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辛倒是也没觉得奇怪,“人们在说起事情的时候,往往会下意识将事实进行加工,让自己成为更占据言论高峰的那一方。”
“比如说一对夫妻离婚,男方诋毁女方懒惰,女方指责男方不顾家。”
“我刚才说的只是那对夫妻的一面之词,我一开始就保持着执意态度。所以你在孤儿院里听到的是什么版本?”
周广:“这个小女孩在孤儿院里的表现一直很好,就算孩子是在孤儿院,也是需要上学的。那些孤儿院的工作人员说起她,都说她成绩一直不错。当初被这对夫妻俩领养之后孤儿院还能够收到这个小女孩的消息。那个小女孩还给孤儿院邮寄过明信片和成绩单,她转入新学校起初因为不适应的确成绩差了一段时间,但本身底子好,很快又跟上了。”
“我之所以对这个小女孩印象最深刻,就是因为她在孤儿院表现很优异,让孤儿院的工作人员都念念不忘。”
李沧山:“如果她这么优秀的话,为什么没有被领养走了呢?按理说像她这样的孩子,应该会很招人喜欢吧,不至于都到了十一岁还待在孤儿院里。”
周广:“好问题,我是不是没告诉过你们,这个小女孩哪儿都好,但是有一点缺陷。”
李沧山眨了眨眼睛:“自信点,把‘是不是’去掉,你真的没告诉我们。她有身体残疾?”
周广干笑一声:“其实也不严重,她跛脚。”
李沧山瞬间明白了,“所以不管她表现得多好,都很难找到收养的家庭。因为来领养孩子的人大部分还想找个身体健全的孩子,原来如此。”
周广:“这可能也是她当初被亲生父母抛弃的原因吧。”
“周广。”三人说话的时候百里辛一直在望着列车的方向,“你在孤儿院的时候,有没有听说这个女孩的血型之类的话题?”
周广认真回忆后摇头:“没有,不过我知道这个孩子每人都有一个健康档案,里面详细记录了这些孩子的身体状况,体重、年龄、姓名、性别、视力、血型等等。当然,养父母也要提供健康证明,如果有传染病的话是不允许领养孩子的。”
“你问血型,难不成是怀疑器官贩卖或者移植?”李沧山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表情也瞬间严肃。
百里辛:“我只是往几个可能怀疑的方向考虑。如果这个小女孩跛脚,那对父母的很多话都立不住。他们说当初收养这个小女孩是想让她帮扶柴立,可她本身或许更需要别人帮助一点。如果要照顾柴立,他们找更健全的孩子更好一些。”
“而且他们现在五十来岁,柴立二十来岁,算算年龄,他们也不是五六十岁才有的柴立,如果柴立当时没什么问题,为什么会考虑这么长远?是不是太奇怪了?”
周广:“你怀疑柴立当年就有身体问题?收养这个孩子是因为看中了她的某个器官?”
