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寄的位置离厕所近,眼看板斧就要劈至小孙头顶,他抄起手边的铁簸箕朝着板斧就扔了过去。
板斧被大力一撞,一击劈偏劈在墙角。
谢寄拉起小孙就跑,板斧反应过来,凌空赶上二人再次劈下。
他和小孙反方向跳开,脚下还没站稳,板斧迎面而至。
谢寄纵身后跃落到栏杆上,而板斧直将他脚下的栏杆拦腰斩断,他动作未停,再次轻轻一跃跳下三层,掉到二层时抓住扶手,翻身回到二层走廊。
板斧也跟了下来,仿佛誓要和他不死不休!
谢寄自认进塔以来也没做过什么出格举动,怎么就跟刨了杀人魔祖坟似的。
他手里没武器,如果杀人魔有真身,他还能打上一打,但半空就飘着两把板斧,总不能跟斧子肉搏。
此刻谢寄想和江霁初一样抢把武器的念头再次冒出来。
破空声从身后倏地传来,谢寄就地矮身一躲,完美避过板斧的袭击。
板斧惯性冲进墙体三寸,若这一下没有避开,怕是能将他从头顶劈个对穿。
不能一直这么躲。
谢寄朝塔顶喊道:“快把雕像放回去!”
冉元飞:“谢哥你再坚持一下!”
板斧自己又从墙上出来,继续对谢寄紧追不舍,许是感到自己时间不多,攻击愈发凌厉。
所有人都畏惧板斧的威力,刚被救下的小孙也早跑得无影无踪。
可谢寄却听到一阵急促又熟悉的脚步声。
板斧再一次袭向谢寄面门,泛着寒光的长刀从楼梯以状似千钧的力道倏然劈来,直将板斧砸得刃口向下,贯穿走廊地板!
江霁初维持握刀姿势警惕对着长刀,快速地上下打量谢寄:“你怎么样?”
谢寄终于有喘口气的机会,笑道:“还好你来得及时。”
江霁初:“怎么回事?”
谢寄:“有个倒霉的把雕像掉进了柜子底下,估计杀人魔生气了。”
江霁初:“我扛着,你去把它放回去。”
谢寄没跟江霁初客气,好歹江霁初长刀在手,总比他一个赤手空拳的强。
谢寄:“坚持住。”
他转身就想往楼上跑,板斧恰在此时从地板里脱出。
本来有江霁初扛着他大可去找解决办法,两把一路并行的板斧却突然分兵行动,一把劈向江霁初,一把又朝他兜头劈来。
为躲避袭击,谢寄只得调整方向,一个翻身到一层大厅。
怎么还带半路改策略的!
大厅的人早就跑得干干净净,谢寄瞥到散落一地的焘木,左手在地上一撑,翻身躲过又一次袭击,右手顺势捡起一根。
焘木能克制杀人魔,板斧是杀人魔的所有物,可以试上一试。
但木头毕竟是木头,谢寄没有直面板斧锋芒,而是在其袭来时反手敲在斧身。
气势汹汹的板斧被他敲得一个咣当,竟一时悬在半空,不敢再贸然与他对峙。
谢寄脚下一勾,第二根圆润的焘木被勾到手中,他冲江霁初道:“它怕焘木!”
说着就将焘木扔向江霁初所在的二层。
江霁初稳稳接住,一手握刀,一手握焘木棍,脚下在栏杆上一蹬,飞身从二层跳下和他背靠背站在一起。
谢寄被板斧追了一路,终于给他找到反击的机会,为跟江霁初配合,口中低念“一二三”后,二人同时冲了出去!
第40章 问题、在你眼里,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抓住板斧怕焘木的软肋, 谢寄劈天盖地照着斧子就是一顿好打。
期间板斧也想要回击,奈何谢寄无论是闪避还是攻击都是一流,根本不给板斧钻空子的机会。
形势巨大逆转, 刚才是板斧满高塔追杀谢寄, 现在是谢寄拎着焘木棍追着板斧猛锤!
