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正准备亲在酆黎的眉心,余光里一个透明的利器,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他们。
祁徽战斗多年的肌肉记忆在那一刻的速度超过大脑的反应速度。
双手拦着酆黎在空中斜着打了个旋,堪堪躲过那个东西。
可是,那个东西依旧在祁徽的手背上留下一道血痕。
再次稳住身形,祁徽和酆黎才看清楚冲向他们的东西是什么。
流畅的形状,薄却坚韧。
是虫翅。
意识到这一点的酆黎和祁徽,整整齐齐抬头看下方。
最先从地面爬出来的那一只虫,背后的虫翅只剩下一只,而他,正咬牙去撕扯剩下来的那一只。
同时,周围的所有虫都开始了相同的行为。
酆黎:“他们……这是……”
祁徽:“跟你学的。”
酆黎:“我不是,我没有,我用的可是别的虫的,可不是我自己的。”
意识到他们要做什么的祁徽,带着酆黎就是一个俯冲,极速下降。
就在他们俯冲的同时。
三百多只虫翅冲着酆黎和祁徽就飞了上来。
祁徽只能用双手保护酆黎的头,在密集的虫翅中躲避。
这是地面上的虫逼迫他们降落。
可是,为什么不再半空中攻击呢?
祁徽来不及仔细思考,看准地面上一个相对比较空旷的地方,带着酆黎降落,顺便一脚踹开距离他们最近的一只虫。
降落到地面,浓烈的血腥味就铺面而来。
第二只虫翅,也被硬生生折断,这次没有扔,他们把双翅紧紧握在手里。
四面都是意图攻击他们的虫,酆黎从祁徽的怀里出来,和祁徽背靠背,一起戒备。
一只双眼猩红的虫率先向酆黎发动攻击,酆黎反手先把身后的祁徽推向一边,然后蹬着地面向上一窜。
窜起半个身位,那只虫也就弓着身到了酆黎前方。
那只虫举着虫翅就要砍向酆黎的双腿,酆黎双腿一缩,在虫翅挥过来的同时,脚尖在虫翅上一点,借力又是一窜。
这次酆黎在空中翻了个身,直接跃在那只虫的正上方。
身体下落,酆黎踩在那只虫的双肩。
那只虫被肩上的重量向下一压,身体弓的更厉害了。
酆黎没有给这只虫继续攻击的机会,抬脚踩在他的头上,用力下压,这只虫就被酆黎踩倒在地。
“嘭!”
那只虫脸朝下被踩进废墟,手里握着的虫翅被振落在地。
酆黎向前一步,脚尖一挑,虫翅被他握进手里。
一个回身,把正准备爬起来的虫,用虫翅钉进了废墟里。
酆黎攻击的是心脏,很痛快地送走了这只虫。
祁徽被推开的同时,也感受到了突然发起的进攻。
侧面一只长着触角的虫双手握着虫翅就刺了过来。
只见祁徽身形一扇,瞬间就到了触角虫的眼前。
一股强大的压迫力直接让触角虫的脑血管炸开,他连抵抗的能力都没有就死去。
祁徽接手他的虫翅,斜前方就是同样拿着一只虫翅的酆黎。
看着下手利落的酆黎,突然觉得这三百多只虫也并不是说呢么难事。
可是就在祁徽稍稍松口气的时候,废墟里又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就在这些虫的中间,又有许多高污染体破土而出。
酆黎后退几步抓着祁徽的手臂:“你马上飞出去!”
“如果只有高污染体,我离开,绝对不会一丝犹豫。”
酆黎抬头看着祁徽的眼睛:“柔弱是我装出来,我能处理这些,你快出去。”
祁徽的眼睛里却又一种酆黎看不懂的情绪,看的酆黎心里发酸。
祁徽握上酆黎手,很用力很用力。
酆黎感到很疑惑:“你……怎么了?”
