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禾晔要伺机报复自己,赶忙解释:“禾老板,刚刚全是罗总说的,我可没那么认为,我是诚心请你过来的,我也是给人打工的,禾老板可不能为难我……”
“如果你们再挖出七具棺椁,就说明这是一个鬼门关。”禾晔打断他:“一座商业大厦建在鬼门关上,你觉得最后能有什么好下场?”
“就算你们把棺椁挪走,破坏了鬼门关,靠着人命堆积把大厦建起来,这里的阴气也会让大厦里上班的人经常性撞鬼,甚至霉运缠身。”
“还有,马上中元节了,到时候你最好提前一天给员工三天放假,不然可能会出事儿。”
禾晔说完,快步离开。
邵阳磊喘着粗气,在后面大喊:“禾老板,我让司机送你!”
他赶忙掏出手机,给司机拨去电话,让对方开车进来接人。
邵阳磊望着对方走远的身影,暗叹道:真是夹在中间难做人呐。
他转身走回休息室,刚推门进去,就听到里面传出气愤的声音:“简直就是胡闹。”
“那男生看着也就二十来岁,能看出个屁呀。”
他见邵阳磊进来,没好气道:“老邵,你怎么回事,平时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能被一个小屁孩给哄住?”
“之前我不是给你介绍了一个郭大师吗,你怎么不去找他?”
邵阳磊叹气:“罗总,我找了,郭大师说咱这块地阴气太重,不建议盖楼,我这不是没办法,才想到了禾老爷子嘛。”
“其实这禾老板并不像您说的一无是处,他刚才一过来,就提醒我让一辆挖掘机停下,说它要出事儿,我这边还没吩咐下去呢,那台挖掘机就真出事儿了。”
“你不信可以问赵监工,他当时在场。”
赵监工立马附和:“对,感觉禾老板是有点本事的。”
“哼,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罗总依旧不相信:“我不否认他身上有一些本事,再怎么说也是禾老爷子的孙子,但比起那些有名气的大师,他显然还不够格。”
“老邵,你还是去请郭大师吧,看他有没有什么处理办法,实在不行求他引荐一下其他有本事的大师,他是玄术协会里的人,肯定认识不少有本事的同行,钱不是问题,主要是赶紧把这个麻烦解决掉。”
邵阳磊听出对方这是想把麻烦推给自己,立马苦下脸道:“罗总,这种事儿还需要您来联系呀,我哪认识什么大师呀,而且我和郭大师接触不多,没有那么大面子,能让他给我引荐其他人呐。”
“您忘了,郭大师也是您引荐给我的呀。”
罗总听出他话语里的拒绝,脸色立即沉了下来,刚要说点什么,赵监工的对讲机突然响起:“赵监工,挖到棺椁了!”
这一声直接让坐在椅子上的罗总瞬间弹起:“什么棺椁?”
“之前那两具棺椁不是被挪走埋了吗?”
赵监工解释:“不是之前那两具,是新挖出来的棺椁。”
罗总皱眉:“之前考古专家过来不是说这不是墓吗,哪来这么多棺材?”
邵阳磊接话道:“是,但刚刚禾老板说这下面应该是有九具棺椁,中间还有一块大石碑。”
“除了之前两具棺椁,现在下面还埋着七具。”
“他刚刚把这七具的棺椁位置全部标了出来。”邵阳磊说完站起身,说道:“走吧罗总,出去看看。”
罗总脸色难看,站起身领头出去。
他们还没走到新挖的大坑前,吊塔已经勾着绳子把一具大棺椁给吊出来平放在地上。
罗总看着黑漆漆占满湿泥土,有些破败的棺椁,吩咐工人道:“你们给它打开。”
邵阳磊问:“罗总,不请那些专家过来吗?”