他和江霁初一路将板斧逼至角落,几分钟前还人挡杀人佛挡杀人的两把斧子瑟缩在一起, 像是对被人抛弃的小可怜。
谢寄最后一棍子戳住上下交叠的两把板斧斧身, 将其抵在地上。
而塔顶上雄鹰雕像也终于被从柜子底下捞出来,冉元飞对他们喊道:“谢哥!放回去了!”
谢寄无奈,真要靠冉元飞他们他早就凉了。
被楼上楼下双重制服的板斧这下连抖动也消失,谢寄弯腰把斧子捡起来。
还挺沉的。
他四下看了看,有些疑惑:“这东西从哪儿冒出来的?”
高塔一层一眼就能看完,二三层十四间客房都住了人, 如果要发现早就发现了, 剩下的四五六七层他们也逛过, 根本没见过板斧。
鉴于拎着两把斧子爬楼梯有点太傻,谢寄分了一把给江霁初, 又找了个袋子装上不少削焘木棍剩下的木屑, 两人并肩往塔顶走去。
既然板斧怕焘木, 那放在顶层的焘木矮几上最合适。
见他们毫发无损,手里还握着板斧,其他人又惊又喜, 接连从顶层跑来迎接他们。
“谢哥!你刚才太帅了!”
“谢哥,多亏了你, 不然我肯定已经被这破斧子劈成两半!”
“这位小兄弟也好勇啊!”
江霁初依然没有表情, 只沉默地穿过人群把斧子放到焘木矮几上。
谢寄客气地应付了几人两句, 把自己握着的斧子跟着放好, 又从袋子里倒出碎木屑,均匀地铺在两把板斧身上。
不小心摔将雕像摔进柜子底下的小孙跟谢寄道歉:“对不起啊谢哥,但刚才真的是有东西撞我!”
谢寄没觉得小孙说谎。
高塔里的鬼连个影子都难显现,偷偷撞小孙一下也很正常。
谢寄:“焘木对杀人魔和板斧都有克制作用,我建议大家多削几根木头,最好晚上睡觉也抱着,好防身。”
众人觉得有理,都不再乱逛,而是又去杂货间找焘木,还讨论着削剩下的木料可以做成小刀匕首什么的,方便携带。
身边再次清净,谢寄对江霁初道:“我们也去削两根。”
江霁初想了想:“我自己去削木头吧,你去找吴康。”
谢寄:“你是想让他找书。”
江霁初:“嗯。”
谢寄和江霁初走过两个关卡,虽然他依然不清楚江霁初背景来历,却对这个人的行事作风有一定了解。
在这一关里,江霁初太主动了。
明明不爱跟旁人说话,人多还会躲避,竟在早上的时候在大厅里跟人做交易,以削出焘木大体为报酬,让别人帮他们打磨抛光。
现在又主动要分开行动。
谢寄:“你怎么了?”
江霁初没听明白:“什么怎么了?”
谢寄:“自从进这个关卡后,你好像一直很急。”
江霁初静默了会儿,转身看向七层唯一一扇窗户。
翠绿色玻璃上是绵延不绝的水流,将本就不算明亮的日光又削去一半,寒意顺着窗户缝挤进房内,令他唇色比往常更浅了些。
半晌后,江霁初低声道:“可能讨厌下雨,祭坛里的雨,总不吉利。”
谢寄:“牛家村也很爱下雨。”
江霁初:“我那时伤得太重,哪儿还有心情在意下雨。”
谢寄:“仅此而已?”
江霁初反问:“还能因为什么?”
换做但凡有点眼力劲儿的,就算不相信江霁初的说辞也不会再追问下去。
可谢寄却在江霁初要离开的瞬间将人拉了回来,江霁初本能挣扎转身,后背正好撞在被“啪”地关好的门上。
谢寄后退半步拉出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以减少压迫感,他抱臂站着:“江霁初,在你眼里,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在谢寄的注视中,江霁初不太确定地开口:“不幸被迫成为同一队伍成员的队友?”
谢寄能猜到江霁初的答案,却还是被对方这语言组织噎了下,好在谢总心理素质一向强大:“仅仅是被迫的队友身份,张明要杀我时,你为什么愿意舍身救我?”
他问过江霁初这个问题,彼时江霁初说是下意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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