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贺槿看他:“太脏了,你不能拿。”
说完,他就踢了踢土豆,示意其让开别挡道,穿过排排书架,将那东西扔在桌上,然后别过纸巾一遍遍地擦着手。
虽然不用擦他也能保持干净,但为了做做样子,还是不能省略这些步骤。
土豆趴在闻吟寒的肩上,耳语道:“那东西,好脏啊。”
闻吟寒点点头,却没有跟着南贺槿过去,而是重新走到刚才他们站立的位置,这些书架显然有一段时间没有人来翻看过了,上面落了不少灰。
闻吟寒打开手机照亮,仔细看过每一个角落。
有一处没落灰的地方,应该是那只稻草小人原处的位置,他顺着这块缓缓上移视线,在他头顶不到半米的地方,贴着一张破破烂烂的纸人,看样子似乎是被什么东西钉在了上面。
他拍拍土豆的背,轻声问道:“你能碰到那东西吗?”
土豆看了看,点头:“可以,主人,你是想让我把他取下来吗?”
“嗯。”
既然是主人的要求,土豆当然会说没问题,它四脚落地,先是试着原地跳了跳,然后抬头看准位置,一个猛地跳跃,然后张口咬住了那张薄如蝉翼的纸人,稳稳落地。
“不错。”
闻吟寒夸了它一句,然后蹲下开始检查这东西。
土豆有些飘飘然,连看着慢慢走近的南贺槿也不再觉得害怕,反而是贴在了闻吟寒的小腿上,做挑衅状。
南贺槿垂眼看它,都不用动手,土豆就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抓了起来,然后直接扔到一旁。
好在土豆在腾空的时候翻了个身,不然等下肯定会屁股着地。
“贺槿,这个纸人和盛家老宅那个很像。”
南贺槿轻轻嗯了一声,然后把人从地上捞起来,无奈道:“又嫌脏,又要碰,你说是不是不听话的坏孩子?”
这是什么形容,闻吟寒愣了一瞬,然后扯了扯嘴角:“真会说话。”
“那是,”南贺槿笑着应声,“我不会说话,怎么能哄到一个这么好的你。”
闻吟寒真的很想把这只纸人贴在对方嘴上,换他一个清净。
那边,安全着地的土豆又屁颠屁颠回到闻吟寒身边,咬着他的裤腿,控诉道:“主人,这只鬼打我……呜!”
南贺槿捏住它的嘴:“再说话,我就把你嘴缝起来。”
土豆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这只凶残的鬼。
闻吟寒掐住南贺槿侧脸的软肉:“你别老是欺负土豆。”
南贺槿忍不住笑起来:“我没有。”
土豆当即就想反驳,但一想到这只鬼刚才说的话,有点害怕也有点怂,挣扎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闻吟寒发现了它的异常,摸过它的头:“说吧,别怕。”
土豆一只爪子踩在南贺槿的脚上,明知没有什么重量,但还是恶狠狠地跺了跺:“你就是一只超级坏的鬼,只知道欺负我们做猫的!”
任他们一猫一鬼吵架,闻吟寒拿着纸人,又绕着书架走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最后,将视线落在那看不到的书架顶上。
“贺槿,把土豆抱过来。”
他叫了一声,南贺槿立刻提着土豆就走了过来,土豆被他捏着后颈皮,四只爪子扑腾着,做着无用地反抗。
闻吟寒把土豆举起来:“土豆去看看上面有没有什么东西。”
南贺槿见他手中还拿着那只纸人,就给他抢了过来,团成团,扔向唯德真人他们所在的方位,好巧不巧,就砸在了赵洺兆的头上。
只听他哎呦一声:“谁啊——”
第100章 计远行
土豆在上面逛了一阵,然后带着一身灰尘落在闻吟寒边上,闻吟寒挥挥手,扇去空气中漂浮的尘埃,在土豆嘴巴中拿过一张明黄色的符纸,上面用朱砂画上了复杂玄妙的符文。
"这是什么符?"
