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很怕……”
“平时睡觉关灯么?”
“关……”
“不是很怕,就是还怕,既然怕,为什么还要关?”
“爸爸说……男人不可以害怕……”
“那我帮你留盏小灯,好不好?”
“真的可以么……”
“当然。”
“谢谢您……”
傅风宁对沈安很轻地笑了笑,沉声唤了句:“沈安……”
“嗯?我……听着……”
“在我身边,你可以害怕。”
“呃……”
“把这句话记在心里。晚安。”
光上门,傅风宁眼底暗沉一片。
沈安的精神状态,似乎时时刻刻都在紧绷着,他不能想象一个人天天都活在这样的压抑里。
在沈安脸上,更多的表情是茫然、迟疑,他对任何事物的善意都不能置信。
他像是蚌壳打不开心扉,他不相信可以有人对他好。他的自卑思维似乎已成了习惯,像极了被人碾碎在泥地里,都不会喊痛的尘土。
傅风宁调查的资料里,他只了解到沈安受过严重的创伤及精神重创,记忆缺失,甚至曾短暂性失智,虽然智力已经恢复,但却留下思维迟缓,说话吞吞吐吐的后遗症。
沈家都是怎么治疗他的?
他这样的状态,他们是怎么狠心把他抛出来过早地投入社会群体,让他在承受那么多有意无意的二次伤害的?
傅风宁想着这些,根本毫无睡意。
他想起沈安无助时瑟缩在他怀里的样子,想起他乖巧时安安静静的样子,想起他因发热期紊乱被迫对自己动情的样子,想起他支支吾吾说不全一句话的样子……
又想起,他为了帮朋友解围,不惜后果,害怕到浑身发抖也要维护的样子……
他连续抽了两根烟,给林瑜发了条信息:“睡了没?有事找你。”
“没呢,沈安的事?”
“嗯。”
“行,来吧,我在ST酒吧陪朋友,他是加拿大籍资深心理学教授,刚好可以介绍你们认识。”
作者有话说:
安崽:又是被诡计多端的老攻忽悠的一天;
谢谢「因你而在的梦」的霸王票,笔芯芯——
第34章 体温怎么这么凉
ST酒吧,林瑜把加拿大心理学教授伯恩介绍给傅风宁,伯恩显然久仰傅风宁大名,在傅风宁接了他的名片以后简直受宠若惊。
“您oemga的状况,刚才林瑜已经告诉我了。”伯恩热心地道。
傅风宁点了点头。
林瑜耸了耸肩,从侍应生手里接过傅风宁点的伏特加推到他面前:“怎么深夜辗转反侧,吵架了?”
“他肯吵我,我求之不得。”
傅风宁摇了摇酒杯,一饮而尽,神色无恙,像喝了杯水。
林瑜目光扫过他面前的空杯,又扫上傅风宁冰凝的神色,眼里带着探究,嘴角噙笑:“这是怎么了?沈安的腺体问题,周末会给你分析结论,并非太大的问题。不至于让你堂堂霸总借酒浇愁。”
“林瑜,你之前看到的只是沈安的过往病例,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从前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导致严重的精神创伤、短暂性失智、记忆碎片性缺失,以至于现在都有严重的应激性为,我怀疑……”
他说这段话的时候,伯恩聚精会神,竖着耳朵一字不落地听着。
这个话题,涉及到他最引以为豪的领域。
林瑜也浅浅抿了一口果酒。
傅风宁声音低沉:“我怀疑他还有认知障碍,以及抑郁倾向。这些病例上都没有,沈家告诉我,给他做过心理方面的治疗,我怀疑根本不专业。”
林瑜看了眼紧皱着眉头的伯恩,打了个响指:“我当然想过。不然你以为我把伯恩召来是做什么?伯恩在他们学术界是一号权威专家,以后就是我院里的御用心理医师,过些天他手底下几个在国外皇家任职的学生也会跟来。我挖的墙角,你是不是还要谢谢我?”
