手,“再给我一块。”
“嗯。”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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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猎鬼人 暴走萝莉
头顶的白炽灯光洒在郁燃的脸上, 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浓重的阴影,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憔悴。
“我没事。”他重复了一遍,巧克力在滚烫的舌尖融化, 他又打了个喷嚏。
燕时澈皱着眉, 用手背贴了贴郁燃的额头,没有发烧,可能有点感冒。
这几天一直奔波赶路夹杂高强度的运动,洗澡也直接冲凉, 普通人的体质确实着不住。
“在这里休息一晚。”燕时澈代替他做了决定。
吴落立刻接话,“后面的房间是一个小的休息室,有一张单人床。”
“我带他过去。”燕时澈冲吴落点了点头, 不顾郁燃皱起的眉头, 强行让这家伙躺在了床上。
“我说了——”
青年不满地开口, 被一颗水果糖塞进嘴里堵住了喉咙。男人布满薄茧的掌心盖在了他的脸上, 将他眼睛遮住。
“睡觉。”燕时澈道, “剧本结束还有两天, 我可不想在对付鬼的同时, 还要抽空照顾你这个病号。”
郁燃抿着嘴, 在男人强硬的态度下还是听话地合上了眼睛。
在青年闭眼的瞬间,分镜头隐私系统自动开启, 留下黑屏上一串串“这就没了?”的弹幕。
吴落在外面又转了一圈,回来关上了房间的灯。
这个清秀的青年眼睛在郁燃身上停顿了许久, 被燕时澈冰冷的目光逼得挪开了视线。
燕时澈脱下外套, 盖在郁燃身上, 里面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的运动背心。
“燕……”他低声道, “燕哥, 你不用对我这么警惕。”
“谁是你燕哥。”男人眯着眼睛瞥了他一眼, 听见郁燃的呼吸放缓,似乎已经累得睡着了。
吴落视线停在对方肩背结实的肌肉群上,摸了摸鼻子,自知自己打不过,只好抿了抿嘴,“都是成年人,燃神对你没兴趣,咱们俩也各凭本事。”
“哈?”燕时澈转过头,震惊到一时之间只冒出了一个单音节感叹,半晌才接了一句,“什么各凭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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