南贺槿摇摇头,说自己不知道。
闻吟寒之前没有也看到过这样的符纸,就拿着回到众人聚集的地方。
南贺槿留了一会,把脏兮兮的土豆弄干净之后,才跟了上去。
土豆十分嫌弃地闻了闻自己的爪子,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刚才那张符纸的味道,有点难闻,它想让南贺槿一起给它弄干净,但这只鬼两条大长腿走得飞快,压根就不等它。
唯德真人此刻正摆弄着南贺槿扔过来的纸人,赵洺兆还在小声和莲迟秋抱怨刚才那纸人砸在他头上,纸人虽然只有薄薄一片,但那重量却是不轻,还是会痛的啊。
舒彬城见这些人居然从他父亲的书房中找出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也是吃了一惊:“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用的?我从来没看到过。”
他是知道他的父亲比较相信神神道道的东西,但从来没注意过父亲居然将其带回了家中,如果他要是知道,定会将其通通扔出去。
唯德真人瞧见闻吟寒手中的符纸:“给我看看。”
他仔细翻看过后,得出结论:“是五鬼绝缘符。”
舒彬城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五鬼绝缘符是用来断姻缘的,凡夫妻、情侣或者恋爱双方,用这类符纸,即可冲开双方的缘分,斩断双方的感情,变成无缘无分、毫不相干的人。”
乍一听,这符纸似乎害处不大,但舒彬城想不明白,他父亲在书房中放这五鬼绝缘符是想做什么。
唯德真人摸了摸胡子:“你家最近,是不是有哪个小辈有了新恋情?”
说到这个,舒彬城脸色忽地一变:“是。”
这下不用唯德真人提醒,他自觉退到一旁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说着,脸色越加难看地出了书房。
赵洺兆问唯德真人:“师父,你的意思是,这老舒是为了他家中的小辈,所以才放置了这枚五鬼绝缘符?”
唯德真人嗯了一声,就听赵洺兆继续问:“可是他为什么要给放在书房啊,我觉得他家的小辈一般都不会进来这里吧。”
五鬼绝缘符一般要当事人贴身佩戴起效才会快,如果放在卧室每天都会待上个把个时辰的地方也不是不可以,但这样见效就会比较慢,更别说放在书房这样,可能几天都来不了一趟的地方。
“不清楚。”
这已经不知道是赵洺兆第几次听到他师父说“不清楚”“不知道”之类的话了,他就觉得纳闷了:“师父,你最近怎么回事,以前卜卦不是一卜一个准吗,今天咋啥啥都不知道。”
唯德真人幽幽叹气:“还不是为了你小子,那天给你卜卦,费了我大半心神,现在是有心无力啊。”
赵洺兆被感动到了,泪眼汪汪地扶着他师父的胳膊,生怕对方一个闪失摔下去:“师父,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莲迟秋睨了唯德真人一眼,眼中闪过意味不明的芒,有些冷,唯德真人注意到,立刻扭过头,当没看到过。
他这样的举动落在旁观的闻吟寒和南贺槿眼中,就多了一些其他的东西在里面。
南贺槿凑在闻吟寒耳边,悄声说:“他十有八九是装的。”
“嗯。”闻吟寒对他们的恩恩怨怨不感兴趣,看了几眼,就收回了视线。
舒彬城打完电话,沉着脸回到书房内:“家中确实有一个小辈在谈恋爱,是我的女儿,她还不知她爷爷的死讯,在学校没回来,现在正准备往家赶,大概一个小时左右。”
唯德真人拿起桌上的稻草小人,然后问他:“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告诉我们你女儿的男朋友叫什么名字吗?”
盛老爷子原本被众人留在客厅休息,现在估计是休息够了,就拄着拐杖,被舒彬城的妻子扶到书房来了。
舒彬城和妻子点点头之后,便接过搀扶盛老爷子的活儿,他的妻子转身离开书房,他才朝唯德真人开口:“叫计远行。”
赵洺兆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啊?计远行?”
“是啊,”舒彬城看向赵洺兆,微微皱着眉头,“这个人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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