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吟寒被阳光晃得醒了,他皱着眉,很是难受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还有些模糊,脑子也不算清醒,闻吟寒感受到身后源源不断传来的温暖,还有抵着他的某个东西,让人无法忽视的硬度,他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只是本能地觉得不舒服,想远离那东西。
他往前挪了挪,身后的温暖却紧跟了上来。
闻吟寒茫然地睁着眼,看着这个全然陌生的房间,慌乱在一瞬间占据了他的心神。
忽地,一只手揽过他的腰,隔着薄薄的衬衫,能清晰感受到脉搏的跳动和肌肉的线条,那是熟悉的力道和气息,闻吟寒冷静下来。
回拢的意识将昨日发生的事在他脑中回放而过,意识到这里是什么地方之后,他也就没了赖床的心思,况且,今天周一,下午还有课。
“起床了。”
南贺槿弓着腰,将他整个笼罩:“你不再睡一会儿吗?”
闻吟寒僵住。
片刻后,传来他咬牙切齿的声音:“南贺槿,滚下去。”
土豆幸灾乐祸地看着被赶下床的南贺槿,它就知道,昨晚上肯定只是主人睡迷糊了,只要清醒了,就绝不会让这只鬼煞上他的床。
土豆跳下沙发,迈着优雅的步子,目不斜视地路过趴在床边的南贺槿,跃到闻吟寒旁边,蹭了蹭他的手:“主人~”
感受着脸上挥散不去的滚烫,闻吟寒闭着眼缓了好一阵儿,才拍拍土豆的头:“乖。”
南贺槿见状,也把脸凑到他的手边:“吟寒。”
然而闻吟寒却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猛地收回手:“滚。”
南贺槿觉得委屈:“吟寒,那只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况且,你还是我喜欢的人,有反应不应该吗,你不能仅仅因为这个就不理我。”
回想起刚才的情景,闻吟寒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烧了起来,却还是强装镇定,推开了那张碍眼的脸:“谁允许你上来的?”
南贺槿趁机抓住他的手。
“是你自己同意了。”
土豆粉嫩嫩的爪子踩在南贺槿的手上:“你放屁,明明就是你趁主人睡觉的时候,偷偷爬上来的,不要脸!”
南贺槿一巴掌把它拍到一旁,眼神十分真挚地注视着闻吟寒:“你还让我盖好被子,说会灌风进来,我知道你怕冷,所以抱着你睡,我很暖和的。”
闻吟寒穿好衣服,掀开被子:“是吗?我不记得了。”
“你分明就是不想承认。”南贺槿将人扑倒在床上,一字一句地对他说,“你害羞了。”
“滚。”
一个轻飘飘的滚字,怎么能撼动南贺槿那颗想要吃豆腐的心,逼近闻吟寒,带着凉意的唇缓缓落在他的脖子上,烙下一印。
闻吟寒捂住脖子,目光不善:“你属狗的?”
笑容张扬,南贺槿看着自己精心种下的杰作,眼中尽是满意之色:“我们昨晚共处一室,又是情侣,不做点什么,怎么对得起这春宵一刻?”
“情侣?”闻吟寒反问。
南贺槿指着自己:“你亲口承认的,男朋友。”
“行,”闻吟寒眉眼弯了弯,“现在是前男友了。”
掀开趴在自己身上的南贺槿,闻吟寒抱起土豆走进厕所,关上门,开始洗漱。
“吟寒,你不能这样对我……”
南贺槿抱着闻吟寒睡过的被子,口中说着可怜巴巴的话,嘴边的笑意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他们下楼的时候,盛家的佣人正在往桌上布菜,虽是早餐,却丰盛而精致,无论是闻吟寒还是南贺槿,都是第一次见这样夸张的阵仗。
盛兴邦拿着报纸,看似认真地在读着,但那双眼珠子只是借着报纸的遮挡,正偷偷摸摸地盯着一旁气场明显不对头的唯德真人和莲迟秋。
过了一夜,他们的关系不仅没有好转,似乎比之前更加恶劣了。
土豆窝在闻吟寒怀里,被乍起的唯德真人吓了一跳。
“我不准!”
