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信息素,让他有种被群狼环伺、野兽盯梢的原始危机感,他顿时一动也不敢动,吓得站都站不稳,就快哭出来。
就在这时,他又听见傅风宁用他没有听过的、十分阴蛰、残忍的语气说话:“通过我的人脉关系,调查我的人,到底是个不长脑子的东西。要不是看在同出一源,就凭叶家这些年的作为,路子早就断尽了。行了,不用给他任何提醒,这么想要自掘坟墓,我就给他这个作死的舞台,好好成全他。还有,我让你招的两个保镖,安排下周一,我亲自面试。”
信息素的压制,让沈安把傅风宁的话听不真切。却偏偏捕捉到了「不长脑子」、「自掘坟墓」等字眼。
他再也忍不住,嗓子里发出一声很轻的呜咽。
接着,屋子里一瞬间安静下来。
沈安听见傅风宁低沉的脚步声,疾步而出。
“沈安?”
沈安手软脚软后退一步,手里的托盘差点打翻,被傅风宁一手接过。
傅风宁低头,就看见沈安脸色惨白嘴唇发抖,呆呆仰着头,愣愣地盯着他,眼神却已经涣散了,像是怕极了、濒临崩溃的小兽。
他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连忙收住刚才动怒时溢出的信息素,又立时换成了柔和温暖的安抚性信息素。
他把托盘随意一放,一把将小声呜咽的沈安捞进怀里,他一手拍着他的背,一手摩挲着沈安冰凉泪湿的脸试图给他温暖,他声音发哑:“沈安,沈安……不怕,我在打电话,没有在凶你。”
作者有话说:
你在狗叫什么,看把老婆吓的
第40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沈安仍然浑身紧绷, 抖得厉害。
傅风宁屋子里都是暴戾的信息素, 他抱着沈安进了沈安的屋子,把沈安圈在他的腿上坐下。
他捧着沈安的脸, 温烫的指腹轻擦他发红的眼角。
“沈安, 你看看我,是不是一点都不凶了?”
好一会儿,沈安才在他的安抚下缓过神来。
沈安睫毛上还挂着水汽, 眼睛哭得红红的, 为自己的贸然前来解释:“林医生说……您没……没……”
“我在听, 你慢慢说。”
“林医生说您……很久都没……吃东西……会不舒服……我不想您……不舒服……呜……”
沈安说得断断续续,说着说着又哭了, 很细碎的呜咽声,克制而委屈。
傅风宁箍着他的那只手下意识收紧:“你不想我不舒服?”
沈安抽着鼻子, 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傅风宁知道他是受了林瑜指点, 可他还是问了句:“为什么?”
“我不知道……呜……”
傅风宁微微闭了眼, 感受着怀里低于常人的温度, 拿下巴轻轻抵着沈安软绵绵毛绒绒的头发:“不知道就不知道, 不重要的, 沈安已经很乖了……”
他试图转移沈安的注意力:“你送我的饭还在隔壁房间,我把他拿过来, 你陪我吃好不好?”
等他吃完饭下楼的时候,林瑜和伯恩正在看电视。
林瑜看了一眼又被裹上傅风宁大衣的沈安,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对伯恩窃窃私语:“占有欲真的强。”
伯恩一脸八卦之情:“怎么了怎么了?”
林瑜咂咂嘴:“又把自己的外套裹沈安身上去了……”
伯恩摸着下巴:“沈安没有自己的外套么?”
林瑜一脸看透一切的表情:“都住进傅总家里了还能缺衣服穿……这段时间傅风宁的外套在沈安身上出现的频率也太高了, 我琢磨了下, 发现傅风宁真的诡计多端。”
“怎么说怎么说?”
林瑜老神在在:“你要不要跟我打个赌, 在他追上沈安前, 他的外套会一年四季不论场合地焊在沈安的身上。”
“为什么赌这个?”
