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放在他的头顶揉了揉,轻声商量着:“男子怀孕生子诸多不知,有什么风险更是难以预料,若是到最后因为孩子伤了你的身体,咱们就不要了可好?”
对于这点墨子弦没异议:“那当然,肯定是我自己最重要的,我不是拼死生孩子的人,遇到保大保小的问题,会选择保大的。”
“再说了,我要是因为生孩子死了,留个儿子或者女儿的在世上孤苦无依,也太可伶。”
他如此想,凝渊就放心了,如果真的保不住,自然是护着墨子弦。
“你如此想就好,那我们就保保看,我近些日子去多找些书典古籍来看,看看能不能找到同样的事。”
墨子弦觉得他大惊小怪:“我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除了刚开始的嗜睡能吃,其他的一切正常。”
说到这里,他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可能是刚睡醒,头脑还没清醒,想不明白也就丢开不管。
“哎,我刚才说我要是死了,留下儿子或者女儿在世上孤苦无依,太可伶,你为什么不反驳?”
墨子弦在被子底下踹他。
凝渊伸手抓住他乱踹的脚:“为何要反驳,你不在了,他/她虽然有人照料,却终归少了阿爹疼爱,说句可伶不为过。”
墨子弦刚才不过是随口一问,现在是直接瞪了眼:“什么意思?我死了,你就不要孩子了?你不疼他?”
“你死了,我陪着你。”凝渊拇指在他虎口搓揉,垂了眼,话语很轻。
墨子弦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不是,你开玩笑的吧?”
这件事超出了墨子弦的认知,就,恋爱就恋爱,和生死挂不上勾吧?
他的语气像是见了鬼,凝渊知道凤凰与人对待道侣之处不同。
也不再吓他,抬起眼,里面带着打趣的笑意:“当然是开玩笑。”
墨子弦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又有点难受,垂了两下胸口:“算了,不说这个话题了,再说我要难受了。”
凝渊说陪他死吧,墨子弦觉得凝渊疯了,凝渊说是开玩笑吧,墨子弦又觉得不舒服。
艰难取舍后,决定不为难自己 ,毕竟这是不会发生的事情,想那么多做什么。
墨子弦穿着黑色长袍,上面绣着金丝仙鹤,盘腿坐在床上,一头黑发披在身后,凝渊拿着桃木梳,熟练的帮他束发。
今日不用去吴老头那处,墨子弦就想到了后山悬崖下的鬼弩。
嘴角抿了下:“凝渊,你还记得我那天夜里,出去的事情吗?”
凝渊:“记得。”
墨子弦:“其实,那天我是去了后山悬崖处。”
凝渊:“我知道。”
墨子弦转头瞪他:“那你为什么要骗我?”
凝渊怕他扯到头发疼,攥着他头发的手随着他的头移动:“不是你先骗我的吗?”
好吧,这个事情,是墨子弦理亏,又转回身:“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去后山吗?”