罗总沉着脸:“人家上次过来不是说了,这些棺椁不具有考古价值,让我们找个地方埋了。”
“打开看看,是不是跟之前一样是空棺。”
几十个工人费力的把外层棺椁打开,又撬开里面的棺材盖,看到棺材里面空荡荡,与之前一样,并没有尸体。
罗总看完后,沉思半秒道:“继续挖,既然是空棺,就给它们换个地方埋算了。”
“等全部挖出来了,找道士来做一场法事,去去晦气。”
邵阳磊脑海里响起刚刚禾晔说的话,脸色难看,明明头上顶着烈日,却感觉一股阴冷气往自己身上钻。
其实这不是错觉,如果他们打开了阴阳眼的话,就能清楚看到新挖的大坑里同样往外散发着阴气,在烈日下却能久久不散。
邵阳磊、罗总、薛助理、贾工、以及周围的工人身上,全都被阴气缠绕,原本两肩应该旺盛的阳火却变得微弱。
更巧的是,时间不知不觉间到了正午十二点,正是阳极生阴的时辰。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停着一辆挖掘机,正是禾晔说的不能动的石碑处。
几个黑白无常凭空出现,正要快速离开,突然瞥见远处的棺椁,露出惊色。
这鬼门关是他们阴差经常出入的地界,勾魂的无常鬼一天不知要走个多少来回趟,现在看到自家大门被挖,几只无常鬼瞬间怒火攻心。
只是眨眼间,他们就飘到了这群活人身旁,正好听见其中一个男人说:“……等全部挖出来,找道士来做一场法事,去去晦气。”
“艹,挖了我们家门口了,你还嫌晦气!”
其中一个黑无常气的直跳脚,抬腿就朝那人踹了过去,结果整只鬼从男人身体里穿过去。
黑无常很不解气,甩了几下锁魂链,最后缠在那人脚脖子上,一个用力将人拉入大坑里。
在邵阳磊、薛助理他们眼中,看到的是原本站着好好的罗总,突然身体一歪,毫无征兆地摔入坑底。
“啊——!”罗总惊惧的惨叫。
其他几人赶忙喊道:“罗总!”
大坑是新挖的,足有十几米深,下面全是潮湿的淤泥、污水,罗总身上的白衬衫瞬间脏了,皮鞋里也灌满了污泥水,脸上、身上全是土腥气。
“艹!”
罗总的脸色黑如锅底,从淤泥里爬起来,薛助理、邵阳磊他们赶忙跑了下来,关切道:“罗总,您没事吧?”
罗总一抬头,看到坑边站着几十个伸着脑袋看戏的工人,怒骂道:“看什么看,都给老子滚远点!”
黑无常看着他发火的模样,得意的轻哼了声,骂了句:“狗仗人势的小瘪三。”
然后满意的哼着歌与同伴飘走了。
罗总被几人护送进了休息室,薛助理赶紧跑去打电话,让罗总家人送一套干净的衣服过来,邵阳磊、贾工、赵监工他们又是拿毛巾、又是端水的让男人清洗手上、脸上的淤泥。
“真是倒霉透顶了。”
邵阳磊问:“罗总,好端端的你怎么就滑坑里去了?”
“我哪知道,刚刚就感觉左脚腕上有一股拉力,一下子就给我拽坑里去了。”
这话说的几人面面相觑,一股拉力?
哪来的拉力?
-
了凡尘纸扎店内,禾晔正躺在太师椅里打盹儿。
今天一大早被人叫醒,刚刚下车又顺道吃了个午饭,这会儿有点困意上涌。
他接连打了几个哈欠,干脆闭上眼睛小眯一会儿。
牧夕璟过来时,正好看到对方睡着这一幕。
太师椅在阴凉处,有一下、没一下的晃悠着,上面躺着的男生侧着脑袋,下颌微收,双眼紧闭,睫毛浓密,樱红的唇微微张开,吐出浅浅呼吸。
左手攥着手机,随意地放在平摊的腹部。
熟睡中的禾晔周身没有了平日的疏离冷淡的气质,甚至有点像毫无防备的猫,藏起了锋利的爪子,变得可爱且无害。
牧夕璟一瞬不瞬地盯着禾晔的面容,不舍得移开视线,一想到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嘴角不自觉扬起,就连呼吸都不自觉放浅,生怕吵醒对方,惊扰了这份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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