“因为,我揣摩着……傅风宁把他的外套,当标记用了。没本事永久标记老婆,又怕老婆被人惦记,只能出此下策宣誓主权,让人知道,沈安是他的omega。”
伯恩醍醐灌顶:“妙啊,不愧是傅总,魔法标记,最为致命!”
“聊什么呢。”傅风宁走过来时,就看见两人头怼头窃窃私语。
林瑜摆手堆笑:“聊工作。”
说着,林瑜看向傅风宁身后小步跟随的沈安,眉头一皱:“一会儿不见,沈安怎么跟雨打过的小芭蕉似的?”
傅风宁冷笑一声:“有脸问。”
说着,他停住脚步,等沈安跟上来。
沈安却在和他隔了一步的距离,也停了下来。
傅风宁揉了揉眉心,瞥了林瑜和伯恩一眼:“下午我要带沈安去采购,你们自便。给你们的两天假期也快结束了,别浪费了。”
傅风宁回过头,看沈安时,脸上神色柔和:“走吧。这周末你的爸爸妈妈,哥哥姐姐都会来坐客。带你一起筹备。”
傅风宁没用司机,自己开了迈巴赫。
林瑜在别墅客厅落地窗前扒着窗帘往外看,就看见傅风宁把沈安送进副驾关门的情景。
林瑜用胳膊肘撞了撞伯恩:“为了和老婆合理共处,把家丁的工作都自己揽了,佩服佩服!”
时间一晃,就到了周末。
在前一天晚上,沈安还接到了家里打来的电话,不论是沈父,还是哥哥,在电话里,对沈安的态度都让他感到奇怪。
最让他奇怪的却是沈母。
沈母向来对他不甚关心,但是电话里却拐弯抹角向他询问一些比较私密的话题。
比如,知不知道傅风宁喜欢什么?傅风宁都是几点睡觉?傅风宁对他的态度如何?他的栀子信息素真的能够为傅风宁做「药」么?傅风宁为什么忽然邀请他们家宴?
沈安说不知道,电话里却对他一阵阴阳怪气。
沈安一夜都没有睡好,他心里十分不安。
第二天,他六点就起来了,洗漱好下楼,连准备早餐的阿姨看见他都吓了一跳。
吃了阿姨给他的早餐,他就坐在大堂里抠着手指发呆。
直到看见傅风宁的身影,他连忙起身:“傅……傅先生……”
傅风宁走近看见他青黑的眼底,眉头一挑:“没睡好?”
沈安小声地问:“晚上我一定也要赴宴么……我可不可以……不加入……”
傅风宁走到他面前,沈安就闻到了让人安心的乌木香。
傅风宁端详他一会儿,轻轻笑了笑。
这场家宴他是为了给沈安撑腰而准备的,想不到这小家伙胆小到连一次家宴都不敢去。他不在场也好,他就可以不用给沈家面子了。
仔细想来,这好像是沈安第一次对他提要求。
上次在湖边,他还郑重其事许了沈安一个愿望,结果沈安后来连提都不敢提。
看着沈安局促地绞着裤子上的布料,傅风宁勾了勾唇:“嗯。”
沈安忽然抬起头,眼里有些迷茫:“就是……可以的意思么……”
“当然。在我身边,任何你不想做的事,都可以不做。”他一边说话,一边接过厨房阿姨递来的咖啡三两口喝完,又接过赵姨送来的财报,到沙发上坐下。
沈安愣愣地看着傅风宁挺拔的身影。
他听过不同人嘴里说出的这个人的坏话,也因为生理性的等级和基因的记忆实打实地害怕过他……
可是有时候……比如在影城古街区、在那个酒店、以及在现在……
他却从这个身影上,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看着看着,沈安注意到傅风宁的领带,眸光一滞,嘴巴动了几下,终究没有说出话来。
可傅风宁明明低头在看财报,却忽然出声说道:“有话和我说?”
沈安硬着头皮,轻轻指了指傅风宁胸前的黑色领带:“您这条领带……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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