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本不是意外。军部里有人里应外合,为敌人提供情报杀死了前任元帅,让解思桉乘坐的悬浮车的动力和保护装置失灵,与迎面而来的对向车相撞。
分明是恨极了解家,而现在也恨极了他。
布拉德利不过是被推出来的明棋,真正的幕后之人甚至未必是那位二皇子。主星局势被搅动,让解应丞成了众矢之的。
他必须要想个办法转移众人的注意力,好集中精力暗中调查,不然就会有人趁这混乱的局面浑水摸鱼。
不久前带着团团返航时出现的那场意外,就是证明。
“切茜娅……”他默念着这个名字,目光却逐渐变得坚定冰冷。
他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任人摆布的小指挥。
谁若是敢再伤害他的家人,就做好付出惨痛代价的准备。
沉思之间,门外突然响起了两道轻轻的叩门声。
第21章
刚刚哼哧哼哧爬完楼梯的小崽崽还有点喘不上气:
“父、父亲大人,团团可以进来吗?”
原本沉浸在追查信息中的解应丞迅速收敛好沉重的情绪,打开门,就看见团团抱着小羊公仔站在门边。
“进来吧。”他关上门,拖张椅子让幼崽坐下。“什么事情?”
团团看见桌上铺开的大量资料和大大的显示屏,小脚丫不自觉踩住了木椅上的横杆,膝盖靠在一起,坐姿乖得不能再乖。
他是不是打扰了工作中的父亲大人?
小崽崽有点心虚。
但团团想到父亲大人和洛洛隐瞒了事情没有告诉他,又撑起了一点点底气。
“父亲大人,洛洛要走了吗?”
一经提醒,解应丞才想起来,他和洛予约好的时间差不多要到了。
他倚在书桌旁,与团团对视:“嗯。”
小家伙立刻不淡定了,爬下椅子,小羊玩偶也不要了,抓住解应丞的裤腿,急急地问:“为什么?洛洛为什么要走?”
幼崽的小手攥得紧紧的,拽出一片褶皱,眼睛满满都是不安与焦急。
若是以前,解应丞会直接告诉他前因后果,洛予留下和离开的原因。在他的潜意识中,解家的后代要有无坚不摧的意志和强大的心灵,不应该受到一点打击就沮丧不起。
但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闻到了幼崽身上稀薄的几缕鸢尾花香,话出口时却不自觉放软语气,改换了委婉的方式——
“就像你要学习,洛予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就不能再陪着你了。”
幼崽张着嘴,眨巴眨巴眼睛。两秒钟后,一串泪珠毫无预兆地坠落下来,沾湿了睫翼。
“为、为什么?团团很、很乖很乖的,不打扰父亲大人,也不打扰洛洛做自己的事情!”
幼崽声音里满是委屈。
解应丞叹了口气,俯下身将幼崽抱到桌上。幼崽的泪腺就像是关不住的水龙头,反而越流越凶。
幼崽抽抽嗒嗒地抓住他的袖口,用哭腔小声哀求:“团团不要洛洛走,父亲大人把、把洛洛留下来,留下来陪团团,好不好?”
解应丞抿了抿唇,抽出手帕替他擦掉眼泪。
“解安行,你可以稳定化形了,不需要洛予来照顾你了。”
“不要任性。”
幼崽抓住他衣摆收一松。
解应丞干脆将他抱起来,用臂弯搂着,让幼崽靠在他的怀里。
胸口的衣料被泪水浸湿,小小的身体哭得一抽一抽地颤抖。
他抬起手,迟疑了片刻后,动作不甚熟练地在幼崽的背上轻轻拍。
对幼崽而言难以承受的离别,解应丞却早已麻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嚎啕大哭渐渐变成偶尔溢出的几声呜咽,意味着感情的宣泄接近尾声。
怀中突然传来幼崽小小的闷音:“父亲大人……”
“嗯。”
“团团可以一直不长大吗?”
