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是引得李天霁发笑,看着李尔尔越来越清秀的脸,“你倒是比我口才好多了。”
“啧,本来就是嘛,公事是处理不完的,但是感情不一样啊,伤完了,就跟散了没什么区别。”
李尔尔捅了捅他哥的胳膊,“你就服个软呗。”
“行啦,我知道的。”
李天霁脸上的笑又淡了,毕竟他深知他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尔尔战术性后仰,又扯了扯李天霁的袖子。
李天霁不解,“怎么了?”
“你还在这儿坐着,就说明你根本就不知道。”
李尔尔摇了摇头,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在里面。
李天霁看着好笑,“你一个小孩子,那你说说,怎么才叫知道了。”
李尔尔一拍膝盖,凑到他哥耳朵边上:“去厨房帮忙啊,还在这儿坐着等饭呢?”
随及冲厨房怒了努嘴,“你要是真明白,早就去了。”
李天霁垂着头笑了,笑声里参杂了凄凉,但看着李尔尔朝气蓬勃的样子,还是站了起来,走到了厨房门口。
恰好就看到余臣琰在杀鱼。
手法极其熟练,脸上没有表情,眼神很平静,平静到没有任何波动,像是一潭死水。
他动作熟练得像是杀了几十年鱼的老手。
第102章 小争执
李天霁看着他一条接着一条地杀,手法娴熟,但看眼神,好像在发呆一样。
神情淡泊却阴冷至极。
直到所有的鱼都杀完了,余臣琰才回过神来,随及懊恼地用手腕贴着额头。
受月相的影响,今天他的状态差到了极点,如果不是为了赶在李天霁说他死了之前,在李尔尔面前出现,他是不打算出门的。
他难以集中注意力,一不小心就把打算养几天的鱼全杀光了。
余臣琰放下刀,叹息一声,一向挺直的背弯了下去,感官也变得迟钝,没有注意到李天霁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门口。
余臣琰只好找了真空袋把鱼一条一条封好,胡乱塞进了冰箱里,洗了把手,蹲在地上,对着垃圾桶削土豆。
李天霁看着他的背影,能看到凸起的脊骨,余臣琰的身形偏瘦,腰很细,身材比例极好,看起来柔弱却有力量。
这也是曾经小鱼最吸引李天霁的地方:
刚柔并济。
而现在,余臣琰和小鱼,这两个极为矛盾的存在,合为了同一个人。
这是最让李天霁难以接受的。
他无法接受小鱼的柔韧里有余臣琰的狠毒。
余臣琰抱着削好的土豆转过身时,正好和李天霁看在了一起,随及又打起精神,淡淡一笑,“怎么,怕我药死你们,来盯梢的吗?”
李天霁脸上一僵,实在不明白,分明是余臣琰这个家伙有错在先,怎么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
搞得好像是他李天霁先对不起他了一样。
余臣琰身体不适,进而心情不佳,本身也不道德,呛了李天霁一句,就又不说话了,沉默地发下土豆,又去冰箱那边,把鱼摆得规规整整。
“你跟谁呛呢?”
李天霁眯着眼,对余臣琰没什么耐心了,看着他拿刀开始切菜,气不过,站到他身边,把洗好的土豆又丢进了池子里洗。
低声训人:“你别以为现在尔尔回来了,我就会当做什么事儿都没发生。”
李天霁咬着牙,努力压低音量,不想让李尔尔听见。
余臣琰扫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越切越快,越切越重,把砧板切的kuangkuang响。
“啧,你干什么?小点声。”
“怎么?怕被尔尔知道,你在厨房里欺负我?”
余臣琰挑起眼,本就上挑的眼尾,此刻睨过来,尽是带了锐利刀光的风情。
李天霁不得不承认,即使这个人恶劣至极,即使他已经对这个人非常失望,余臣琰也始终是个很有魅力的人。
一想到这个,李天霁就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真是被美貌迷了眼,又迷了心智。
“他知道又怎么样?何况我只是警告你。”
话音没落,余臣琰一把将刀砍在了砧板上,发出一声凌厉的闷响,随及沉默地抬眼看着李天霁。
李天霁的一丁点耐心彻底没了,一手揪着余臣琰的衣领,一手掐着他的脸,“你他妈跟我豪横什么?”
