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
怪物见状开始胡乱挥舞断掌,一时间泥线纷飞, 可以充当生//化//武器的味道在空气中迅速扩散。
那不是普通的臭, 仿佛在海底最深处发酵了千万年终于重见天日, 每颗分子都争前恐后来到人间肆虐, 以至于呛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怪物挨了两抢,它感知到自己生命在飞速流逝,也明白今天难逃死劫。
升腾的怨恨下,怪物非但没有逃跑,反而照最近的江霁初冲去。
臭味令江霁初只能眯着眼视物,双手握刀防备着怪物从任何方向袭来。
可怪物靠近后并未进行物理意义上的袭击,它突然用另一只完好的爪子抓向自己的心脏!
更猛烈的臭味冲天而起,迎面直泼向江霁初!
眼见就要被迫用不知名液体洗脸,谢寄纵身一跃把江霁初按在地上,头也不回地反手冲怪物连射一梭子,直将其炸成一团烂肉。
而那些堪称生//化//武器的液体都喷在他背上。
味道通过毛细血管剧烈地冲击谢寄的神经,几乎化为全白的脑子里一片嗡鸣,他屏住呼吸,垂眼看着被他挡在身下的青年。
他们鼻尖只隔了两指宽的距离,所有的细节都被放大。
江霁初伤好的差不多,又被谢寄好吃好喝投喂了好一段日子,脸上病态完全消退,原本偏冷的肤色便露了出来,连带满是错愕的眸子都比平时更加明亮。
要命的臭味攻击下,谢寄突兀地冒出一个念头。
可给他把肉给养出来了。
怪物彻底死透,原地僵了几瞬后仰面倒在旁边的鹅卵石小路上。
江霁初哑着嗓子冒出几个破碎音节:“你……谢谢……”
谢寄又把人给从草坪上拉起来,匆忙远离怪物。
他身上衣物快被怪物的□□浸透,跑开几米也只是难闻到爆炸和好难闻的区别。
虽然着装不雅,但英雄在刚救过美后总会头顶光环滤镜,尤其是这位英雄自身条件超凡脱俗,轮廓深邃,鼻梁挺拔,就连唇线都清晰优越。
谢寄克制着将气喘匀,冲江霁初微一挑眉。
在谢寄开口的那刻,另一道声音同时响起。
“谢什么谢,这种时候该以身相许。”
“谢谢你们刚才救了我!”
刚被救的女人反应过来后这边已经打完,她不是什么菟丝花,不会遇到危险后只蹲在那儿哭,知道反抗,也知道道谢。
可她万万没想到会遇到眼下的情况。
她跟谢寄大眼瞪小眼,两个人都有点懵。
女人大脑当场当机,她很快明白误入人家小两口调情现场,而这俩人又都在看她,紧张下口不择言道:“我我我只是想谢谢,不不不还是不谢了,不对还是得谢谢……”
谢寄觉得确实没必要再对自己的运气抱有任何期待。
他难得有几分尴尬,还好有多年练就的社交能力做底,他还能想出番宽慰女人的言论。
“没关系,不……”
不等他说完,小臂被微凉的手掌牢牢握住。
江霁初从他身后站到他身边:“先来后到,是我先来。”
女人找到台阶就下,连连点头,语气诚恳:“是是是,二位恩人郎才朗貌,实乃开天辟地有史以来第一绝配!百年好合!百年好合!”
欲盖弥彰下你来我往的暧昧会让人心跳加速,而未定论的关系被摆在阳光下大大方方承认,反倒像是让双方能下得来台的社交礼仪。
谢寄深谙社交规则,呼吸却仍是有一瞬的紊乱。
他没有看手臂,也没有看江霁初,只对着女人含笑道:“承你吉言。”
先前被怪物追着跑的四个人死掉一个,跑远再没跑回来俩,现场只剩谢寄、江霁初和女人三个人。
他们捏着鼻子去看怪物的尸体。
血液顺着鹅卵石地面裂纹流淌,漆黑的脑浆混合其中散成一小滩,一些碎掉的肠子和碎肉落点缀其间,好一份……反胃套餐。
谢寄问江霁初:“以前见过这种怪物吗?”
