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姜予也点头答应了。
谢昭心态不稳,最后只有宋菲菲去陪着姜予做检查,去掉了某些流程,又增添了一些新的环节。
“小予啊,真对不起。”
两人走过一条人少的走道时,宋菲菲侧身看向他,轻声说道:“我也想早点找到靠谱的治疗方案,但这次我必须阻止谢昭。”
她的脖颈很长,细而美,像一只优雅的天鹅。
“每个人的人生路都很长,只有找到自己行走的意义,才不会觉得那条道理遥远、漫长而黑暗,你、我,谢昭都是如此。”
姜予坐下来抽血时,仰脸望着宋菲菲,抿唇笑了笑。
“突然说这些。”
他突然开口调侃道:“好奇怪,我都有点不敢认你了。”
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姜予的身边都很少有宋菲菲这样的Alpha朋友存在。
女性、男性作为第一分化性别。
Alpha、Beta、Omega作为第二分化性别。
通常第二分化性别会更加影响本人的性格,姜予虽然样貌偏向Omega的精致秀美,但只要短短接触一下,也能感受到Alpha的特征。
宋菲菲却并不是这样,她仿佛更受第一分化性别的影响,只在偶尔的关键时刻让人忆起她Alpha的第二分化性别来。
“……”
好不容易煽情一把的宋菲菲瞬间泄了气,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还是觉得会讥讽与谢昭吵嘴,抱着手机惊声欢呼的“磕学家”宋菲菲比较好,姜予的眼睛弯了弯。
许久,他才在机器嗡嗡运转的轰鸣声中小声道:“我相信你们。”
相信宋菲菲和谢昭会找出一条不伤害其他人的成功治疗方案。
姜予轻描淡写,“我应该是等得起的。”
他现在拥有了填补空白咸鱼生活的新工作,也将“和云楷合作搭档走至决赛”作为了自己的阶段性新目标。
更重要的是,上次因喝冰牛奶而引起的胃痛事虽小,倒到裴枭白身上事情却变大了。
自从裴枭白搬来,两人“同居”后,他被迫在对方的“监视”下每日运动,饮食健康,就连睡眠质量都似乎好了许多。
姜予下意识地攥握自己的指节,指尖不像之前冰凉凉地僵硬戳在掌心,恢复了一点温热的柔软触感。
他的视线又飘远了,长睫垂落下来半掩着双眸。
这一次新的检查又折腾了许久,宋菲菲最后将血液提前加急做了个基础检测,很快便出了结果。
——信息素浓度较上次出现了微小的上涨幅度,但依然在可控范围之内。
进一步的检测结果可能要再过几天才能出来。
姜予被捏着报告的宋菲菲和谢昭轮流再次教育了一番,耳边又响起了被磨的起茧子的熟悉注意警告事项。
他连连耐心地“嗯”,找了个空隙趁两人不注意,迅速说完“再见”后拿着新药方溜了出去。
开完新药。
姜予出了医院。
他沿着街道走了一会儿,便看见了上次卖花的小推车。
这次的时间没那么晚了,冬日阴冷浅淡的日光高悬在头顶,商家应该是刚出来摆摊不久,围上来的人还没有那么多,小推车上的花束和盆栽种类也很齐全。
姜予甚至在其中发现了几束盛开的格外灿烂的白玉兰花花束,洁白如雪的大片柔软花瓣上甚至还凝着水珠。
即便是隔了很远的距离,白玉兰花特殊的馥郁芬芳盈盈勾在他的身边,逸散在空中,沾了姜予一身。
作为春日象征的白玉兰花在冬日寒风最为凌冽的时候依然盛开了。
姜予远远地站在路边看了一会儿,赶在欲上前买花的其他人面前将三束花束全买了下来,三束白玉兰花挤满了半个出粗车的后座。
在物业安保的帮助下他紧赶慢赶回了家。
在他费力地将东西铺了一地,拿出钥匙准备开门时,“嘎吱”一声,门提前开了。
围着小碎花围裙的裴枭白一手拿着木铲,探出一个头来,在看到挤满了视野的花束后,他的瞳孔猛地一缩,又在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后偏过头调了调呼吸。