“团团不长大的话,洛洛就可以一直照顾团团了。”
幼崽抬起眼睛,看向解应丞。
他世界单纯的要命,眼里只装得下身边最亲近的人。
只需要几天就习惯了洛予给他讲故事的声音,梳毛时的抚摸,睡前的吻。
在他心里,洛洛是不一样的,和父亲大人、温彦叔叔都不一样。
父亲大人是在星星里穿梭时的舰船,是远远的背影,是永远能让幼崽安心的存在。
而洛予是陪伴,是温柔,是无可替代的安心感。是在他身边,可以永远做一只不会说话的小崽崽。
恍惚间,解应丞想起了当初去接回幼崽时的场景。
父母突然双亡的幼崽成了父家争夺权利的工具,人们忙着向军事法庭诉讼,却将两岁多的幼崽独自扔进孤儿院里。同龄的幼年兽人早已学会化形,石子不断砸向小雪豹的脑袋和身体,而幼崽只能将自己蜷缩得紧一些、再紧一些,一声不吭地默默承受。
解应丞第一次抱起他时,也是这样的眼神,无助、难过、委屈,像是被全世界给遗弃。
心脏抵着肋骨微微一痛。
解应丞让步了。
“我去和洛予谈一谈。你在这里等我,好吗?”
幼崽一听,急忙用袖子三两下擦掉脸上的泪水,挣扎着从他怀里滑到地上。
“父亲大人一定要把洛洛留下来!”团团用力将他往书房外推,解应丞在幼崽期盼的眼神中,硬着头皮敲了敲洛予房间的门。
房间内,洛予在整理背包时恰好翻出了师父留下的图纸,正在窗边愣愣地望着图纸出神。
实际是他的脑袋里装满了团团离去时的小小背影。
该怎么和幼崽解释这件事情?说照顾他只是拿钱办事的约定,约定结束了他就要离开了?
对于成年人来说再简单不过的交易,他却无法向幼崽说出口。
洛予有一些后悔,刚刚,他应该再委婉一些的。
该怎么办呢……
就当洛予正苦恼着的时候,解应丞的到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洛予的第一反应是问他:“团团怎么样了?”
“在楼上休息,”解应丞答,“洛先生,我们聊聊?”
洛予下意识让开身,示意他进来,解应丞迟疑了一瞬,缓缓走了进去。
视线不经意扫过桌上的图纸,将要收回时却突然停住。他死死盯着图纸右下角不起眼的一行小字——
“切茜娅?你从哪里知道的?”
洛予先是一愣,“切茜娅?什么东西?”他随着解应丞的视线看过去,解释道:“那是我师父留下的图纸。”
他走过去将图纸拿起,才发现角落里写着的小字。魏离在做设计时常常会把灵光一现的想法随手记录在图纸上,第一次看图纸时,洛予并没有对这三个字过多的在意,还以为是师父为设计胸针命的名。
解应丞用手指扫过图纸正中央的胸针图样。
“这是布拉德利家族的家徽。你师父曾经为他们办过事?”
感觉到解应丞的眼神和气场都发生了变化,洛予下意识紧张起来:“这张图是两年前为主星的贵族定制的,这一单之后师父就再也没有接过主星的订单。”
解应丞紧盯着他,确定他的话不似作假,缓缓道:“这件事非常重要,甚至关系到整个主星的安危。你还记得多少?越详细越好。”
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郑重和严肃,洛予不敢有所保留,一五一十地将订单前后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他,听到魏离回到工作室时负着伤,解应丞突然皱起了眉。
“你师父之所以受伤,很有可能和这三个字有关。”
洛予听完坐不住了,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什么意思?这只是一个正常的订单,为什么会和我师父有关?”
其中一些内容属于军事机密,解应丞没办法说得太清楚,只能对其中的一些事情做模糊处理:“切茜娅是禁.药,如果你师父此前毫不知情的话,很有可能是不小心被牵连了。”
解应丞是根据洛予的话做出的合理推测,而在洛予的认知里,师父魏离眼中只有他专注了一辈子的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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