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遂猛地抬眸,以往被温和占据的眼睛,此时尽是冷厉:“他叫陆行,我希望你能记住,如果你还想跟我谈论陆行的话。”
“哦?你在意是这个。”马洛里面露一丝惊讶,好像没料到阮遂不在意自己安危,居然在意自己对陆行的称呼。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笑得越发开心:“你还真是没变,好似对谁都温柔似水,实际上却是只在乎自己在意的人。只要是你在意的人,你就算用自己的命换也在所不惜。真不知道该说你是无情,还是说你是这天底下最重情重义之人。”
“你很了解我?”阮遂声音里不带任何情绪,“我和你不熟。”
“你怎么知道我们不熟?”马洛里走到阮遂身前,突然俯身贴近阮遂耳边,用只有他俩能听见的声音,暧昧说,“我可是看了你好多年,多到有两辈子那么多。你是我亲自挑给——陆行的。”
‘亲自’两个字,马洛里加重读音,温热的气息顺着耳廓传进阮遂耳朵里,令阮遂骤然有种作呕的冲动。
阮遂推了马洛里一把,马洛里被推得后退两步也不生气,靠在身后的桌子上,低低笑了起来。
“别生气,但你确实是我挑给陆行的,你们能相遇、相爱,你得感谢我。”
这句话马洛里说的十分不要脸,看向阮遂的目光中不自觉带上了一抹诡异的慈爱:“陆行体内有我的基因,算是我的孩子,你既然喜欢陆行,作为父亲当然会保护你。但你也要发挥你的作用,把陆行给我带回来,让陆行永远不能离开我。”
“做梦!”阮遂漂亮的眼睛眯起,看向马洛里的眼神里带上了一抹轻蔑,“你们抓我不只是因为陆行吧,还有——”
阮遂突然灿然一笑,紧接着面色阴沉下来,直视表情惬意的马洛里,冷漠道:“你确定你能做主?不用问问你身后的主子,比如说那个之余先生?”
阮遂的突然一击瞬间让马洛里变了脸色,但很快马洛里就调整好表情,灰色的眼睛里再次染上笑意,语气温和地像是哄不听话的小宝宝一样:
“先别急着拒绝我,也别疏远我,相信我,你很快就会来找我,只有我才能让你更加了解陆行。”
像是想到了什么,马洛里对着阮遂挑了挑眉:“我手上有很多陆行的小时候的影像资料,你想不想看?他小时候非常可爱,什么不懂的时候还叫过我爸爸,哎——”
马洛里叹了口气,眼睛里全是遗憾:“可惜长大一点后就不再这么叫我了,可能是跟那些叛逆的小孩一样吧。”
“你可真是个糟糕的爸爸。”阮遂看不惯马洛里这副惺惺作态的表情,出言讥讽,“有你这样的爸爸,没有哪个孩子能不叛逆。陆行还是太温柔,如果有人那样对我,我早就把他的脑袋揪下来当球踢了。”
“不不不,”马洛里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低沉的语调好似大提琴,“有句古话说得好,玉不琢不成器,我这是为了他以后可以逍遥自在,而且你怎知他会遭遇这些不是因为你。”
马洛里笑容带上一丝深意,看着阮遂的目光变得幽深,他也不说话,就那么盯着阮遂。他了解阮遂,知道在对于陆行的问题上,阮遂会不吝开口。
果然,下一秒,马洛里就笑出了声,他听到阮遂隐藏在稳定语调下的颤抖。
“你什么意思?因为我?”
“对,就是因为你,这世上唯一一个SSS级治愈者。”
说完这句话,马洛里站直身体,敛起笑意,像个真正的长辈一样轻轻拍了拍阮遂的肩膀。
“你先休息吧,还有很长一段路程要走,你要保存好体力,等到了地方需要你展现自己的能力。你记住,只有你展现出他们想要的能力,才能等到你想等的人。”
阮遂怔怔地看着马洛里离去的背影,心乱如麻。他直觉马洛里说的是真的,陆行的遭遇真的可能因为自己而起。
他和陆行曾经分析过,研究所在陆行身上的那些实验都是为了得到SSS级治愈者,而他就是SSS级治愈者。马洛里又说他比照片上好看、观察自己好多年、为陆行挑选等等话语,都是在告诉他,他们很久之前就知道他的等级,并开始监视他。
但那时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并没有带自己回来,而是选择创造出陆行,还把陆行放出去,就是为了与他相遇。
没错,陆行的出逃不是偶然,是有人故意放陆行出去!