室外是白玉兰花香。
室内是糖醋鱼和玉米松仁的饭香。
姜予抱着其中一束花,悄悄地将装了新草药包的黑塑料袋遮挡在胸前,不动声色地迈步绕过裴枭白。
而身后的裴枭白单臂将剩下的花束揽住,匆匆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他怕菜糊了,只来得及嘱咐姜予一句快点去洗手,就重新进了厨房。
成功避过裴枭白,将黑塑料袋藏进自己的卧室抽屉里,姜予松了口气。
他拍了拍胸口,开始饶有兴趣地摆弄起他的花来。
之前购买的鲜花装饰其实已经换过一次了,新换的花也已经呈现了半枯萎状态,心中默念着希望白玉兰花可以开得久一点,姜予仔细地修剪枝条。
将花瓶擦净,配置营养液,然而将白玉兰花插。满了家中的每一个角落。
阳台的绿植也愈加浓密翠绿了,吊兰的枝条长了很长一截,裴枭白找了根藤绳在阳台绕了个圈,有株细小的攀藤也顺着爬了上去。
厨房内烹饪翻炒的锅碗敲击声,嗡嗡作响的吸油烟机,还有从门缝处溢出的越来越浓的饭菜香气。
姜予将所有的花束都整理好了,还在裴枭白住的客卧里分了几支开的最好的。
对方住的房间整理的规整,连床单被角都被压出了平整的直线,物品并不多,洁白柔软的白玉兰花和木质温馨的家居风格似乎和裴枭白的个人特性格格不入。
然而姜予扭身看了眼厨房,又觉得自己的这个结论不太靠谱。
裴枭白能做出那么多好吃的饭菜,甚至最近开始钻研起了专业食谱和健康美味的蛋糕,身上围着的小碎花围裙也很合适他。
“叮铃铃——叮铃铃——”
这时,陌生的铃声响起了。
这不是姜予的手机铃声,他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便见裴枭白的手机随意地放在餐桌边缘,此刻正小幅度颤动着。
是裴枭白母亲周姨打来的电话。
屏息将手机托在裴枭白耳边,姜予的视线都被锅里冒着咕噜噜气泡的糖醋鱼吸引住了,微微粘稠的汁液粘在白嫩的鱼肉上,香气四溢。
“………是,在休息了。”
裴枭白翻着锅,耳廓边缘蹭过姜予指尖,含糊地说道:“还没有确定好时间。”
周姨在问他们什么时候回家,已经连着问了好几次了,都没有得到个确定的答案。
不一会儿,裴枭白便用眼神示意姜予接电话,在自家儿子那里几次问话未果,周姨还是决定要姜予发话才行。
周姨的声音带着笑,轻言细语问姜予:“小予啊,这样吧,你们要是抽不出时间过来,阿姨和叔叔过去看你怎么样?”
看他?
看他和裴枭白“同居”吗?
姜予无奈极了,委婉拒绝了周姨的好意,看了下时间安排,还是敲定了一日去裴枭白家中看望一下周姨和裴叔。
一旁的裴枭白竖起的耳朵落了下去。
他状似不在意地开始做最后的装盘,却在分神之际手一歪,锅底还没有被完全收汁的液体瞬时泼溅在手背上。
“嘶——”裴枭白倒吸了一口凉气。
刚刚挂断周姨满是不舍的电话,姜予的视线一瞥,耳边便传来了对方的吸气闷哼。
“怎么了?”他脱口而出道。
匆匆上前看了一眼发生了什么事,姜予立刻拉着裴枭白的胳膊扯到水龙头下,开关一扭,凉水瞬间哗哗地冲洗过裴枭白被迸溅的泛红微肿的手背。
伴着水流的声响,他来回翻转裴枭白的手腕,伤处并不严重。
被突发事故吓了一跳,提到嗓子眼的心重新落回了肚子里,姜予蹙眉低声嘟囔道:“这么不小心。”
演员这一行对于皮相身型要求严格,裴枭白要是被烫出了疤,多多少少还是会对他自己的事业有所影响。
裴枭白一声不吭,乖乖地任由姜予拉着手腕,配合地转来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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