“怎么?我就这样了,你能弄死我?如果不是你昨天的话,我今天才不会来。”
余臣琰正要去扯李天霁的手腕,却听见了厨房外的脚步声,于是顿了手,没有再动。
“哥,你干什么呢?!”
李尔尔站在门口,看到了李天霁的动作,赶紧上前把余臣琰和李天霁分开了。
“哥,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啊,别动手嘛。”
李尔尔扯了扯李天霁的袖子,他知道李天霁心软,也吃软不吃硬,示弱是对他最好的方式。
果不其然,李天霁虽然恼火,看在李尔尔的份儿上,背过了身,犹豫了几秒,离开了厨房。
余臣琰站在李尔尔的背后,看着李天霁离开。
“小鱼哥哥,你们是怎么了?从机场的时候,我就感觉有事。”
李尔尔拉了拉余臣琰的胳膊,余臣琰搓了搓脸上被捏出的红印,垂着眼,摇了摇头,闷声继续切菜。
这在李尔尔眼里可还了得,一看就是他哥哥又欺负人了,瞧把人给委屈的。
但他也知道,余臣琰不会告诉他原因,李尔尔叹息一声,手搭在余臣琰的肩上,小声安慰他,“我哥他……就是脾气大,他心软,小鱼哥哥你也是知道的。”
“嗯,没事,只是最近忙了,很多分歧,等下……再说吧。”
余臣琰垂着眼,李尔尔能看到他眼底的泪光和眼角的微红,看上去像是要被欺负哭了一样,顿时让李尔尔感到:
我哥真不是个东西,居然这么欺负人!
“小鱼哥哥……你、你别哭啊,我现在就教训我哥去!”
李尔尔说罢就要走,余臣琰拉了他一把,把眼泪憋了回去,一双小狐狸眼看起来我见犹怜。
“别了,反正……也没什么,没事的。”
见余臣琰支支吾吾,李尔尔更觉得是李天霁做了很过分的事情,更要去问个清楚。
余臣琰看着李尔尔急匆匆地从厨房出去了,才抽出纸巾,冷漠且毫无情绪地擦干了眼角的泪,又洗了手,摸了摸额头。
低温之后又高温了。
余臣琰叹息一声,看来这次月相不会让他好过了,得找机会去庙里见一下师父。
“哥哥。”
李天霁站在窗户边抽烟,李尔尔冷不丁地在他背后叫了他一声,连忙把烟灭了。
“干嘛?”
李天霁转过身,丢掉了烟头,看着李尔尔愤愤不平的模样,不解地后退了一步,“你怎么了?”
李尔尔不满地凑近了李天霁,问道:“怎么能欺负小鱼哥哥呢?说话重就算了,还动起手来了。”
李天霁嘶了一声,拧着眉,“他是你哥还是我是你哥?你小子怎么胳膊肘净往外拐。”
“那怎么能是往外拐呢?如果你把小鱼哥哥当一家人,我怎么往外拐?你看你根本就……等等,哥,你别是腻了,就不想负责吧?”
李尔尔战术性后退,满脸震惊,把李天霁也说得一愣,不可置信地看着李尔尔,“我是这样的人吗?哎,不是我说,李尔尔,在你心里,我就是个先欺男霸女,然后又始乱终弃的人?你小子!”
“不不不,不是,说远了,你们俩到底怎么了啊?闹这么僵。”
李尔尔连连摆手,还是被李天霁扼住了命运的后颈脖子,被李天霁拎小鸡崽子一样抓到面前,夹在胳膊下。
“你不明白,但我实话告诉你,这事儿不是我的问题。”
李天霁不打算让李尔尔知道,毕竟……知道了也只有闹心的份儿。
李尔尔被李天霁夹在胳膊下,抬眼看着他哥严肃的表情,“真的啊?小鱼哥哥他……犯了很严重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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