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身为警员,怎么会识不破这个简陋的作案手法,只是找不到可以定罪的证据。
再加上年轻人的一腔热血,想在恶劣环境下保护好每一个旅客,没有办法当场求证。
丽娜深深低下头。
她的表情更灰败了。
“停——”
邓肯比了个暂停的手势,打断了布兰登和丽娜的话,语气重了一点:“这个游戏可不是来让你们抽气惊讶的。”
“问题还没结束呢。”
邓肯又抛出来另一个问题:“你的枪是从哪来的,总不至于是因为想杀他,把枪直接带过来了吧?”
丽娜摇摇头。
“不是……”她说出了心底最重要的秘密,接下来的东西也不重要了,干脆一股脑交代:“不是我带过来的枪,是——”
丽娜及时止住话头,颇为生硬地转折。
“是我捡到的,就在楼梯间那边。”
“我后来又下去了一趟,看见角落里有个黑黑的东西就捡起来看了,发现是一把枪。”
丽娜说的话听起来有点奇怪,但她的表情又格外冷漠疲惫。
她没有说谎的理由,但也有点掐头去尾。
言川不自觉抿唇。
她说的话倒是和伯克利跟他说的差不多。
丽娜往汉斯喝的酒里掺了镇定药片的粉末,为了不引起怀疑这个举动是在走廊上完成的。
伯克利也说他是在走廊上看见的白色粉末。
细节倒是对上了。
但丽娜捡到的枪是从哪里来的?文森那个同伙留下来的吗?
可她看起来还有所保留。
像是在“捡到枪”之前还有发生过什么事情,遇见过什么人,但丽娜闭口不提。
言川想到这里,感觉思绪更混乱了。
丽娜杀人的动机倒是很合理,跟雾山森林的金矿也能扯上关系,就是不知道枪是哪来的。
邓肯微微颔首,似乎对丽娜的回答有几分满意。
他的表情并有什么变化,还是冷淡的,骨节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
“可以了。”
邓肯点头,示意丽娜可以坐回去了。
得到他的首肯,丽娜晃晃悠悠地坐会了自己的位置。
她强忍冷静,但脸色差得很,灰败得像是快晕过去了似的。
气氛沉默无比。
狂风把窗户吹得吱呀作响,冷风裹着雨一股脑地斜进来,没有人去把窗户关好,壁炉也是剩下一点火星子。
外面仍旧是在下雨。
雾蒙蒙的山林和天际连成一线,大雨勾连成片,可见距离很短,隐约有雷鸣的轰隆声,从远处慢慢袭来。
还是一副狂风暴雨,无法通行的样子。
言川刚好坐在墙边,被风吹得有点冷,不自觉缩了缩肩膀。
“冷?”亚修凑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言川摇摇头。
要是在平时他呆在大堂里肯定会把窗户关好,炉子也得生起来,但现在不行。
室内的气氛已经沉闷到比外面还差。
言川不光心烦,还很紧张。
邓肯放过了丽娜,现在就要挑下一个。
他的视线在每一个人脸上掠过,随时会开口选人一样。
言川垂着眼睑,不自觉攥紧了衣服下摆。
“你。”
邓肯随手一指,不偏不倚地落在兰夫人——怀里的小男孩身上。
那个小男孩转过头。
兰夫人一个劲摇头,把小男孩的脑袋按进自己怀里,对着邓肯嗫嚅着嘴唇说出一句“不”。
顶着布兰登难以置信的视线,邓肯微微颔首:“就是你,过来吧。”
他的语气总算有点起伏,带着点听不出的意味:“第一个问题,你怎么把车轮底下堵着的石块弄走的?有谁让你这么做吗?”
“晚上出去,你有带回来什么东西吗?”
邓肯自顾自说出这句话,问被兰夫人搂在怀里的小孩子:“你的父亲,是吗?说你是恶魔送来的孩子,是不是?”
【噫惹,有点离谱就是说】
【嗯……想起来了,之前是有这么一段剧情,还真是天生坏种啊……】
【呜呜呜谁在乎我的老婆被雨淋到了!】
【全员恶人】
兰夫人的嘴唇彻底白了。
她摇着头,求饶似的朝邓肯不断点头:“不是……他那么小,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
“他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情……?”
兰夫人把求助的视线投向布兰登,想让他帮自己说两句话似的。
邓肯却打断他们之间的交流。
“是吗?”他不咸不淡地说:“第二天他手上那个擦伤是从哪里弄的,昨晚上又是怎么打开房间门,想摸点武器离开?”
邓肯的视线倏而转向一旁的伯克利。
“是你处理的吧?”他:“看见的时候没有觉得不对劲吗?”
伯克利摘下单片眼镜。
镜片上落下几滴细雨,年轻的植物学家擦了擦上面的雨,淡淡点头。
邓肯就收回目光,继续打量那个小男孩。
“十岁有了么?”他的语气平静:“你看起来可不像是那种愚蠢的孩子,蹲在卡车旁边的时候就看见车里有什么了?”
“想拿枪去干什么?杀了身为你父亲的男人?”
邓肯不断提出问题,他的保镖一左一右把被他挑中的小男孩拉出来。
兰夫人也被按住,布兰登和丽娜表情犹豫着拉住她,不想让她冲上去和保镖缠斗。
场面一时有点混乱。
言川被亚修拦在身后,表情也是古怪大过于纠结。
言川得以看清那个小男孩的脸。
他是孩童长相,很瘦,个子也不是很高,就显得头大身子小。
眼睛很大,却不是那种属于孩童的、可爱的圆润,而是很突兀的大,甚至有点凸出了。
眼白占比很小,瞳色很深,看起来像是一点光都透出不出来,黑漆漆的。
言川也几乎没怎么听过这个小孩子说话。
他的性格沉闷得过头了,几乎是只听兰夫人的话,言川有次撞见丽娜都他也是一言不发。
而且小男孩被文森威胁的时候也没什么反应。
看见中年男人当场死了的时候也没哭一声,不管是伤心的还是被吓到的。
言川抿了抿唇。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听了邓肯的话先入为主,对上那双眼睛的时候总觉得黑得瘆人。
他想起论坛里提醒过新人的话。
在逃综的剧本里,最可怕的不是骇人的鬼怪,而是看起来弱小无害的npc。
其中老幼出现最多。
剧本里这个小孩子看起来的确是有古怪。
“你想选什么?”邓肯看着那个小男孩,友情提醒:“只有一次机会哦。”
小男孩:“真心话。”
他先是看了看桌上的枪,伸出手似乎是想掂量几下,随机又放下了。
大概是评估了一下自己能不能用这把左轮□□和比自己高大了不知道多少的保镖对上,答案为否之后放弃了。
“下雨的时候我出去了,看见了停在外面的卡车……”
言川下唇几乎被他自己咬得发白。
他的掌心在微微颤抖,犹豫着攥紧又放下。
那个小男孩在不断说着,语气平淡地说出让人心惊的话。
“因为我想杀了他,”他的表现完全不是寻常孩子的样子,反倒像是什么成年人的灵魂硬生生塞进这具孩童身体里的,语气成熟:“他觉得我是累赘,也该死。”
邓肯摊手示意他继续说。
“我不可能杀了他,”小男孩如是道:“只能去找武器,杀不了他我就得死。”
他的表情格外冷静,一言一语剖析内心:“塞在车轮底下的石块不好拿,但我往地下挖了挖,那个土丘被雨水冲刷之后很松,一挖就出来了。”
“我拿了一把枪,在楼梯上遇见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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