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它现在十分虚弱。但它的拼尽全力的精神攻击,对付低维生物,已经绰绰有余。
眼虫觉得,现在那个人类多半已经因为恐惧陷入了崩溃状态。
“算算时间,应该快到噩梦的高潮了吧……”
它在脑海里幻想了一下美味的长生渊,感觉自己又充满了动力。
**
司辰的梦还在继续。
他坐在椅子上,手里握着刀,双眼紧闭。但眼皮底下,一双眼珠却在快速转动。
司辰的手背上出现了一个奇怪的肉瘤,像是一只马上要裂开的眼睛。
长生渊已经在司辰的耳边叫了好多声“妈妈”,嗓子都叫哑了。
可它依旧没能唤醒司辰,急的在原地打转。都快扭成一条麻花。
梦里,司辰已经停下癫狂的笑。
他喘着气站了起来。打开灯,把邻居的尸体装进编织袋里。
司辰已经意识到了不对,但他的大脑好像拒绝思考,正在试图把这一切合理化。
“难道是高维入侵……?”
编织袋突然动了起来,血从底部渗出。像是要诈尸。
司辰又踹了它一脚,低吼道:“安静。”
想不通,不想了。
司辰扛着编织袋出门,几乎是他关上门的同时,隔壁被警戒线围着的房门打开了一条缝。
周围好像更冷了,司辰的身体冻的发疼。他死死盯着这条缝隙,看着缝隙一点点扩大。
终于,司辰借着楼道的灯光,看清了站在门口的人。
司辰突如其来地笑出了声。
那个人是他自己。
“好久不见,介意和我说说话吗?”门口的人问。
司辰没有回答,但那个人已经自顾自地开始说话:“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解决麻烦的办法永远都是杀掉。不喜欢废物,于是杀掉废物的自己。不喜欢威胁,于是杀掉所有的威胁。你拼了命的往上走,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到底想过什么样的人生?”
司辰的眉头蹙起:“你好烦。”
“对,你已经是进化者了,可以获得更高的身份地位。然后呢,为了证明他们抛弃你是错误的决定?你的人生只有这么一个目标吗,听着真可怜。”这语气很是嘲讽和挖苦,
司辰想和他争论,但是张嘴,又觉得没有必要和自己吵架。
“这是梦吧?”他问。
“是的。而且我是作为你最恐惧的东西出现,你看起来很怕自己变成疯子。但我觉得,你比我疯多了。我只是忍不住话多。”
司辰的唇抿起。
十分突兀地,门口的人轻声道:“这些年辛苦你了。司辰。”
他身上穿着一条白裙子,是睡裙。轻飘飘地跨过了警戒线,像灵动的鹿。
他抱住司辰,语气很温柔:“你是我见过最坚强的小孩,从我们在抚养院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世界迟早是你的。你不会有事的,回去吧。”
司辰睁开了眼,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头顶暖黄的灯依旧开着,窗户外居然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
长生渊惊醒的叫着:“妈妈!肉!饿!”
司辰的脑袋还有些发沉,手背上凸起的痕迹消散,就像是一场错觉。
他刚想起身,给自己倒杯热水,就看见阳台边,一团暗红色的树杈子翻了进来。
这小树杈子长得挺别致,头顶还顶着个竖瞳的眼珠子。
眼虫看见司辰时,已经开始兴奋起来了。
它的几条神经元迅速往前蠕动,一直挪到了司辰眼前。
现在,只要它伸出触须,搭在司辰手背上,它就可以控制司辰的身体了!
它看向了司辰的手背。
……标记呢??
司辰举起了手里的刀,毫不犹豫地插进了面前的眼珠子里,把它卷成了一团意大利面。
眼虫因为剧痛四肢抽搐,发出了叽里呱啦的怪叫。
“为什么会这样!这不可能!”
它说的是他们那边的土话。长生渊听懂了,但司辰听不懂。
而长生渊的智力水平,显然是没办法给司辰翻译的。
司辰烧开热水,把眼虫丢进水里。
眼虫新鲜的肉体由红转白,热腾腾的锅里散发出香草冰淇淋的甜味。
司辰喃喃道:“好久没见过这么贴心的外卖了。”
第19章
这年头,想吃顿非合成食品,价格可不便宜。
因此,司辰对送上门的外卖处理的非常郑重。他把意大利面卷成一团,在最中央敲了一个无菌溏心蛋。又撒上了碎芝士和海苔作为点缀。
吃起来,口感位于空气巧克力和云朵蛋糕之间,蓬松柔软,煮熟的眼珠子还会爆浆,汁水丰厚。就是司辰不太吃甜的,嗓子眼有些齁。
司辰能感觉到,长生渊在他身体里快乐地游动起来:“妈妈~好吃!”
“开心!”
不知道为什么,司辰心里升起了一种别样的满足和成就感。
慈悲、同情、奉献;高级的情感总是舍己为人的。
司辰已经在自己都没注意的时候,默默承担起一部分母职。比如给孩子找饭吃。
他拆开了幼儿识字书,清了清嗓子:“出来,上课。”
长生渊不知道什么是上课,但是它明白妈妈在叫他。
它一拱一拱的顶开义眼,乖乖爬到了识字书面前。
“跟我念,天地玄黄。”
“吱吱叽叽。”
“宇宙洪荒。”
“鱼……吱……”
就像是好的学霸不一定是好的老师,司辰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启蒙的了。
他六岁就在养父家里看完了高等数学。在他眼里,读书就是和呼吸一样自然的事情。
在抚养院启蒙时,司辰看一遍就记得怎么写字,听一遍就能背诵全文,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会听不懂。
所以在抚养院里被打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
但显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优越的条件的。
司辰刚念两行。长生渊的身体摇摇欲坠,摊在书上,睡着了。
长生渊的第二个头更大了,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大写的“Y”,隐约有向“X”的方向发展。
司辰拿手戳了戳,长生渊不仅没醒,还从腹部流出好大一滩水。
他还以为这东西身体出了点毛病,但研究了一下发现,这些透明液体应该是长生渊的唾液。在圆形的口器里积攒了满满一包。
司辰有些嫌弃地去镜子前洗了手。
他想起了梦里的场景,下意识抬头看了眼镜面。镜子的边框灯亮起,照亮了司辰有些苍白的脸。
精致、疏离。明明已经二十二岁,依然是一张介乎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脸,很讨喜。
没有异常,世界还是正常的。
司辰重新低下头。但他不知道,镜子里的人影并没有跟着低头,而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扬起了一个浅浅的、温柔的笑容。
**
因为长生渊的不配合,司辰没有把它放回体内。而是裁剪出一个牛奶盒,把它装了进去。并且塞了几团棉花作为被子。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长生渊已经回来了。盒子里还留下了一些黑色的皮蜕。
这些皮蜕有厚厚的肉质感,闻起来像晒干的香菇。
司辰打开手机,点进官网,以“长生渊”“蜕皮”为关键词进行了搜索,可惜一无所获。
他思考片刻,准备拿到实验室进行解剖研究。
今天的气温零下二十度。司辰穿上了公司发放的防寒服,出门走两步就热出了一身汗,只好回家脱了两件。
夜里下了很厚的雪。不是白色,有些微微的发黄。
在大灾变的早期,为了防止折叠区内的高维生物跑出来,屠杀人类,联盟曾经丢过好几个核弹。试图销毁灾变区。
很遗憾,这一措施没有成功。高维入侵依然随时在发生,收割生命。而这一错误的决策,也让全世界笼罩在核阴霾下。抵消核污染、工业污染的基因药成了人类的必备品。时至今日,大家也没能得到干净的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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