傅风宁扫了他一眼,修长的手指磨蹭着透明的杯沿:“奖励方案自己写了发我邮件。”
“好嘞!”林瑜眼冒金光,不客气地叫道。
这种趁机勒索的事情他在傅风宁面前早已轻车熟路,而傅风宁每次都不会让他失望。
能在傅总面前如此造作,整个傅氏集团,他是第一个。
因为他比傅氏集团的其他员工多了一个优势——他知道傅风宁有把他当朋友,比较惯着,这不过是他恃宠而骄的伎俩罢了。
接下来,几乎成了伯恩的主场,他提了一些有针对性的问题,傅风宁也都配合。
伯恩撑着脸:“方便带他来见见我么?”
说话间傅风宁的第三杯伏特加送了上来,这次他浅抿一口:“他自卑情绪很严重,或许,你可以先试着接近接近他,不要带太强的目的性。”
伯恩笑了笑:“傅先生真是一个贴心之人,放心吧,您只需安排一些机会,我知道该怎么做。”
正在这时,傅风宁的手机震了震。
他挑了挑眉,以为是助理。
一般情况下,外界以及工作事务找他,都只能联系到他的助理,他鲜少在深夜收到电话及来信,除非偶尔有十万火急的工作状况,助理才敢大半夜找他。
抬起手机看见手机预览上,他给沈安的微信备注时,傅风宁还有一瞬的晃神,以为自己看错了。
紧接着,他呼吸微微一屏,滑开手机打开微信。
沈安:“傅先生,刚才忘了回您晚安,也忘了说谢谢您,现在补给您可以么,晚安傅先生,谢谢您。”
傅风宁嘴角一勾,拇指轻轻在这行字上扫了扫:“我收到了,快睡吧。”
林瑜凑过脸来:“什么东西看了这么开心,我也要看。”
他的脸被推向伯恩那边,傅风宁淡淡地道:“没事,我的omega在关心我睡眠状况。”
末了,他扫了林瑜和伯恩一眼:“他刚才和我说了晚安。”
他浅抿了一口伏特加:“你们呢,有人跟你们说晚安么?”
林瑜翻了个白眼:“看不出你竟然这么容易知足,不过是个晚安,就把你嘚瑟到了……据我所知人还跟你分床睡着呢……”
这一夜,沈安一夜无梦,睡得竟然十分香甜。
这在以往从未有过。
首先沈安有些认床,对于陌生的环境,需要不短的时间来适应。
可这是他入住傅家的第一夜,早上迷迷糊糊间,竟然陷在柔软的大床上舒服到手指头都不想动。
鼻尖是栀子香味和乌木香纠缠着的味道,让他潜意识里觉得这个被窝十分安全。
又睡了半小时,他才从被窝里伸出手脚,眯着眼睛看向窗户所在的地方。
只见屋子里十分昏暗,唯有墙壁上的柔光小壁灯在幽幽发着光。窗帘太厚了,以至于拉上以后,他无法通过自然光线来分辨时间。
“几点了……”他伸出手,在床头柜上摸自己的手机。
举到面前一看,惊得一个骨碌翻起身:“怎会这样……都……都十一点了?”
他冷汗顿时下来。
他记得在到傅家来之前,沈父千叮万嘱的那些「到了傅家一定不能做的事」,其中最严重的就是“绝对不能赖床,不论起居地安排在哪,能不能随时见到傅风宁,都必须在早上要七点起床”。
豪门世家时间观念特别重。
沈安胆战心惊地回忆着,一边胡乱地洗脸刷牙,一阵鸡飞狗跳。
而楼下,大堂的饭桌上,赵姨看着热了两遍的早饭拧了拧眉:“傅先生,我再去热一遍?”
傅风宁正靠着椅子看财报,闻声看了看表:“不用了,把这些撤下去,让厨房安排午饭上来,再重新热一杯新鲜的牛奶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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