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乘电梯来到门口,江霁初用指纹开了锁,让他们先进去,又在键盘上操作几下,故意没有静音,让所有人听见。
“604720……密码录入成功。”
江霁初:“回来你们自己录指纹吧。”
谢寄心中默念着六位数密码。
604是他的生日。
他记得,他之前和江霁初闲聊时提起自己过生日时的一件事,江霁初顺口问他生日是哪天,他也顺口答了。
至于720,如果没有记错,应该是他进入祭坛的那天。
谢寄看向江霁初,后者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就是不跟他对视。
房子是江霁初的房子,房主想在密码上来个小情趣无可厚非,奈何队里有个心直口快的。
谢泉眨巴两下眼睛:“学长你是七月二十号的生日吗?”
江霁初关门进屋,淡淡道:“不是。”
谢寄:“那你是哪天?”
江霁初打头往里走:“五月末。”
客厅深色大理石地板光可鉴人,中间隔着道圆形的分隔架,有半面墙都改成了落地窗,能直接看到外面漂亮的夜景,每件家具都是和地板配套的简洁商务风,大概是太久没人住,奢侈的高端房产活像还未出售的样板间。
江霁初:“一楼是健身房、书房、厨房、杂物间之类的,五间卧室都在二楼,里面什么都有,柜子里也有备用的床单被子,可以直接住人。我住东边第二间,其他你们随意。”
第103章 神棍、他就像一道闯入祭坛的光,辉煌又盛大,远远看着就够人怀念半生。
卧室各种设置一应俱全, 配套服务完善,即使有段时间没人住,水电气都还通着。
谢寄来祭坛两个月, 终于有机会在浴缸里舒服地泡个热水澡。
关卡里的疲惫逐渐溶解进水里, 他从浴缸出来后伸了个懒腰,又用淋雨冲了一遍, 裹着浴巾来到桌边。
桌子上摆着本他从一楼书房发现的书, 现在是十点二十分钟,他打算看会儿书就睡觉。
十点五十分,房门被从外面敲响。
谢寄拉开门,江霁初穿着套黑色睡衣,一身水气还没散干净,黑发倒是吹得蓬蓬松松。
谢寄:“怎么了?”
江霁初神色平常:“卧室空调坏了。”
“气温是有点回升, ”谢寄弯起唇角, 侧身将人放进来:“那就挤一挤吧。”
江霁初一进门就看到桌子上摆着的书:“你在看书?”
谢寄:“扩展一下知识面。”
“谢总还有什么没涉猎的方面吗?”江霁初边说边往桌边走, 毫不见外地坐到椅子上,“Alpha的Omega逃婚了怎……”
他没读完书名就愣住, 片刻后难以理解道:“谢总的爱好真广泛。”
谢寄站在江霁初背后, 隔着椅子虚虚将人揽住:“上次听谢泉提到, 刚好在书房看见了,我记得你说在多剧情关卡里遇见过这种类型的小世界?”
江霁初不知道想到什么,面色有点不对劲:“那是一个作家五花八门的幻想世界。”
“挺有想象力的, ”谢寄先是夸了句,抬起一只手按在江霁初后颈上, “我看书里说, 这里还能有什么腺体。”
二人的关系不复往常, 江霁初又是半夜自己找上门, 怎么看都像是羊主动往狼窝里钻。
江霁初后颈的手指力度不轻不重,还刻意捏了捏软肉,像是有道电流从指尖注入,整个身子都跟着酥麻。
谢寄向来爱折腾他的后颈,但重逢后还是第一次折腾的这么……暧昧。
他想起牙齿咬在上面的感觉,差点没忍住一个哆嗦。
他不自觉仰起头想要避开,转移话题道:“谢总还不睡?”
话说完他就想给自己一巴掌。
这种时候说什么呢!
