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采秀气的眉毛皱起来,咕哝了一句:“很紧吗?”
裴曜额角冒出的汗将额发湿成一绺贴在鬓角,浑身上下紧实的肌肉紧绷得开始发颤,手臂肌肉隆起的轮廓清晰。急促的呼吸滚烫发沉,似乎在弦断的边缘,随时随地都能暴起。
跪在床上的幽采稍稍敞开了腿,俯身,下一秒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蓦然被压倒,躺在大床上,双手被扼住压在床上,懵然不已。
裴曜呼吸急促,在黑暗中低着头,跪在床上,浑身发着烫。半晌后,他埋头在幽采的肩胛处,拱起身子,带着点难堪地喃喃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他的姿势很怪,上半身牢牢地靠在幽采肩膀上,像是暴晒后的旅人渴求疯狂水源一样将埋头于熟悉的香味与温热细腻的皮肉中,呼出发沉粗重的喘息。
但下半身却狼狈地很,跪在床上,撑起下半身,至始至终都不敢靠近幽采。
裴曜今天下半身是修身西裤,拓落的体型很好地将西裤撑了起来,显得腿格外长,但西装布料并不宽松,因此有些什么很容易便显现出来。
幽采懵然了一会,很快就被裴曜滚烫的喘息呼热耳廓,简直要被烫坏。
直到埋头压着他的人唇瓣擦过耳垂,在灼热潮湿的呼吸中,幽采渐渐分不清耳垂上的湿热触感源自呼吸还是源自唇瓣。
幽采喉咙动了动,仰头望着酒店房间的天花,觉得莫名有些热。
裴曜胸膛起伏剧烈,在一片漆黑中偏头,唇瓣碰到一截柔软的触感。
他知道,那是幽采的耳垂。
洁白的,细腻的,在阳光下还能折射出细小绒毛,同珍珠一样莹润可爱。
终究是年轻气盛,压着喜欢的人,暧昧氤氲的香气将大脑整个笼罩,在血气方刚之下生出疯狂的渴望,半是鬼使神差半是神魂颠倒地轻轻地衔住的耳垂。
他不敢留下齿痕,只敢微微张开唇瓣,在剧烈的心跳中浅浅含进小小一截耳垂,浅得就好像寻常人不经意擦碰到。
但哪里能满足得了,就像饮鸠止渴,烈火烹油愈演愈烈,尝到那点柔软的甜头简直是杯水车薪,反而更加生出情迷意乱的疯狂渴望。
幽采被衔住的那截洁白耳垂反复被人迷恋地吮吸舔舐,滚烫的舌尖含得耳垂发红,留下潮湿的齿痕,只含进了一截耳垂,却让他生出被生生活吞了一样的错觉。
陌生的战栗感从耳廓逐渐蔓延开,舒服得让人感觉身躯都软了半截。仰着头望着天花板的幽采舒服得半眯起眼睛,脑子也开始渐渐发热,像是在太阳下泡着最舒服的温水。
湿热的吻痕已经密密麻麻落在耳廓后,喷洒出的呼吸依旧滚烫,在耳廓左下方落下吻痕后,胸膛剧烈起伏的裴曜强迫自己抬起头,双眼烧得赤红。
他喉结上下滚动几下,在黑暗中带着点喘,随后低头将额头贴在幽采手腕上,像只大狗闭着眼睛,强迫失控的自己平复下来。
不能在这种地方。
他们第一次接吻不能发生得那么稀里糊涂。
没有任何承诺,没有布置好的灯光玫瑰,甚至连告白都没有,在一片漆黑中以趁人之危的龌龊方式发生。
幽采从山里出来不懂这些,太过好哄骗,但他不能不懂。
裴曜闭着眼睛,沉沉地喘了一口气。
漆黑中,脑子有些热热的幽采奋力挪到床头,又奋力伸手从床头柜上的遥控器收纳盒里掏出一小片的铝箔包装,上面还印着超薄字眼。
“啪”地一声,酒店来了电。
裴曜有些慌乱地抬起头,一大串占了人便宜的解释在脑海里转了又转,试图拼凑成一段容易叫人原谅的话。
大床上的雪白被单发皱团成了一团,原本乖乖在他身下的人早已经不见踪影。
额发已经被汗水湿透的裴曜忐忑抬眼,看到盘腿坐在床头的幽采,低着头,手上拿着一片铝箔包装的小方片,正要咬开包装。
快捷酒店遥控器盒里经常塞着几片计生用品,质量不太好,正巧幽采摸到了是薄荷味。
他盘着腿,皱了皱鼻子,咕哝了一句说薄荷味的不太喜欢。
裴曜倏然像是被雷劈傻了脑子。
幽采正低头准备咬开铝箔包装的小方片,就被眼疾手快的裴曜一把抓了下来。
幽采:“?”