这个人也不是别人,正是陆行的缔造者马洛里·基尔。否则,他不会说自己是他特地为陆行挑选的。
不过,听马洛里的口吻,这是他自己的决定,他背后之人好像并不知道这件事。马洛里和他背后之人也不是一条心。
至于马洛里为什么和他背后之人不是一条心,阮遂不想知道,无非是利益相悖等原因。
但他现在可以肯定,陆行二次基因崩溃马洛里应该可以解决。他没有解决,而是任由陆行陷入假死状态,就是为了研究所权利纷导致基地被毁时放陆行走。
陆行能在那个时间醒来也根本不是他运气好,更不是什么巧合,是马洛里早就设计好的。
这么推理下去,那些因为基地被毁被带走后,又被联邦军队拦截下来,因此暴露了神秘研究所的实验体,是不是也是马洛里计划里安排好的?
如果是,马洛里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只是突发善心?还是——
还是说,他并不是陆行印象了看到的那样?
“不会吧?难道我们错怪他了?”阮遂喃喃,他迷茫了。
马洛里的话、肯特的话、那些事实堆叠在一起,就像重重迷雾一般将他紧紧包裹,令他无法看透迷雾外的本质。
但很快,阮遂就反应了过来。他不相信马洛里有那么好心,施加在陆行身上的种种痛苦做不得假,就算马洛里做了那些事情,也只能代表他想要的与他背后之人不同。
所以,不管是顺势毁了基地放走陆行,还是让帝国联邦知道JR研究所的存在,都是马洛里到达自己目的的手段。
他现在无须纠结马洛里的用意,只要小心求证马洛里是不是真的和背后之人不是一条心就可以。这样他可以暂时选择和马洛里合作,让自己不至于孤立无援。
如果可能,尽快搞清楚背后之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不是什么天真的小孩儿,JR研究所的研究方向和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也不是那种期待和平,让他催熟异变体之皇,再和异变体之皇融合带着异变体一起去死的类型。
这些只是包裹真正目的的外衣,他要做的就是将“外衣”一层一层剥开,也不枉被抓这一场。
想通这些,阮遂心中镇定许多,摸着手腕上和陆行一样的银白色联络器,低声自语:“陆行,你可不要莽撞,我会努力保护好自己等你来带我回家。”
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阮遂倒在床上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另一边,陆行像是跟阮遂心有灵犀一般轻轻抚摸自己左腕上的银色联络器。这是他和教官共同拥有的东西,也是被家人承认的证明,陆行很珍惜。
他现在心神不宁,那些外人看见的沉稳、冷静都是他伪装自己的盔甲。只剩他自己的时候,内心的煎熬如万千爬虫啃食,只有触碰这只冰冷漂亮的联络器时,他才能有片刻安心。
“教官,你一定要等我。”一滴水珠落在光亮的表盘上,冲淡了陆行不小心留在表盘上的红色印记。
陆行用手背抹了一把脸,再次恢复成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才在车子靠边停下后,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总统府位于帝都南面,依山傍水,周围环境安静却不偏僻。一路上不知道名的、对人类没有威胁的小黄花迎风摇曳,称得总统府内外生机勃勃。
总统府外安保严格,凡是进入总统府的人不但要有拜帖,还要被搜身。陆行也有拜帖,但他没有被搜身就被人直接带入总统府。
那人不是别人,是上辈子差点就弄死陆行的乌青。
迎新晚会那次巫缙身边没有乌青的身影,陆行还以为是自己重生产生的微妙蝴蝶效应把乌青蝴蝶了,现在看来当时只是乌青有事,没有跟在巫缙身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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