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什么都想不起来,只像迷途小羊般不安地望着四周。
它来得太早了,这不是它应当抵达的时间。
它应该前去更迟一些,跨度更大的时间段。
绿色小鸟扇动翅膀。
它在多如繁星般的鸟群中飞舞,它们在它的身后放声歌唱。
它看见了自己,他正在窗前埋头写字。那个自闭,自卑,傲慢又有过分自尊心的自己。以为自己被朋友抛弃的自己。鸟群嘈杂的歌声终于吸引他些许的注意力。它蹦到窗台上,歪着脑袋蔑视地看着自己。而后它真正的妈妈出现了,她的目光温柔如水。
那是我的妈妈。
这就是我应当抵达的世界。
绿色小鸟犹如归家般快乐鸣唱。
但它来得太迟了,这不是它应当抵达的时间。
它应该前去更早一些,跨度更小的时间段。
在那个暑假,在他的朋友颜真陷入昏迷之前,那里才是它旅行的真正追寻之处。它将会重新观测这一段已经忘却的记忆。
绿色的羽翼在背后舒展,流线型的翼翅划出了优美的弧度。它拥抱着引力腾空而起。
它是观测者。
这是终点亦是起点。
故事的开头是这样的,他有一个名为颜真的朋友。
第406章 初见
这是故事的开头。
这是我和一个人类男孩的故事。
当麻烦发生时, 我正在清洁我的藏品。
具体来说,就是杀飘荡在从各个量子协议中爬出的游荡趣爬虫,它们是破坏我藏品的可恶害虫。这是崩溃时代残留的不受控制的白噪音, 时不时冒出来侵害感染我的珍品。
比方说, 我眼前的藏品——一个来自于河外星系的吞噬生物伊泽尔异形,一个分节点, 正完好地蜷缩在我的试验瓶内。
这只异形在过去的一百个星历年时间单位内毁灭了至少四百多个文明行星。
考虑到伊泽尔异形在进化序列上的特殊性, 我正打算给这个伊泽尔异形一个显眼的中心展示位——活跃于砂砾时代的巴列水晶粉尘龙(已灭绝)的旁边,它将会有非常闪亮的电子微粒子气泡作为衬托。但是这伊泽尔异形对我的安排显然不太满意,在它连续毁了我五个收藏品后, 我用刀将它切割成碎末, 然后又将它拼了起来。
这个伊泽尔异形终于想起来它还有尖叫求饶这个选项,由于我已经损毁了三个伊泽尔异形分节点, 这是唯一剩下的孤品。为了避免不当心弄坏(毕竟抓捕一个完好的伊泽尔异形分节点非常麻烦),我干脆把它做成了冻干。
瓶子里的伊泽尔异形冻干看起来老实多了, 至少它不会再去疯狂寄生或者破坏我的其他藏品。
但清洁工作并不让人愉快。
因为到处乱爬的爬趣虫实在是太麻烦了。
爬趣虫是一种该死的概率生物。就普通意义上来说, 它们是不存在的。它们的起源得归于某些科学家不靠谱的科学实验,盲目增加概率却没有善后的步骤,导致这些概率爬虫像是霉菌到处滋生。它们会腐蚀我的藏品,把它们啃得乱七八糟彻底烂掉。
最麻烦的是一旦感知到危险, 这些爬趣虫就会通过量子协议躲进位形空间,跑得无影无踪。它们的出现也只是依托于概率。我不得不将智能黏土技工调整为全时间监控, 只希望它们能把所有的爬趣虫清理干净。
等到将清扫事项设定完毕, 我注意到监控器上显出了一个奇怪的信号。
监视器显示银河某个边缘星球上某条世界线上出现了一个错误奇点提示,这似乎和已经散落的未满之杯碎块有关。我的第一反应是大概又是黑盒会在搞什么事。
这时我的另一个分区化身正在为了清剿黑盒会而忙碌。大多时候而言,寻找黑盒会就像是抓捕一个不存在的影子。这群疯子比爬趣虫更加飘忽不定,相比起麻烦的概率生物, 他们才是最难祛除的病菌。
不过我并不想听分区关于黑盒会的那些牢骚,在我看来预测看不见的影子又在计划搞什么事等于就是在浪费时间。
我调出了一个控制板,这个奇点错误提示让我有些在意。
一个彼方链路网关浮现在虚空中,在它的内部闪烁着密集的节点,这些节点彼此交错,联结聚合,螺旋翻滚。它们连接着犹如星河般的物理虚拟高速通道,可以在转瞬之间实现跨维度跳转。
