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泱泱的睫毛垂下来,在愈发雪白的脸颊上投下一小片蝶翼似的阴影。
言川好奇,也有点纠结。
宿涧那么厉害,自己这个弱小的进化者肯定做不了什么,而且还在之前就把刑止塞给他的东西给出去了。
但这是从言川自己的视角来看,宿涧又不知道他有没有保留。
万一他是个很坏很坏的人,是个卧底,专门来刺探消息的?
但是宿涧还是留下他,还要他陪自己开会。
言川都觉得尴尬,会议室里那么多人,都在有条不紊地工作,只有他一个人什么也不干,还让城主分心。
他的身份还存疑呢。
言川抿了抿唇。
算了,那是宿涧要思考的事情。
他又不是什么城主,也不是积分榜排行第一的选手,干嘛考虑这个。
他只是个很弱小的新人选手,通关任务都考剧本放水。就算真是卧底,又怎么可能在宿涧的看管下把重要线索传出去。
言川拧了拧眉头。
不如思考思考自己的任务,是不是等宿涧和刑止分出个高下来就能结束。
想到这里,言川又振作了一点。
经过他之前通关的经验,一个剧本的设计必然是有一个“高潮”的。
也就是最紧张、最刺激的时候,往往这个时候最为重要,决定了选手是否能通关。
比如在公寓剧本里,他发现“真假丈夫”,在女装剧本里他脚踏多只船的事情被发现……
当然,扯远了,重要的是现在已经到了剧本的临界点。
大陆上两个实力最为强劲的城邦彼此宣战,进入警戒状态,大战一触即发,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这种情况下,要是剧本里还有其他的选手,肯定也用各种各样的身份混迹其中,为了自己的任务出力。
至于言川……当然是盼着宿涧赢的。
他没有系统了,问什么问题也得不到回应,而且怎么看都是宿涧赢了比刑止赢了好。
言川现在还是中部城邦公认的“城主夫人”呢。
他是不常出门,但宿涧的黑龙形态载着他飞远的场景差不多是很多人都知道了,整座城邦里目睹着他们远去。
进化者在战斗时展露卡牌姿态,并且很讨厌别人触碰自己的约定俗成的习惯谁都知道,宿涧还是黑龙,因为种族特性更成了一条铁律。
这名从外邦来的黑发美人却能让他们的新城主做到这一地步。
言川的“分量”于是又上升一步。
不光是在中部城邦,连其他城邦都有了他的姓名。
不过宿涧并没有把他的名字外传,高塔外面的人只能称呼他为中部城邦黑发黑发的美貌“城主夫人”。
刑止那里肯定是知道了。
言川都不用想,那个红头发、脾气有点火爆的进化者会怎么想自己。
明明是想给敌人添绊子,安插一个卧底,却没想到误打误撞把正主送过去了。
还得到了宿涧的“感激”。
刑止估计头发都要气炸了。
他看起来就不是什么能容忍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在宿涧下达找人命令之后急吼吼地找一个“替代品”过去。
现在还直接向中部城邦宣战,连面子上的友好相处都维持不了了。
估计是气得很厉害。
想到那天刑止铁青的脸色,言川就控制不住微微上扬的唇角。
他好像也变得跟宿涧一样,成了很坏的人。
那种会故意干坏事,然后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跑掉的坏人。
言川的唇角抿了又抿,还是没忍住那一点笑容。
“在想什么?”
这时候会议暂时停止,宿涧从会议厅里出来,正巧撞见言川轻轻摸了摸唇角。
连着开了一天会,高大的男人却并不显得疲倦,精神奕奕地走过来。
言川摇摇头。
“在想你。”
言川没从躺椅上下来,只是稍微坐直了一点,看起来没那么懒散。
因为半躺着的姿势,声音听起来有点含糊,软软的。
“想我?”
宿涧挑了挑眉,走到躺椅旁边把茶杯里凉掉的红茶一饮而尽:“想我什么?”
言川瞥了他一眼。
“想你怎么还没开完会,”他糊弄过去:“我好困……”
已经晚上八点多了,这一天的会议从天没亮就开始了,一直到现在。
尽管言川没有直接参与,在休息室里也躺累了。
“困了?”宿涧语气轻松:“那我带你回去休息。”
他伸手一捞,用抱小孩子的姿势把缩在躺椅上的言川抱起来。
这个姿势亲昵,言川几乎是半坐在宿涧小臂上,靠着腰上一双结实有力的手保持稳定。
言川动了一下,腰身却被勒得更紧。
“我自己能走……”
言川有点懊恼,隔壁还有那么多人,又过来搂搂抱抱干什么?
宿涧都不觉得外面的传言很离谱吗?
回想起偶然间听见的“美人”“祸水”“下一步城邦都要让给他了”诸如此类的言论,言川就有点头疼。
哪里是他的问题。
分明是宿涧做事太不懂得边界感,搞得好像他这个弱小又无助的进化者,是什么洪水猛兽,红颜祸水一样。
他明明就是无辜的!
怀着这个想法,言川被比他高大很多的男人抱回房间。
一回到房间,言川的困意就更明显了,眼皮半闭不闭。
他的本意是洗漱一番就睡觉,也不管宿涧还要不要继续开会了。
但某个人却一直没走。
“你不继续开会了?”言川强忍着困意:“现在要休息吗……”
他困得不行,身体素质变差后需要的睡眠都多了起来,现在还在打哈欠。
宿涧摇摇头。
“还要一会,”盯着言川困倦又迷惑的眼神,他终于把话问出来:“刚刚,真的没有在想我吗?”
言川顿了一下。
“想你什么?”他有点疑惑,躺在柔软的床褥上问宿涧。
宿涧却不说话了。
刚刚那个小声提问的声音好像是他听错了一样,宿涧只是皱了皱眉头,说:“没什么,你先睡吧。”
盯着黑发男人俊秀的侧脸看了看,言川慢慢闭上眼睛。
“也有一点吧……”他的声音很小:“就一点点,没有很多……”
在休息室里的时候,言川的确在担心宿涧。
只不过在众人都信心满满的时候说出自己的担心不太好,有点扫兴,言川就就闭上嘴巴不说话。
不过他也想过要是一切不顺利,他自己能做点什么。
言川闭上眼睛回忆了一下。
大概就是尽他所能帮宿涧,帮不到也不拖后腿。
其他的就没有了,反正他和这人也没有很熟。
困意更浓,言川闷声问:“你还不走呀……”
宿涧却忽然俯身过来。
言川已经躺在床上了,他这样一靠过来,鼻尖几乎都要碰到言川的脸颊。
浓密卷翘的睫毛颤了颤,言川不明所以:“嗯?”
这么近的距离,他的睫毛都扫在宿涧脸颊上,带来轻微的痒意。
“既然在担心我……”宿涧得寸进尺似的笑了笑:“那宝宝亲我一下好不好?”
他没等到言川回答,薄而冷的唇瓣就作势要贴到雪白的脸颊上。
言川困意都没了。
“干什么……”眼见着高大的男人越靠越近,言川的后背贴在靠背上,有点进退两难。
宿涧停下来。
“一个吻也不行吗?”
他垂着眼睫,英俊冷厉的脸上竟然流露出一点类似于落寞的表情,好像被拒绝了很难过似的。
言川抿了抿唇。
“为什么要吻啊……”
宿涧怎么说话越来越过分了,现在就想让自己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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