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浮事陪伴作者本人从毕业到啃老到背井离乡去打工再到辞职倒计时,不说百分百,至少百分之八十的动力来源都是大家的包容和等待,拖更停更也没有被骂过,实在是很感谢大家,在这里先给大家磕三个赛博电子头:砰!砰!砰!
之后打算修改一下前文,调整叙述拉跨的地方,番外也会写,为了防止盗文的不带上番外(不是支持盗文,但是实在防不住,大家看到了也请举报一下下哦),完结tag先不打了,以上~
第八十章 番外一 时崤视角
【地位逆转】
“之前那些,我没有讨厌你。”
说完这句话,浮泽就消失在时崤怀里。时崤捡起膝盖上的外衣,只能摸到上头残留的体温,但也很快就被他冰冷的指尖稀释掉了。
这是他与浮泽第三次离别。
第一次是因为他的傲慢与无知,第二次是不得已的放手,这一次……
时崤低头深深地嗅闻手里的衣物,那上头留下了一点浮泽的气味,还能陪他度过一段等待的日夜。
这一次不是离别,他只是必须要让浮泽自己走到他的身边。只有那样,浮泽才会真正接受他,放心接过他递上去的绳柄。
这条绳是他的痴迷与爱意,而绳的另一头,栓在了他的脖子上。
"阿浮、阿浮……"
时崤对着空荡荡的屋子轻轻唤了几声。
从前他的爱总是高高在上,充满了占有与掠夺,随心所欲地做了许多让浮泽害怕的事情。后来……后来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浮泽趴在他胸膛上流的泪,全都悄悄渗进了他的鬼体,把他的心腐蚀了个对穿,单方面的索取就再也没有办法填补这个空缺了。
刚发现这个空缺的时候,时崤情绪格外焦躁,在仙界寻到浮泽之后,便强行把混沌丹放进了他的体内。他窥见了浮泽的全部心情,有恐惧、有不安、有痛苦,唯独没有他想要的,哪怕半点的亲近。
这段关系或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变的,从傲慢到卑微,是爱意与本性的拉扯。
浮泽总是在害怕,眼神怯怯的、身体软软的,时崤只是多看一眼,就很难再舍得逼迫他了,总是想把他抱在怀里哄一哄。于是一步退,步步退,退到最后,甚至心甘情愿用自来换取他的周全。
身为鬼王的高傲彻底粉碎了。
嘴上说着不在意,其实心底里越来越渴望得到浮泽的爱,这种渴望悄悄在土里生根发芽,直到浮泽归还了混沌丹,转世到人间再度成为懵懂弱小的人类时,爆发到了顶峰。
浮泽能不顾自己安危把混沌丹送归还给他,那也一定是能够爱他的。
时崤心里燃起小小的火苗。
活着的时候征战沙场,死了之后统领鬼府,他天生就会掠夺与抢占,只是还不太懂如何去求得一份爱。最开始,依然是循着本能把浮泽拘禁在身边,不愿让他与其他任何人类接触,时崤极尽所能地对浮泽好,与他拥抱、接吻、做爱,总想着霸占他的十世,就能让对方再也离不开自己。
但浮泽并不开心。他一无所知,也不抗拒时崤,却依然向往着回到人类之间,向往那些去虚无缥缈的社会关系,时崤开始心疼,也不舍得,失落地将他抱在怀里问:“若有来世,阿浮可还愿意来到我身边?”
浮泽很乖很乖,靠在他臂上,不埋怨,连句重话都没说,只回答想下山去。
于是时崤的心更软了。
再之后,他开始变着法子来到浮泽身边,拼命克制着本能里的占有欲,悄悄陪伴着浮泽度过一世又一世。每一次目睹浮泽肉身的死亡,这份爱就更深刻一分、更卑微一分,表面上是浮泽越来越依赖他,实际上却是他越来越离不开浮泽,甚至开始害怕浮泽想起从前的记忆。
好在……好在浮泽不会恨。
九世的爱终于在第十世得到了一点倾斜的情感,小世子出落到十六岁,已经与浮泽没有什么差异了,他想起了一切,却依然愿意靠到时崤的怀里,还是那么软,那么乖,时崤拥着他的手悄悄颤抖,心口中那簇火苗烧成了熊熊大火,烧到他不再是自己。他变成了仙君的奴隶。
十世结束了,浮泽消失在人间,时崤却没有太多难过,只是好好处理了人间的小家,带着对方用惯的所有物品独自回到了鬼府。他的大方放手是一场胜券在握的赌博,因为太了解浮泽了,了解他的仙君会再回来找他。
——哪怕不是因为爱,只是愧疚、怜悯,只要他对自己有任何一点的感情,就会再来的。
他连离开之际都要赖在自己怀里,怎么可能会没有感情呢?怎么可能会不来呢?
