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鸿连着5、6年不问世事,这些年别动局来的新人根本就没见过他,双方没有一点交情,后者却从入职第一天开始就被疯狂灌输“云先生不能不说的二三事”……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种混杂着诸如敬畏、敬佩、惊恐这类的扭曲感情。
在今天之前,绝大部分新人对云鸿的印象只停留在想象层面:
一个喜欢坐轮椅装柔弱的死变态!
见面之后却愕然发现,对方漂亮斯文但能打……
连带着潼关这个可以跟云鸿大大方方嬉皮笑脸的上司也被笼罩了一层高大上的神秘色彩。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和神称兄道弟的牛人,万一哪天云先生真的脱离俗世了,潼前辈怎么就不能混个神使当当?
几个人开始熟练地善后,潼关小声问云鸿,“人就这么带走的话,能行吗?”
毕竟他只是疯了,又不是死了。
万一哪天突然清醒过来,谁防得住?
云鸿心情复杂的看了李先生一眼,叹了口气,“我把他的任督二脉斩断了,现在的他就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儿,体弱多病的那种。”
估计随便来个退休老人就能把现在的李先生打趴下。
他对李先生的感情十分复杂,毕竟曾经亦师亦友,互为支撑。
云鸿还真下不了杀手。
但后来他们走的都太远了。
更何况李先生在这些年真的害了太多人的性命,于公于私,云鸿都不可能,也不想包庇。
还是交给别人处置吧,看是替受害人抵命还是怎么着……
李先生被带走了,但这座山也被毁的差不多了,简直就跟陨石撞击过一样,坑坑洼洼。
至于后山的果园、灵药田,更是十不存一,冷静下来的云鸿肉疼得直哆嗦。
“妈的,这得让别动局报销了!”
安格失笑,“刚才潼关说让我问问你,是要让人来整修,还是选别的地方住?”
云鸿没好气道:“只有山就山神的,哪能动辄让山神搬家呢?”
说完,他自己也笑了。
当天晚上,露宿荒郊的云鸿久违地做了个梦,亦或是又从脑海深处翻出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碎片。
他看见了少年李淳风,那样自信满满,那也要意气风发,像春日水边抽出的第一抹嫩芽。
然后也不知哪里突然刮了一股寒风,嫩芽迅速枯萎凋零,只剩下一段枯涸的老树皮,艰涩又可恶。
云鸿猛地睁开眼睛。
“怎么了?”巨大的白色狼头探过来。
“没什么。”云鸿缓缓吐了口气,屈起手指,轻轻挠了挠白狼的下巴。
看着白狼惬意地眯起眼睛,云鸿忽然一阵轻松,倍感庆幸。
还好,你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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