裴曜面红耳赤地抓着那片包装,心脏跳得几乎快要蹦出嗓子眼。
下面几乎石更得发疼。
幽采望着他沉思片刻道:“你想自己动手打开吗?”
他纤长白皙的小腿将雪白发皱的被单踹到一旁,有些高兴道:“也可以。”
裴曜呼吸急促道:“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
他半跪在床上,浑身的血一下就冷了下来,带着几分狼狈难堪喃喃道:“我不是奔着这个来的……”
幽采抓着裴曜的胳膊,鼻尖泌出了点汗珠,热热的脑袋有些听不太懂他说的话,懵懂地望着裴曜。
裴曜深吸一口气,嗓音有些抖说自己是有了点反应,但绝不是为了这方面才对他好的。
他急切地俯身,眼睛还有些红道:“我跟薛年不一样。”
“你不要把我当成他好不好?我跟他不一样的。”
“他是为了那种事来,因为那种事对你好,我不是,我是……”
到了最后,裴曜嗓音已经发着颤:“我是喜欢你才对你好的。”
他以为幽采是想报答他,又察觉到他的生理反应,才会去床头柜摸来计生用品,想用此来报答。
毕竟前段时间的薛年又是送包又是送表,打着对幽采好的旗号,最后却要幽采付出身体的代价来报答。
裴曜半跪在床上,抓着幽采的手腕,带着点难过喃喃:“我每天给你送饭,跟你聊天,是因为喜欢你才这样做的,是我自愿的。”
“当初在金阙舍碰到你的时候,我对你一见钟情。”
“你知道吗?以前我跟朋友说过金阙舍后路那条道树上莫名其妙挂灯带,晚上灯带亮的时候土得要死。”
“我朋友也说树上灯带一挂,到了晚上,金阙舍后头亮起来像公园一样,白瞎那园林的设计了。”
“后来那天晚上我在金阙舍碰到你,你蹲下来跟我说话的时候,后头的灯带一下全亮了,你望着我问我怎么了的时候,我那时候就一见钟情了。”
裴曜越说越难过,赤红的眼眶酸胀起来:“我真的不是为了那种事才对你好的。”
“你不用对我做这种事情,现在不用,以后也不用。”
“我喜欢你,是自愿对你好的。”
他现在真的恨不得一巴掌把立起来的玩意摁进土里。
如果不是这东西,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刚才昏了头做出些鬼使神差的举动,幽采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脑袋热热的幽采愣了一下,迟疑地望着面前人。
好一会,他才小声地重复道:“喜欢?”
裴曜酸胀的眼眶又红了一圈,低哑道:“对,喜欢。”
“想跟你每天都待在一块,喜欢你身上的味道,喜欢听你说话,看到你不吃东西我就着急,你发的朋友圈每一条我每天都要看上好几遍。”
“从小到大第一次那么喜欢一个人。”
每天想得翻来覆去睡不着,甚至会打开聊天记录,重头把聊天内容看一遍。
哪怕得到了同意试试看的讯号,依旧是小心翼翼得不敢太过靠近,但又控制不住自己,于是衍生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糟糕至极。
幽采耳朵里听到的:“@#¥!喜欢你的味道¥%!#”
他怔然了一会,忽然就脸红了。
虽然他对裴曜说过很多次喜欢裴曜身上的味道,但是这似乎是第一次裴曜主动地对他说喜欢他的味道。
幽采红着脸,脑袋热热的小声问裴曜:“真的吗?”
裴曜:“真的。”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幽采露出个笑,对他软软地认真道:“那我也喜欢你。”
“你是这个世界上我最最喜欢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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