江霁初摇摇头。
那就是本关的特产。
怪物上半身勉强算个人形,如果不是管家说过章鸿一条胳膊被截肢,谢寄都要考虑怪物是不是异化的章鸿了。
他又问女人:“你怎么怎么遇见这玩意儿的?”
女人指指来路:“那边有个焚化炉,我们猜章鸿会不会藏在里面。”
谢寄:“……”
某种意义上,他还是没躲过那个破炉子。
怪物已经被触发,谢寄又回头去检查焚化炉。
不过里面没有什么成丝成块的残留物,只有一炉灰烬。
“客人,你们没事吧?”刚才的尖叫和枪响惊动了海底城堡的管家,他匆匆赶来,用视线隔空仔细查看三人是否受伤。
像是关心一件货物的完好度。
谢寄:“没事,不过城堡里为什么会有怪物?”
管家皱着眉:“通风口偶尔会钻进来些海洋生物,抱歉,是我们监管不严,以后会更加注意。”
谢寄没信。
他观察过,海底城堡的通风口直通海面,怪物怎么从那么高那么长的管子落下来?
何况怪物长得像人,退一万步,就算是海洋生物,也只有深海生物敢这么肆无忌惮的长,更不会从海面的通风口下来。
但他没跟管家深究这个问题。
一是不想打草惊蛇,二是就算深究对方也未必会回答。
管家会处理怪物,谢寄和江霁初一起回房间洗澡。
一身的臭味,得洗好长时间。
•
房间的浴室只有一个淋浴喷头,谢寄让江霁初在房间洗,自己借了谢泉和思悠的浴室。
他洗得皮肤都快要发皱,才觉得味道在沐浴露冲击下回到能以忍受的范围。
水气氤氲在浴室内,他站在镜子前,伸手擦了一把上面的雾气,眼神却落在自己的小臂间。
江霁初是不是对他有意思?
他是不是对江霁初有意思?
镜子老实的照出他眉心那点疑惑。
他还记得新手关时,他是不怎么看好江霁初的。
他最开始认为江霁初不爱说话,但懂礼貌。
随后发现江霁初只是对他礼貌,因为二人间有一段被讳莫如深的联系。
江霁初待人待事过于冷漠,对其他人生死冷眼旁观,还会评价他帮别人是自找麻烦。
可再往后,他发现江霁初心还是软的。
错了会道歉,会安慰被困在塔中的孩子,会为连累他内疚,会为思悠筹谋,会厌恶陈家村的腌臜,会和他一起救人。
生死关头间惊心动魄的凌厉,二人独处时态度放软的夜间小话,甚至不经意透露出的脆弱。
相处久了,越看越顺眼。
“谢什么谢,这种时候该以身相许。”
“先来后到,是我先来。”
谢寄暗自琢磨。
不知道一块草莓蛋糕能不能拐走,如果不行,就把蛋糕做成两层试试?
计划刚从意识深处冒出个尖,谢寄就开始摇头。
江霁初才刚成年,又是谢泉同学,他俩差了七岁。
大概是“淫”的关卡到处都是劣质荷尔蒙,他又禁//欲太久才会胡思乱想。
他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抹了把脸。
毕竟是借用谢泉和思悠的浴室,思悠是个女生,他没穿浴袍,擦干后换上便装回到自己的房间。
江霁初已经提前洗好,正坐在椅子上擦头发。
他们习惯一样,都不爱用吹风机。
谢寄随口道:“晚饭还吃得下吗?”
江霁初眼睫还残有水气,擦头发的动作顿住,认真考虑了会儿:“能。”
谢寄笑了笑:“胃口还挺好,那行,我们吃完饭去找焦舸,先把这出罗生门给凑齐。”
江霁初:“你还吃得下吗?”
谢寄:“凑合吧,大不了晚上饿了加餐。”
他们没人提及草坪间应付收到怪物袭击的女人的对白,仿佛真的只是形势所迫下的社交礼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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