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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楚。”
“他们已经交战了很久，想来是均衡之势。若是这时候，那个神突然缺失了一部分力量，若是李非然他们把握住机会，或许就能趁机将其重创。”
“只能希望如此了。”
……
随着机器轰隆隆开始运作，无数能量光芒充斥在这片地下空间。
一个又一个军人面目狰狞，他们中有的人身体直接爆裂开来，有的人七窍流血，有的人全身像蛇一样开始蜕皮。
片刻后，一根金色凤凰羽毛从远方而来，击中这个地下实验室。
金光瞬间吞没一切。包括陆晓光在内，所有参与此项工程的普通人，以及抵达这里的进化者，统统在无尽光芒中粉身碎骨，灰飞烟灭。
死亡前的最后一刻，陆晓光与白发老者对视，两人在彼此眼中看见的没有任何恐惧与后悔，有的只是欣慰。
虽然不知道，两千名进化者同时抽走力量，能够影响那位神多少力量。
虽然不知道，此举是否能对神殿中的战局起到一星半点的作用。
但，这是人类唯一能做出的抗争。
就像上个已被毁灭的文明，他们甚至不能像秘境中的文明一样被记录，被后面的文明所知。他们在偌大的地球上仅仅只留下这么一处遗迹作为存在过的痕迹。
他们之所以进行这项研究，从一开始也不是为了拯救、延续自身文明，而是抱着或许能帮助到下一个文明的念头——这便是他们所能对那个高高在上的神灵做出的唯一反抗。
纵使弱小如蜉蝣，也绝不颓然低头接受命运。
要拼、要搏，要用尽整个文明之生命，向神灵与这个世界，发出他们的反抗之音。
第118章
空中神殿。
两方激战之时, 阳石之力忽地衰弱。
尽管幅度并不大，尽管这种影响只持续了片刻, 李非然还是抓准时机, 一道银色箭光穿透域神的胸口，将他整个躯体扎在了墙壁上。
“噗。”
域神吐出一大口血。
他揪着眉头，紧贴墙壁, 用力拔掉胸前的银箭, 喘着粗气道：“这些个凡人……以为这样就可以摆脱我，活下来了么？”
飞快地旋身, 右手上的凤凰羽扇飙射一道金光, 飞出神殿。其后，他再度将阳石收回，置于凤凰羽扇之上, 浓郁的金色光芒在两件神器之间不断传递。
不好！
对方打出的金光，李非然已经顾不得它会飞往何处了, 他必须立即阻止域神眼下正在做的事情——对方想要一次性杀死所有由阳石赋予力量的人类进化者。
李非然毫不迟疑地施展出最强术法, 三头神兽也同样又一次地释放绝技。
“轰——”
域神的躯体再次重重地撞上殿墙, 阳石更是直接脱手。
“咳咳咳。”
这一回，域神想要起身都变得十分艰难, 甚至需要借助墙壁的力量, 才能再次站起来。
他的右手刚刚抬起, 欲再次召回阳石, 浴血麒麟的火焰便烧了过去, 令阳石在地上翻滚了几个圈儿，落到另一侧。
域神见状, 终于放下手臂。
他缓缓抬头。
李非然道：“你输了。”
“是啊，我输了。”
域神眼神黯淡, 喃喃重复了一遍，随即倏地冷笑一声，眼神随之重新变得狠戾：“谋划十万年之久，到头来竟还是一场空。既然我输了，那么谁也别想赢！”
说罢，域神伸手，重重地掏向自己的心脏之处。
大滩大滩神血立刻汩汩流出。
他想做什么？
虽然不清楚，但一定不是好事。
李非然毫不迟疑地挥手施展法术，想要将域神束缚起来，使其无法再有任何动作。
然而，当银光再一次地触碰到域神的身躯之时，竟是直接穿了过去，仿佛对方根本不存在。
“不要白费力气了。”
域神见状一笑，道：“被封印的十万年里，我原是预备着这招用来对付海神的。若这盘棋到最后是我棋差一着，他获得了更强大的力量。那么，在他靠近我，想要抢夺我的这半块洛克奇石之时，我便会以自身元神为引，激阳石自爆，拉上他一同陪葬。”
“现如今……”
激阳石自爆？
李非然面色凝重起来。
洛克奇石，这块石头里蕴含的力量有多强，已是再清楚不过的。如果域神真的能够令阳石发生爆炸，其威力，恐怕世间生灵，无论是在异域空间、在人间界、在深海之底，都将迎来灭顶之灾。
整个世界几乎等同于重启。
李非然再次施法，这一次攻击的目标是阳石本身。然而，正像刚才那样，这块石头与域神都处在一个奇特的状态，他释放的法术甚至无法与其接触。
该怎样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在接下来的数秒之内，李非然尝试了各种不同的攻击与束缚手段，几只宠物也连续不断地释放攻击。
然而，都没有用。
域神似乎早就防备了这一点，使得整个过程无法被任何外力所打断。
好像没有别的方法了。
李非然抬头一望。
这座宫殿乃是域神居住之所，是世间最坚固的堡垒之一。若是阳石的自爆不可阻挡，那么，最大程度地利用这座宫殿，便是降低其威力的最佳法门。
单一座神殿自然不够，远远不够。
而这世间能比一座神殿更加坚固的，只有神灵本身。
神的躯体，神的元神。
李非然深吸一口气。
域神双眸微闭，体内金色之力不断流淌，牵引着面前的阳石，很快便令整座神殿内部都充斥着浓郁的力量。
这时，他感觉有一股股丝线似的东西伸了过来，一圈一圈的，组成了一张巨大的网。
似曾相识之感。
域神睁开眼睛。
凝视着周围空间里那张试图将浓郁力量尽皆包裹起来的银网，片刻，他看向对面的人道：“真神大人，你就只会这一招了吗？”
“当年，六大神兽的神力皆处在巅峰状态，又得了几分天机，才能在元神尽碎之际救下你。如今故技重施，你只怕会比我死得更快。”
李非然不语，只是专注地编织眼前这张网。
几只神兽亦是知晓主人在做什么。它们无法阻止，只能倾尽全力将自己的神力一并注入到银网之上，以求接下来能尽可能多地为主人抵挡伤害。
此情此景，令域神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十万年前那一幕。
域神道：“你的元神之力足以将我与海神封印，却不知在洛克奇石面前，又能支撑多久。”
他望向李非然，望见了一张平静的脸。
“拼死一试。”
域神不由一怔。
他感到不可理喻，无法理解。当年不能，如今亦不能。
为了那些低等生灵，值得吗？
明明就算它们全都毁灭了，只要神明尚在，便可维系天地之间的灵气。万物生衍，文明总会再次出现，就如同华夏族彻底覆灭之后，仅仅五万年，人间界接连诞生了两个新的文明。
可那位人间界的守护者，显然并不这么认为。
当年在天山，三神大打出手。最终，以二神被封印长达十万年，真神与六神兽神力尽失，被迫转世为人间界普通生灵作为结局。
整整十万年过去了。
无数筹谋与算计，最后弄到今天这个地步，竟是一次重演么？
域神垂下眼眸，张开掌心，看着自己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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