我的视野中铺陈着一道道繁复的数学模型,刚才的错误引发了各种奇怪的引力和电子流,就算是我在短时间内也无法完全破译其原因。我的眼界被各种不断闪烁的抽象色彩语言所充斥,完全运行计算至少需要三千个时间单位。当我准备中止时,突然一股铁钳般的力量紧紧束缚住了我。
强大的光骤然刺破了我的视界。
这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爆炸。
来不及做任何反制措施,我在转瞬间被卷入了高速通道。
……
……
等我恢复思维序列的时候,我发现了两件事。
第一,就是我受了重伤。
第二,我被彼方链路网关弹到了一个边缘星球的某个角落。正是方才监视星图上某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具体来说,这场意外的爆炸让我的思维序列变成了几缕烂布,我的能力也大为下降。而突如其来的太空高速弹射更是把我搞得支离破碎,这一定和刚才的那一连串错误有关。我能够进行自修正,但这需要一点时间。
在简单理清现在的状况后,我将自己陷入冥想状态。我打开思维通道明确了我现在的坐标,被地级文明团体银河联邦称为“萝拉”的一个独立文明区域星球。
目前尚不能确定这个星球和散落的未满之杯碎片有何联系。
以现在的修复速度,完全恢复大约还需要等待这个星球自转七周左右。
我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一个没有当地生命出没的幽闭空间,似乎是一个民用水塔,只要没有什么生物来打扰……
……
……
危险的警告在我的思维序列中激荡。
我骤然从冥想中回过神。
原本没有任何的生物的幽闭空间内,出现了一个当地智人。
他的外表处于智人的青少年阶段,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最该死的是,他的手中握着我的实验用刀。特别说明一下,这把刀能够破除物理虚拟协议,在处理切割某些高维存在上是极为锋利的利器。
这个贼!
等等,我突然意识到,在我被高速弹射时,我的刀也一起被输送到此处,它正好掉在了地上。然后被这个不知道为啥跑到这个黑暗幽闭空间的智人男孩给捡到了。
但他依然是一个在主人面前偷东西的贼。
我想告知他这把武器是有主人的,但我现在正处于自修复状态,没有办法组织信息数据传达。很显然,这位处于下位文明的智人男孩也无法以肉眼观测到我。
他摸着手中的刀玩了一会儿,自言自语地咕哝道:“水塔里果然没什么鬼怪,都是他们在瞎说。”而后,他为了壮胆,猛然挥舞起手中的小刀对着空气比划了起来。
这里虽然没有什么鬼怪,但是有我啊!你这个臭小鬼!
于是悲剧就这么发生了。
进入自修复的我无法移动,而这把小刀在破坏性上堪称高效,我听到我的思维序列正在崩溃,我的传感数据在痛苦中爆炸。
很快,本来就受了重伤的我在这个傻缺智人男孩的切割下又被彻底极微分解了一遍。
借用一下当地语言,现在的我就像是一块案板上的肉。
我陷入了垂死状态。
在意识模糊的最后,我集中精神看了一眼那个男孩的脸。我记住了他的外观构成与基因。
我要宰了你,臭小子!!
……
……
简而言之,本来就受了重伤的我再度雪上加霜,差点就以被一个本地土著男孩误杀这种不光彩的方式落幕。
这事如果让我的分区化身知道,他一定会记录下当做警示案列和笑话宣扬到人尽皆知。
之后我勉强组织起自己剩余的构成,在意识近乎于混沌的情况下开始修复。之后我又有了一个可以称之为致命打击的发现:那就是在被这臭小子用刀切割的时候,一部分我的思维碎片在分解后被吸入他的意识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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