百里辛:“只是找到不合理的几个点,然后做出合理的推测。”
“这个国家禁止器官买卖,如果是这样,他们只能通过地下黑诊所。”李沧山严肃道,“我曾经参加过很多起任务,其中就有好几次是打击地下器官贩卖机构。那些人简直丧心病狂,他们有一个庞大而隐秘的圈子,卖家、买家、中间商全都有。”
“在这个圈子里,只认钱,不认人。有些人为了眼前的一点钱财可以出卖自己的器官,这还算是买卖自愿的,但里面大部分器官提供者根本不是出于自愿。”
“那是阳光之下躲在阴暗之地的非法交易。”
“很多订单并不是来自国内,而是横跨大洋大洲,一旦交易达成,我们甚至很难追查器官转移的路线。”
“很多人想要多活两年,明明有正常渠道的器官提供平台,却更青睐于年轻的器官。我曾经参与过的一起案件里面,这些器官商人就将目标瞄准在了孤儿院、留守儿童这些群体当中。他们会伪装成医护人员提前以体检的名义提前为这些孩子抽检,和购买者的配型匹配后就会找合适的养父母出面领养这个孩子,留守儿童则是直接找个机会带走。”
“养父母大部分会挑选国外人士,这样一旦出国,源头更难追查。”
“我当时参与查获的那一起器官贩卖案件就是跨国作案,当时我在房间里发现了很多人,他们都是即将被拿去器官的商品。因为器官和其他东西还不一样,一旦从人体身上脱离只有很短的保存期,所以还要看购买者那边的情况来安排时间摘取器官。”
“那被割掉奇怪的受害者呢?他们会怎么处理?”周广皱眉问道。
李沧山:“有的会打了麻药后缝合伤口,再把他们扔到陌生的地方自生自灭。这还算好的,他们只是想要器官,不想要人命。但事实上,很多人干着这种吃枪子的营生早就把灵魂出卖给了魔鬼,为了不暴露自己和不给自己添麻烦,他们更愿意直接抹杀掉受害者。”
小女孩的嘴里硬生生挤出了一个“草”。
“我用蝴蝶标本为引子引出过‘蝴蝶’这个话题,但是他们一家都没什么反应。”百里辛目光在站台上随意一瞟,看到了站台中间的便利店,“等我一下,我去买点东西。”
周广和李沧山看着百里辛离去的背影,面面相觑地对视一眼。
百里辛两分钟后就出来了,手里还多了个东西。
看清百里辛手里的东西后周广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眼神晦暗地盯着百里辛:“辛神,你买这个干什么?”
青年笑吟吟摇晃着手里的蝴蝶发卡,“解铃还须系铃人,我没有办法唤醒他们的记忆,或许你能。不是飞蝶入林吗,你戴上这个蝴蝶发卡,说不定能刺激到柴立想起些什么东西。”
他晃了晃手里的发卡,半黏在夹子上的镶钻蝴蝶立刻乱颤地摇曳起来,仿佛活了。
周广满脸都写着“不愿意”,但想到要完成任务,还是伸手接过百里辛手里的发卡,在两人殷切的目光中别上了发卡。
李沧山发自内心地赞叹一声:“真可爱。”
周广:“……”
我原以为“可爱”这词和我此生无关!
这个站台的停靠时间是一个小时,三人又在站台上听李沧山讲述了他这段时间的经历以及要完成的任务,不知不觉马上就到十二点了。
外出放风的人陆陆续续回到了火车上,站台上除了工作人员,只剩下三三两两的客人。
风乍起,带起阵阵凉意。
周广道:“我们也进去吧。”
百里辛&李沧山:“好。”
三人检票回到车厢的时候,时间到了十一点五十八分。
三人道个别,周广和李沧山朝着中等车厢走去。
百里辛却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懒洋洋靠在车厢的另一侧,目光出神地盯着面前敞开的火车门。
头顶的喇叭里传来温柔的女播音提示,“尊敬的乘客们,开往藏山的XX-4948号列车即将发车,火车将在两分钟后关闭,请还没有登车的旅客们尽快登车。请已经登车的所有旅客朋友们站稳扶好,火车启动时将伴有轻微颠簸。”
百里辛盯着门口,好看的眉峰轻轻聚起。
S419M:【想什么呢宿主大人?】
百里辛:【不管是通过乘务员的描述还是乘客们的买票情况看都能看出,这列火车很抢手,座位应该是爆满的才对。但我今天去后排找周广的时候,发现座位还空了三分之一。刚才有一部分下车了,但是上车的人和下车的人基本持平。这列火车只在三个站停靠,都第二个站了还没有人上车,难不成都赶在第三个站上车?】
S419M:【有没有可能是饥饿营销?为了营造出一票难求的假象,只放出三分之二的票出来?】
百里辛没有回话,只是呆呆看着面前的车门。
眼看着距离关门的时间缓缓靠近,就在时间仅剩下最后一分钟的时候,一只苍白的手忽然抓住了火车门框。
百里辛瞳孔微怔,接着一张过分苍白的女人走进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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