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棋有些诧异,心想他上厕所也不该来Alpha卫生间这里啊。
他好心提醒:“Beta厕所在那边。”
崔桓宇扶了扶眼镜,低着脑袋点了点。
司棋甩着手上的水走了两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弱弱的声音:“司同学,你能不能,能不能……”
能不能什么?
司棋转身看他。
男生满脸涨红,隔了好半天,才憋出了一句:“能不能和我拍一张照?辛,辛苦,你了。”
就这?
司棋笑了笑,说:“可以啊。”
他们拦住了一个过路的小学弟,帮他们完成了一张双人合照。
那是崔桓宇第一次主动向他提出请求,好像用尽了所有的勇气。
后来再次见面,是在大学里。
夜幕降临的操场聚集了许多出来消遣的大学生。
彼时,司棋一边抛着篮球,一边和身边的朋友说着话,没注意有人迎面而来,和人撞了个满怀。
他不好意思跟人道歉。
对上视线时才发现跟前人很面熟。
稍作辨认,他认出了这居然是崔桓宇。
青年摘掉了厚重的黑框眼镜,头发也剪得精神干练,笑起来时眼尾微微上扬着,特别好看。
不同于高中时的怯懦,此时的他浑身散发着自信,声音清透响亮:“嗨,司棋,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他和高中时天差地别,变得开朗了,变得吸引人视线了。
那时,两人没有那么深的交情,简单寒暄了两句,便错身而过。
朋友揽着司棋的肩笑嘻嘻道:“那个Beta真辣。”
司棋回了一下头,发现崔桓宇也在回头看他。
四目相对,崔桓宇朝他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又小幅度挥了一下手告别。
嗯,是挺辣的。
那天之后,他们经常偶遇。
食堂,图书馆,操场。
一来二去,本没太大交集的人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遇到从前的同桌,怎么能不算缘分呢?
有了联系方式的两人关系逐渐升温。
从一开始简单打招呼,到分享学校周边美食,再到每个周末约在一起看电影吃饭。
就连室友都调侃,他俩比谈恋爱的小情侣都腻歪。
可司棋却认为,他们就是正经的社会主义兄弟情。
大四那年,PR联盟招特训生。
失去双亲的司棋毅然决然报了名,并通过了层层筛选,被选入了训练基地。
临走的前一晚,他请崔桓宇吃了一顿饭。
两人相顾无言,直到他送崔桓宇回宿舍的时候,那人红着眼睛说了一句:“请你一定要平安。”
特训基地不允许带手机,前半年更是让他们断了和外界的联系。
等司棋好不容易拿到手机时,才看到崔桓宇半月前给他发的消息,说自己出国了,还留给了他一个电话号码。
因为时差十二个小时,两人又都特别忙,所以即便微信好友还在,他们也处于弱联状态。
后来,司棋听说崔桓宇全家都移民去了德拉利,他猜想崔桓宇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觉得有点遗憾,没有好好告别,早知如此,那天就应该请崔桓宇吃一顿好的,而不是四十一顿的麻辣烫。
再后来,司棋从特训基地脱颖而出,正式进入PR联盟任职。
刚开始,他只能跟着别人做做收尾工作,拿的也是基础工资。
没有太多钱,他只能在一个老旧小区租了一套便宜的房子,经常漏水停电,还特别不隔音。
他的邻居是一个百灵鸟Omega,职业是主播。
每天从早唱到晚,对于听觉灵敏又爱回家补觉的司棋来说简直是折磨。
但没办法,都是租客,他没权利干涉别人的工作。
就这么过了大概有三个月,某次司棋结束了一周的野训回家,看到喜爱在门口堆放外卖垃圾的邻居,今天把廊道打扫得干干净净,混合着腐臭和霉味的空气今天也带了点淡淡的清香。
以往这个时候百灵鸟已经开播了,整个走廊都回荡着他的歌声,今天却静悄悄的,简直奇怪。
司棋嘴里叼着肉饼,纳闷地掏钥匙开门。
突然,隔壁的门先打开了。
身着居家服,头戴防尘帽的男人手里拿着空气清新剂,正从内到外地全面喷洒。
退至门口时,才注意到了杵在走廊的司棋。
两人面面相觑,司棋嘴里的肉饼“啪嗒”掉在地上,男人弯唇一笑,和大学重逢的那晚一样,带着隐隐兴奋和喜悦说:“嗨,司棋,好久不见。”
阔别许久,又再次相见。
司棋惊叹两人的缘分,他们总在分离,又总在重逢。
从前,司棋觉得这可能都是上天的安排。
因为他没有了亲人,所以给他送来了交心的朋友。
如今,他相信了事在人为这句话。
倘若他们的每一次重逢,都是崔桓宇的精心安排,那他真的欠他良多。
木质楼梯传来男人的脚步声。
司棋翻了个身,瞧着崔桓宇端着温水来到他的儿童床边,说:“喝点水。”
“谢谢。”小豹子伸手接过。
崔桓宇又自然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松气道:“还好,没像上次那样发烧。”
“上次是来易感期了。”司棋小声解释。
“我知道,听金医生说,你上次也是因为变异体的信息素刺激,才会来易感期,我怕今天也会如此。”
“不会的,上次变异体是攻击信息素,今天我闻到的不是,所以你别担心。”司棋反过来安慰他。
崔桓宇点了点头:“那你睡吧,我就在楼下,随时可以叫我。”
“你不出去玩了吗?”
“我吃了药,也有点困,不过你叫我的话,我一定能听见。”
司棋目光复杂:“谢谢。”
“谢什么?”崔桓宇被他突如其来的两个字搞得莫名其妙。
“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崔桓宇轻笑:“今天怎么怪矫情的?好了,不打扰你了,休息吧。”
“嗯。”
男人离开后,司棋呈大字形躺在小床上。
他没有睡意,盯着那低矮的天花板发呆,电话手表“滴滴”响了两声,是游惩发来的微信。
游不讲道理:[赛娜那边有新的进展,你什么时候有空?]
司棋:[明天吧,今天在郊区给朋友过生日,晚上不回去。]
游不讲道理:[好,明天接你。]
司棋:
[嗯。]
表盘重新暗淡下去,司棋想,不如明天问问游惩,他看起来挺有经验的,一定能给他指条明路。
_
晚餐过后,派对正式开始。
布置得轻奢大气的KTV包房摆满了各种酒。
一群人猜拳,嗨歌,玩得不亦乐乎。
喧闹中不知是谁提出来要玩真心话大冒险。
司棋觉得这个游戏好老土,但大家的兴致都特别高。
所有人围成圈,中间放着啤酒瓶旋转。
瓶口对准谁,就谁倒霉。
兴许是故意的,第一个就转到了秦远。
秦远“哎哟”了一声,说:“大冒险,大冒险。”
一个黄毛提出:“在场的人你选一个亲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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