谢寄笑了笑,揽着人一起躺到床上。
一对能为自己行为负责的成年情侣干柴烈火理所当然,可真躺进一床被子,二人又只是简单温馨地一个搂着另一个。
刚从关卡出来,当然要好好休息,何况他们做什么事都有可能被女王和四个boss偷窥。
性或许是一段感情正常的组成部分,但他们不需要只靠它来表达爱意。
只要能陪在对方身边就很开心了。
最后一盏床头灯熄灭,人需要时间来适应光线的变化,那几秒里看什么都是一片纯黑。
浓重的颜色让江霁初大胆起来。
他用嘴唇在谢寄脸上蹭了一下,轻声开口:“再次恭喜你恢复味觉。”
谢寄笑道:“算是幸运吧,五个关卡里有两个能提升体质,一个能提升感知能力。”
江霁初:“你是心因性的,能恢复还是因为你能够坚强走出来。”
谢寄抱着人沉默了会儿:“你还记得我们在密道的时候,我开枪打焦舸时不小心射偏的那枪吗。”
射击只是瞬间的事,密道昏暗,焦舸又在不断奔跑,正常人能打中目标就不错了,何况谢寄还要射中自己之前射出的弹孔。
如果不是他自己说出来,没人能发现子弹其实是偏了的。
江霁初:“那一枪怎么了?”
“焦舸后背上有一块红色的海浪胎记,和小远背上的那块很像,”谢寄,“在祭坛中我的体质和感知能力不断增强,加上我本身也有挣脱枷锁的意思,那一枪算是彻底将枷锁崩开了吧……”
江霁初跟着记了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块特殊的胎记。
电光火石间,一段尘封的记忆涌上脑海。
他脱口而出:“我见过那块胎记,在现实世界。”
谢寄一惊:“什么时候?!”
海浪样子的胎记本就罕见,何况还是瑰丽的玫瑰红,当年谢杨两家竭力在海中搜寻杨远的尸体,可公海太大,搜寻起来手续繁琐不说,海中又有食肉鱼类,只捞上来半截绑匪,杨远却是始终没有找到。
难道说……
江霁初努力回忆着。
那好像是一段很久远,甚至被人为刻意压在识海深处的记忆,直到谢寄提起胎记,才打开机关般破除迷雾露出真容。
他应该是无意间帮了一位比他当时小两三岁的少年,少年的监护人为表感谢,送了他一些礼物,还说要给他算一卦。
他现在才反应过来,监护人和谢寄是有点相像的,只不过谢寄偏向儒雅的正人君子,监护人却长着一双勾人的桃花眼。
夏日的深巷中,垂柳下,监护人掐掐手指,神色颇为有趣:“没想到你还与我有缘。”
他没听懂:“有缘?”
监护人:“确切的说,是和与我血脉相系的人纠缠甚深。”
江霁初本该觉得眼前的监护人是个骗子,扭头就走,可不知为什么,监护人口中虚无缥缈的话听起来极具说服力,大概是对方神棍气质太能唬人。
监护人:“你前十九年都不怎么如意,但在十九岁那年,你将迎来新生。”
江霁初那年十七岁:“还有两年,什么新生?”
监护人却摇了摇头:“不是两年,是九年,会有人不远万里,刀山火海,闯入地府也要救你。”
江霁初听得心里不知什么滋味,他活的好好的,怎么还需要人下地府去救?
而监护人不欲解释,伸出食指在他眉心一点:“等到了合适的时候,麻烦你告诉那个人,你见过我。”
说完拉起身后少年的手就要离开。
江霁初追问:“你叫什么名字?”
监护人摆摆手:“我也不知道,但那个人应该知道吧。”
少年问监护人:“你为什么不直接去见?”
监护人:“天机不可算尽,一切皆有命数。”
有风穿巷而过,撩起监护人衣摆。
在监护人后腰上,有一块玫瑰红的海浪胎记。
江霁初掐去了九年那一段,讲完回忆后,和谢寄的表情都有点复杂。
原来谢寄心心念念了那么多年的表弟不仅活了下来,还成了个神棍,身边甚至带着个不知道哪儿拐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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