闻吟寒拍了拍它的背:“没事,别怕。”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土豆又在挑衅南贺槿,此刻的南贺槿心情还算不错,也就懒得跟他计较。
莲迟秋身上依旧是昨日的装扮,连头上的发簪位置似乎都没变过,银白的发丝散在墨色长袍上,冷寂而分明,此刻赵洺兆不在这里,他对待唯德真人的态度较昨夜就淡了许多。
“这事由不得你做主,阿洺迟早都会回去。”
唯德真人称得上暴跳如雷,指着莲迟秋的手指都因为极度愤怒而颤抖:“你想害死他!”
“有我在此,”莲迟秋望了一眼闻吟寒和南贺槿,“阿洺又怎会出事?”
“荒唐!荒唐!荒唐!”
唯德真人一连说了三遍荒唐,可见其内心的愤恨,但真论起实力,他确实无法和眼前这条少年的青龙相提并论,而且,如果不是有赵洺兆这层关系,他二者也不会有这样的交集。
他沉着脸:“我徒弟好不容易修得今日这福分,你又想害他短命枉死?”
这个“又”字就很灵性,盛兴邦躲在报纸后面,面上看似平静,但脑子里已经闪过无数有关爱恨情仇的戏本狗血段子,真是没想到,他这把年纪了,还能接触到这个层次的八卦,听得那叫一个仔细。
然而等唯德真人说完这话之后,他许久都没有等来那位叫莲迟秋的回应,一时间,客厅内的气氛都有点沉重。
“师父!”
楼上传来赵洺兆充满活力的声音,他显然也是刚醒不久,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噔噔噔下了楼。
闻吟寒看了一眼,发现他的头发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除了衣服没换回来,和之前几乎没什么两样。
“迟秋!”
刚叫过师父,他就蹦到了莲迟秋的身边,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你看,它变回来了。”
莲迟秋神色有些复杂,想去摸一摸赵洺兆的短发,却又不知想到了什么,指尖一动,然后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收回手,嗯了一声。
“这样,也挺好。”
唯德真人看不下去了,一把拉过赵洺兆甩到自己身后,也不去看莲迟秋,而是叫起了盛兴邦的名字。
“盛兴邦先生,你说说你家的情况吧。”
话题转变太快,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盛兴邦险些没反应过来,他愣愣地放下报纸:“哦哦,是这样的。”
“我爸说我们家最近走霉运,不管是生意还是人,都多多少少受其影响,老宅那边,还差点走了水,他老人家就觉得是老宅那边的风水出了问题,所以想请几位大师来给看看。”
第94章 早餐
盛兴邦的父亲,盛老爷子,曾经也是商界叱咤风云的人物,后来年纪大了,不得不服老,才慢慢隐居一方,将盛家偌大的产业交给了盛兴邦,再因前些年痛失爱妻,便一个人回到盛家老宅,两耳不闻窗外事,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
但对于自己已经成家立业的儿子,以及还在摸索成长期的两个孙子,他还是有一定程度的关注,比如最近闹得轰轰烈烈的盛家父子三人入住同一家医院,就把盛老爷子吓得不轻,就去找烟海市有名的天师来家里看看。
那位天师瞧了瞧,便认定是盛家最近惹上了不得了的人,家中被暗入用来下诅咒的填物,想要害他们盛家。
于是盛老爷子花了不少钱,请这位天师帮他找出埋在家中的“填物”,而天师也确实在盛家老宅中找到了形似填物的东西,将其去除晦气之后,用符纸烧掉了。
将天师送走之后,盛老爷子本以为问题就这样解决了,然而在第二天清晨,他刚出门不久,老宅就冒出了滚滚浓烟,还好是屋里的佣人发现得及时,才没有让火真的烧起来。
到这下盛老爷子就坐不住了,急忙又把那位天师请了回来,然而天师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在仔细检查过老宅的陈设和朝向之后,天师和盛老爷子说自己怕是无能为力,还请盛老爷子另请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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