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肩膀也疼。脑袋还有点重,晕晕的,有点发热的征兆。
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淋了水还站了这么长时间的缘故,或者说他脆弱的身体素质也一起带进这个剧本,并且体现得格外明显。
言川只知道自己头很疼,也站不住了。
失去平衡的前一秒,他模糊的视线里似乎横过来一只结实的小臂,要接住他的样子。
不过接住他的另有其人。
言川落入了一个宽阔的、温暖的怀抱。
肩膀上有什么东西硌着他,贴在柔软细腻的肤肉上,让言川不甚高兴地皱起眉。
“头疼……”
接住言川的人应该是个很高大的男人,他微微垂着头,似乎在他耳边说了什么话,但言川没听清楚。
他只是唇瓣动了动,说话的声音很小。秀气的眉头皱着,露出很不舒服的表情。
黑发垂着,遮住小半张脸,睫毛又长又密,脸盘显得更小了。
看着很可怜。
“我带他去找医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的人把晕过去的言川抱起来,捞着腿弯,给他披上了自己的外套:“我来处理……”
屋子里的人眼睁睁地看着他把人带走了。
狱警张了张口,讶然无言,只能拎起水枪愤愤:“都跟着我走!”
混在人群后面,绿眼睛的年轻男人看了看空荡荡的手心,重重咂舌。
***
“你还好吗?……醒了?”
言川是闻着一股消毒水味醒来的。
他的视线还有点模糊,被灯光晃了一下,刚一皱眉,一只手就伸过来遮住他的眼睛。
“是不是还在头晕?先不要睁眼。”一道温和沉稳的声线响起。
温热的手掌覆上来,言川眨了眨眼睛,睫毛拂在掌心。
鼻腔里还能闻见消毒水的刺鼻气息。
言川迷茫地睁开眼。
他这是在什么地方……谁送他过来的?
言川不知道答案,他更不知道现在捂住自己眼睛的是什么人。
“我好了……”他抿了抿唇,数了大概有十几秒:“头不怎么晕了。”
听见他说话,手掌的主人把手收回去。
言川也得以看见屋子的全貌。
这是一件宽敞的,设施颇为现代化的诊房,角落里摆着柜子,里面都是什么贴上标签的药剂,写的都是一串字母。
角落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而言川现在正躺在屋子里唯一一张病床上。
他面前的是穿着白大褂,胸前的口袋装着听诊器的年轻医生。医生金发碧眼,是非常典型的白人长相,高鼻深目,看着英俊又温和。
医生正附身,蜷曲的金发垂落在言川面前,专心致志地看着他。
“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医生对言川笑了一下:“我叫纳维,是监狱里的医生,都可以告诉我。”
“你有点发烧,进食不足加上身体不好,”言川还有点愣的时候,医生继续说:“我给你开了药,吃完药再睡一会就差不多了。”
“你现在饿吗?想不想吃东西?”
话语一股脑地钻进耳朵里,言川还有点晕的脑子更晕了,只能一个接一个回答医生的问题。
这个医生有点……热情?
要不是知道自己在剧本里,言川都要觉得自己是回到疗养院了。
他撑着身体坐起来。
“还好,就是头有点晕。”言川把碎发拨到耳边,声线因为身体虚弱显得很细弱:“我不饿。”
他看着自称为纳维的医生配置药剂去了,犹豫着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我可以知道是谁送我归过来的吗?”
当时他不是还在房间里,被狱警要求脱衣服,脱到一半晕倒了么?
言川没看清抱起自己的人是谁。
而且他身上的衣服不是……脱了么?
“是雷奥,”纳维端着杯子走过来:“把这个喝了……他是狱警,你过来的时候是披着他的外套的,喏,就放在那里。”
他微笑了一下,碧绿色的眼睛看起来温和得很:“你身上的衣服是我找出来的,外套穿在身上不舒服,我就给你脱下放在一边了。”
言川瞥见椅子上的衣服,下意识点了点头。
那是一件深色的制服外套,袖口被打湿了一点,洇出一块湿漉漉的痕迹。
“把这个喝了,”纳维把杯子递给他,用哄小孩子的语气:“注意饮食,你的身体似乎不太健康。”
言川看了看挽了一圈还有些松垮的袖口,乖乖把药喝了:“嗯。”
他都到剧本里了,还是在监狱剧本,怎么可能听从医嘱好好吃饭。
言川乖乖喝药的动作显然取悦了纳维,金发碧眼的医生笑了笑,评价他:“很乖。”
【感觉这个医生坏坏的】
【呜呜呜好可怜的言宝,刚进剧本就发烧,妈咪亲亲】
【所以刚刚抱着老婆来的是坏男人之一么,以后要不要老婆还衣服】
【数了一下,到现在就出现三个老公(狗头)】
言川顿了一下,把喝光的玻璃杯递回去,表示自己喝完了。
纳维似乎是真的把他当成小孩了,甚至还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枚包裹鲜艳的糖果。
言川犹豫着看了看递到手边的糖。
小小一颗,用薄薄的,彩色的糖纸包裹,在光下泛着彩虹一样的颜色。
“我二十多了,”他疑心这个医生错估自己的年龄,强调了一下:“我不吃糖。”
“好吧,”纳维笑了笑,把糖果塞回自己的口袋,礼貌道歉:“你看起来很显小,我猜你只有十几岁。”
好吧,可能对于白种人来说,判断他们的年龄有些难。
不过这不是言川关心的重点,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他要关心的是进了监狱该去哪的问题。
“我现在要去哪?”言川犹豫着,刚刚在检查的时候已经落后了,现在还呆在诊室里:“怎么去呢?”
他都不知道监狱的构造,出去了估计也没人管他这个到哪里去。
纳维从桌子上拿出一个袋子:“嗯,我等会让狱警带你过去。”
“这是你要穿的衣服,”纳维把袋子里的蓝白囚服拿出来:“穿上之后他们会带你去。”
言川接过看起来布料就很低劣粗糙的蓝白囚服。
“还有这个,”纳维拿了一个类似于胸牌的东西,底下是可以粘在衣服上的:“禁闭岛监狱的特产。”
他给言川的胸牌上印着一个大大的“F”。
禁闭岛监狱的特产?
言川回想了一下,想起来在初入剧本的时候他的确听见了类似的话。
禁闭岛监狱的罪犯是划分等级的,按照武力分为abcdef。在某种意义上,监狱的等级也是决定犯人地位的。
言川拿到的是f级。
也就是最低等级的,整个监狱里的人都能过来欺负他。
意料之中。
言川垂着眼睑,接过纳维手里的胸牌,把象征着最低一等级的牌子贴在蓝白囚服的外套上。
纳维却说话了。
他皱着眉,表情甚至有点担忧:“你的情况看起来似乎不太好。”
医生说得隐晦委婉,但言川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何况他的情况也的确是不好,甚至于说是很糟糕。
刚进剧本的时候就因为发烧被送进诊室,过于纤细单薄。还长着一副漂亮的东方面孔,看起来像是未成年。
在禁闭岛监狱里也不出意料地拿到了最低一等级的f级。
这种情况在禁闭岛监狱里绝对是最糟糕的。
漂亮的、纤细的东方美人出现在满是穷凶极恶罪犯的监狱里,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他在监狱里的下场也很明确了。
要么是被针对折磨,要么是傍上某一个厉害的人,做一株菟丝子花攀附在别人身上。
或者是得到另一个人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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