没有马上来也没关系,时崤知道他的仙君就是这样的性子,需要有一点时间做心理建设。只要浮泽再迈开半步,他就能让他再也不会离开自己身边。
时崤充满着这样的期待。
在这份期待里,他亲手在鬼府复制了一间他们的小家,一遍遍走着从鬼门到小家的路,一遍遍地规划着要如何迎接他可爱的浮泽。想到浮泽看不见,也许会怕,便又点起了很多很多的灯。
只不过,尝过了无限接近于相恋相依的生活之后,再独自回到黑暗中等待的是日子实在太过难熬了。
最初几日,他尚且还能沉住气待在王座上等,后来衣服上残留的气味慢慢消失了,便常常到小路上盼。他花了许多时间做了一条链子,皮革裁了最柔软平整的料子,链条是一个环一个环亲手扣上的,他想,等到浮泽来了,要用这条链子把自己和他锁在一起,让他再也不能丢下自己。
链子做好许久,浮泽还是没来,反复算了无数遍,才确信原来等待早已超出了他预计的时间。时崤站在鬼门边上,在夹道两侧燃起更多更多的灯,生怕浮泽认不得路的方向。
可是浮泽依然没有来。
怎么会没有来呢?
时崤心里空落落的。
成群的黑鸦出去了好多趟,带回来的消息都是贫瘠的,仙界并没有发生什么特殊事件,三界都在有序运作中,找不到任何能够把浮泽绊住的借口。最后一只黑鸦复完命离开了,时崤没什么反应,只是低头把玩自己手中的腾角刀,过了一会儿,却突然抬手,把刀尖刺进自己的胸膛里。
浓郁的力量像瀑布一样从伤口处喷涌而出,附近的散鬼们纷纷尖叫窜逃,时崤握着刀柄斜向下一划,便在自己胸口处划出一道深长的破口,血染红了整个上身,有血珠溅到边上的火盏里,被烧出刺啦的声响。
普通的刀伤不了鬼,所以只能是腾角刀。但是有点疼。
时崤皱着眉,拉下自己的衣领,拉开伤口检查自己的胸腔。他就是想看看那里头是不是缺了什么而已,因为总感觉太空了,很难受,什么都没有缺,便又将之合上了。
腾角刀造成的伤口好得很慢很慢,时崤记得上一次,他是靠着浮泽的魂气才得以好全的,所以并不用心疗伤,每日仍痴痴地等。可是又等了许多年,久到那个伤口都自然愈合了,他的药都没有来。
浮泽为什么不来?怎么敢不来?
难道十世的付出,终究没有在他心里留下一点点感情吗?
……难道那些甜言蜜语,又是他妥协的做戏吗?
时崤突然就生气了。
他跑到自己布置的小房间里,对着熟悉的布景,对着留有浮泽痕迹的家具自渎,压着声音,一遍又一遍亲昵地叫着“阿浮”,放任滔天的思念把他淹没,再把精液射进浮泽用过的杯子里。
发泄后,思念又变成了痛,他竟然也会伤心,对着杯子道歉,对着床褥道歉,对着远在仙界的浮泽道歉。怕浮泽闻到这些污秽味道,便再一次划开胸膛,让血液清洗满屋的罪恶。
上一道伤口还没好全,肉是嫩的,再被划开第二次,就疼得厉害。时崤闭着眼,又把那道伤口撕大了一点,痛到站不稳了,坐在地上,想的依然是浮泽。
这样的伤口,总该让浮泽愧疚了。只要他愧疚,就会来了。
康沅察觉到危险,赶来劝过几句,话里话外无非是提醒时崤小心魔化,步圭风后尘。时崤瞥了他一眼,忽然就笑起来了,问:“如果真的魔化了,你说他会不会来鬼府押我去蛮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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