凝渊:“这个不知道。”
墨子弦半真半假的说:“后山悬崖下,有一个鬼弩,是上品法器,有雷霆之势,可破万军,我做梦梦到的,虽然我知道这个理由有些扯淡。”
龙傲天系统的事他瞒了下来,因为他总觉得亏心,当时自己抢了他的小花鸟系统,虽然,小花鸟系统不如第二个系统那么厉害,但是也让自己在秘境中捡了很多好东西的。
至于第二个恶毒系统,墨子弦还拿不准,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凝渊手上动作没停,把翠玉簪插入他的发间,又帮他理了下披散在后背的头发。
“那我们去看看。”
墨子弦说做梦,凝渊未生疑,他还记得,墨子弦是龙傲天,应该是他的死敌。
或许是天道知道自己把龙傲天系统困了起来,换了个法子给墨子弦指路。
“好了。”
凝渊跪坐着给墨子弦束发,现在好了,他便起来,拿着梳子走到镜子前,打算给自己束发。
墨子弦自小,就是个喜欢被宠爱的性子,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对家人如此,对凝渊也如此。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看着坐在桌子前,自己给自己梳头的凝渊,莫名的伤感,喉咙堵的难受,走过去从后面抱着他。
凝渊后背的满头青丝,被墨子弦压在了怀里。
反手摸了摸他的头,微微转头:“怎么了?你等我一会,一会就好。”
然后他听见埋在他脖颈的墨子弦,说:“凝渊,我学着给你束发好不好?我以后学着对你好。”
阳光透过窗台照射进来,落在凝渊笑若星河的眼眸,他把墨子弦拉到自己怀里,开心说:“你不用替我束发,也不用学着对我好,因为对我来说,你已经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了。”
阿嫫和桑榆疼少帝,离至,白树他们也陪少帝玩闹,可是他们和墨子弦对凝渊的好,是不一样的。
墨子弦因他这句话,心里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揪住,扯的生疼,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对凝渊的尽心,用了几分。
他表面上是为了凝渊愿意去死的墨子弦,这是因为,他不怕痛快的死,只要别像墨封折磨他就好。
对于有些人来说,轰轰烈烈的付出丝毫不怕,深情意重的感天动地,可是如果把他们放在漫长的岁月里,付出一些日常琐声,他们是一千个不愿意。
而墨子弦就是这样的人,他可以为了凝渊去抢凤凰蛋液,在幻阵中奋不顾身的杀到他旁边,但是日复一日的束发,夹菜,夜里醒来许多次帮忙盖被子,时时刻刻留意着他乾坤袋中的食物是否吃完,像伺候少爷一样的照顾着,墨子弦是做不到的。
他之前不觉得有什么,床上凝渊是主导的一方,墨子弦就自然而然的享受着被照顾。
可是昨日见过如孩子般对他依恋的凝渊,今日他独自坐着,墨子弦就开始反思,他也是想被宠着的吧!只是一件小事,他就能开心许久。
抱着他亲着眼帘,喊着墨宝,说我爱你。
墨子弦喜欢如靠山一样的凝渊,更喜欢一身孩子气的凝渊。
不由的又想起初认识的凝渊,潇洒风流的少年郎,一看就是金枝玉叶养出来的,怎么现在和他在一起后,变成了这样妥帖的模样。
凝渊刚开始,是不是也不习惯?只是自己太过差劲,照顾不好自己,心里依靠他,就把生活中的细枝末节全都丢给他。
凝渊不知道他想了多少,只知道那双灿若桃花的眼,渐渐红了,慢慢有了湿润,低头吻掉水珠,好笑道:“哭什么?就因为想给我束发?”
墨子弦重重点头:“对,以后每日我给你束发。”
凝渊怕了他的眼泪,把梳子塞到他手里:“那你玩一会吧!”
“我不是玩。”墨子弦纠正他。
阳光照在身上,墨子弦对着一头长发兵荒马乱,凝渊在镜子里面看到无奈,拿起一旁的书看着。
头上的疼就没断过,刚开始几次,凝渊头皮一疼,就从镜子里面看一眼墨子弦,后面,头皮疼麻木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凝渊的书上被拍下来一把梳子,拍梳子的人气的快要冒出火:“什么破梳子,一点都不好用,不玩了。”
说完转身就走,全身上下写满了两个字:生气。
凝渊一边给自己束发,一边说:“你自己不行,还怪梳子。”
墨子弦气的回来跟他讲理:“是我不行吗?你那头发又长,又顺滑,握在手里像个泥鳅一样,滑不溜秋的,我怎么都推不到头顶上去,我有两次小心翼翼的推到头顶,还没拿束冠,他就掉下来一缕,我就急忙去拿,拿起来后,你头顶上的头发,就虚实不平了,难看死了。”
“我已经攥的很紧了,它还这样,怪我吗?这能怪我吗?”
在他手里滑不溜秋的头发,到了凝渊手里乖的不行,三两下成了形:“不怪,怪我的头发长的不好。”
墨子弦张张嘴,卡了壳,就这头发,他就是瞎了,也说不出一句长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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