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是断尾欺负我了呢?”
“除非我死,或者失去记忆,不然我都会杀掉他的。”索里恩摸了摸虞又的脑袋,“怎么想这些事情,杀杀打打的,还是看星星吧,唉。”
虞又靠着他,看到窗外悬挂的星星,想到什么。
“我的星星……不行。我把我的星星落下了。”虞又小声说道,“我的星星还需要我。我不能离开我的星星,我要回去。”
“什么星星?”
“我最喜欢的人。”
“啊,柚子都有喜欢的人了啊。”索里恩坏笑,把虞又的头发揉乱了,“那该怎么办呢?现在过不去啊,太晚了。”
“不晚。”虞又说,感觉灵魂轻飘飘飘了起来,“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会来找我。他不来找我,我就去找他。两个人里,总有一个不会晚。”
“为什么一定要找到呢?”索里恩的声音也变得缥缈了。
“因为……”虞又最后听到自己微不可闻的声音。
“我爱他,胜过生命和自由。”
**
鼻尖刺鼻的消毒水。
虞又无语地睁开了眼睛。
怎么又是这破味道,医院能不能有点新意,比如把消毒水都换成草莓味的。
周围有人尖叫:
“他醒了!”
“快快快!”
“把陛下喊来!!”
虞又直腰,要坐起一点身,又立刻无力地瘫倒回去。
不过,等等,他刚刚听到了什……
“陛下?”
他拉住一个匆匆忙忙的护士的袖子,“怎么回事?陛下,谁啊?”
那护士愣了愣,又捂着嘴笑,“当然是您那位法定配偶啊!”
虞又:“……”
妈呀,几个小时不见,他家桥桥一越好多级,直接不当官,当陛下去了。
虞又直接咸鱼地铺开四肢:“我可能还是在做梦。”
“什么梦?”
一道熟悉的低沉声音传来,虞又不知哪来的力气,立马坐起来,扑到来人的身上,扑了满身的苦甜香。
“桥桥,桥桥,桥桥。”虞又像只大猫咪一样蹭着他的脖子,“我今天要做OO腔,桥桥,人家好想你。”
谢梵星把他揽在怀里,一手摩挲着虞又的下巴,喟叹道:“我也想你。”
虞又察觉到不对劲,仔细看,发现谢梵星穿一身黑衣,绣以鸢尾金纹,贵气优雅,气质也更加从容成熟了。如果以前是一柄开鞘的剑,现在就是一把不动而肃杀的高士名剑。
“我睡了多久?”
虞又拉着谢梵星的衣服,左看看右看看。越看越喜欢。
“不久。”谢梵星按住他乱动的手,淡淡道,“只睡了三年而已。”
“…………”
虞又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啊?”
“我感觉我没睡多久。你是不是等得很着急?早知道我就快一点来找你了。”
他习惯性要在谢梵星胸怀里找一个地方窝着,却发现到处是配饰,什么挂饰青铜镜,什么鸢尾胸针,还有一圈绑着的皮革胸带。很硌人。
谢梵星却摇了摇头。
“不着急。”
他不着急,虞又反而有点着急了,他下意识眯了眯眼,“我三年没醒,难道你就——唔!”
谢梵星捂住他的嘴,“听我说完。”
事情还要从虞又被索里恩刺伤之后说起。
那时所有人都以为要完蛋了,结果虞又胸口的绯玉碎片自动补全了绯玉,这时却已经到了爆炸的底线,谢梵星还没来得及有动静,有人却发现炸弹全部都坏掉了。
原来是虞又找了一位拥有胃之黑洞异能的朋友,吩咐他变大之后将曜大楼给吃下去,炸弹就会在强大的异能胃酸的腐蚀下失去效果。
就算这位朋友没有干事也没关系,虞又早就为狡猾的索里恩准备好了BCD方案,有的异能者甚至还可以将全城的□□聚集到一处,只是可惜那天他并没来。
可虞又就是快死了,谢梵星将近崩溃,绯玉却自动飞到了他的身上,选他为主人,谢梵星拥有了第三个能力:时空塑造。
他按照虞又曾经说过的世界,塑造了一个和目前世界一模一样的平行时空,没有ABO之分,只有男性女性之分,随后将虞又仅剩的残魂丢进去修养。
平行时空的时间线早于他们相遇的时间,所以谢梵星在平行时空默默陪着虞又走过了三年岁月,直到虞又再次苏醒。
“所以,我此前十八年经历过的那个世界,是你为我塑造的巨大幻境?”虞又喝着银耳汤沉默了,抬起眼偷偷瞥了谢梵星一眼,“这么一想,你还是我的造物主。”
“世间因果是环,这次不过是解在前,结在后,不必在意。”
谢梵星这几年一看就是读过了很多古书典籍,说起话来有模有样。
“只要你还是你,我还是我,就不用在意。”
“我当然不会在意。”
虞又在意的是另外的事情:“话说,他们说我俩法定配偶,这是个什么事?”
“……”谢梵星伸出拳头,在唇边咳了咳。
他的眼珠里揿了两颗绯玉碎片,深沉的蓝色,闪烁着陨石。虞又掰过他的脸,定定地望过去,嘴里轻声念道:“魅惑。”
谢梵星被定住了,一双乱动的眼珠也不再游离,被他吸引般地与他对视。
“说,为什么偷偷领证?”
“因为王后的礼仪繁琐,不如先准备着。”
“那你以后还会不会有其他的王后?或者,嗯,妃子?”
“不会。”
虞又没再问话,两个人这样互看了好一会儿,虞又才弯起眼睛:“哈哈哈哈骗你的!我压根儿没使用异能!”
谢梵星偏开视线,果不其然,耳根又红了。
虞又看着实在是有趣,凑上前亲他耳根。
等三个月后,虞又修养完毕,两人先去雪朝的家乡看望了一下雪凌。
谢梵星当时在虞又身上捡到了一些雪朝的冰雪碎片,事后交给了雪凌。雪凌将碎片洒在雪朝小时曾经住过的冰屋外,那点细雪很快和飞雪混成一块儿,被风吹得不见了踪迹。
他们在这里给雪朝建了一座墓。虞又在那里坐了一下午,谢梵星也陪了他一下午。
回去的时候,虞又和谢梵星裹着同一条围巾,在漫天飞雪里前行,说话声音都挨得近一些。
“我其实有点难过。”虞又说。
“可以发泄出来。”
虞又在风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口气飘到了很远的地方,含着的笑意也朦朦胧胧地飘散。
“怎么办,发泄不出来。看见你,我就想笑,不想哭。”
“那就笑。你笑的时候,也可以伤心。”
“也是这么个道理……你说的很有道理,谢桥桥。”
“嗯。”
风雪的声音一下子小了,两个人的距离更窄了。
“谢桥桥。”
“嗯。”
“我爱你。”
“我也是。”
“那……”
虞又缓缓从衣兜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一双明媚的眼睛充斥着前所未有的认真之色。
“我们结婚吧。”
盖子自动弹开,里面是一枚绣着鸢尾花纹样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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