“我信过一次了,不会再相信第二次了。”
酆黎眨了几下眼:“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
祁徽还没来得及回答,侧面就有一只虫攻击过来。
祁徽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过去,直接就用精神海压迫解决了他。
而这只虫倒下的同时,就被酆黎一脚踹出去,砸翻了不远处的几只高污染体。
酆黎回头,继续劝说祁徽:“这一批高污染体藏的这么深,肯定不是解决掉他们这么简单。
虽然说你是死是活对我来说没什么差别,但是我承受不起其他更严重的后果。”
比如,祁徽的魂魄被什么类似黑斗篷虫的带走,那一天也变成了怪异的高污染体,又或者像本诺他门,遭受惨无人道的待遇。
祁徽完全听不进去:“分头行动,我来解决这些活着的,高污染体交给你。”
酆黎:“你身在其中!就是不接触高污染体,你也会受到影响……”
祁徽像是不再想继续听酆黎劝他,松开抓着酆黎的手,直接向后一推,把他推进了虫群,而他自己,则转转身从另外一个方向进入虫群。
酆黎想追出来,可是迎面就是祁徽从另外一个方向扔出来的高污染体。
周围爬出第二波高污染体的洞里,又接连爬出第二波虫来。
周围密密麻麻站满了虫。
酆黎只觉得脑袋充血发懵。
“祁徽!好歹让我跟着你!”
祁徽没有响应,只有不断砍断肌肉组织的声音。
一种强烈的不安感环绕这酆黎,他顺着声音,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到祁徽的身影。
可是周围的虫和高污染体越来越多。
更让酆黎觉得奇怪的,是这些虫和高污染体,面对祁徽和酆黎,似乎没有一点攻击的意图。
他们就像是砧板上的肉,任凭他们砍杀。
但是,一旦他们俩有离开这一片区域的趋势。
这些虫就会开始想办法进攻。
周围的环境,从只有他们两个砍杀声,到逐渐出现的虫族的“吱吱”声。
这些虫族是在交流什么?传递什么消息吗?
在随手砍掉一只虫的头颅时,酆黎的不安感达到了顶峰。
已经有好一会儿没听到祁徽的动静了。
可能是祁徽再也没办法行动了,或者是他们距离很远,也可能是周围的虫叫声太吵,阻隔了他的听觉。
“祁徽!”
没有任何回应。
而就在不远处的祁徽,压根就没有听到这一声。
口袋里的终端收到路明的通讯请求。
路明亲自带着护卫队过来了。
祁徽:“别让任何人进来,这里有数不清的高污染体。”
路明看着显示器上的红点,从密密麻麻的红点,逐渐的,整个区域就成了红色。
路明:“你快出来,我已经上报军|部,马上就有人来接手了!”
“我不能出去,”祁徽说话的声音已经有点颤抖,“疏散群众,让护卫队退远。”
路明很想进去救人,可是他自己也清楚,不能这么做。
如果连祁徽都出不来,那他进去也是送死。
更何况,他现在身上还有身后无辜群众和护卫队的人。
没有必要带着大家一起送死。
通讯一直没有挂断,祁徽一直听着路明这边的动静。
等到路明在终端那边说出“已经撤退完毕”的时候。
祁徽把手中的虫翅掼在地上。
握着虫翅的那只手,手心手指已经被虫翅锋利的边缘划伤。
手心一手的红血,手心里沟壑纵横,一时分不清楚是掌纹还是伤痕。
收在身后的双翅倏然展开,点点荧光从祁徽四周扩散。
荧光漂浮在虫和高污染体之间,像极了在草木间雀跃的萤火虫。
荧光扩散,又向同一个方向汇聚。
等到酆黎感觉自己被荧光围了一圈的时候,抬头就看到了正在缓缓升上半空的祁徽。
荧光从祁徽发散,又在酆黎身边汇聚。
酆黎的头要炸了一样,眼前的场景有种诡异的熟悉感。
从内心深处蔓延出来的疼痛是从来没有经受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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