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您很厉害。”
艾克斯轻抚过亲王绸缎般的长发,突然感觉自己像是在哄一只幼崽。
雄虫身体不比雌虫,很少的酒精就能让他们醉过去。
但又因为有着极强的精神力,能在醒来时清楚记起一切。
这就会给雄虫一种自己没喝醉、意识很清醒的错觉。
但事实上,雄虫醉得很厉害。
至少在平时,亲王绝对不会这样抱着他,埋在他肩头,声音又甜又软,用撒娇般的语调跟他说话。
“殿下,我带您回去休息。”
艾克斯说着,肌肉结实的双臂略一施力,将亲王从秋千椅上稳稳抱起。
身体骤然悬空,慕斯却没什么恐慌的感觉。
他茫然眨了眨眼,在发现艾克斯要将他从月光下抱走时,才开始挣扎起来。
“不,我要看月亮。”
醉虫挣扎起来是不讲理的。
慕斯胡乱踢着腿,白皙修长的手在艾克斯胸膛拍打抓握。
艾克斯乱了呼吸,拗不过亲王,只能将他放了回去。
并脱下身上的军装外套,裹在亲王身上,防止他着凉。
自己则站在一旁守着。
慕斯抬头看了看身旁站立的雌虫,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坐着的秋千椅。
他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一半的空间,然后伸手去勾艾克斯的手指。
在艾克斯低头看来时,对他笑笑,邀请道:
“来这边坐,我们一起看。”
艾克斯依言坐下。
亲王就贴了上来,霸道地抱着他的手臂,将脑袋靠上他肩头,蹭了蹭,双眼亮晶晶地往上看。
艾克斯艰难移开视线。
仰头看向天空的两轮明月。
雄虫的神经总是敏感纤细,粗神经的雌虫很难理解他们的想法。
就像艾克斯从不觉得这反射光亮的球体有什么好看的。
而他遇到的雄虫却都喜欢月亮。
亲王殿下是这样。
他记忆中的小雄子也是这样。
暗星域的日照时间很短,大多数时候,都是两轮交替出现的明月占据天空。
在某些特殊的时间段,还能看到双月凌空。
每当两轮明月一同出现在天上,小雄子就会缠着他出来,带着食物,在草地上用餐。
这其实很不安全。
用餐时是虫最放松的时候,袭击者也最喜欢挑这种时候下手。
可小雄子眼巴巴地看着他,他就怎么也狠不下心拒绝。
小雄子还那么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总不能一直困在地下,得经常见见阳光月光。
艾克斯说服了自己。
每次小雄子想出去,他就提前出门清场。
将附近活动的虫和异族武力劝离,又或直接清理干净。
“X,你知道月亮的传说吗?”
说这话的时候,小雄子正倚靠着他的手臂,双眼发亮地仰望天上的双月。
“传说……一同沐浴双月光辉的虫,会得到双月的祝福,永远永远地在一起。”
小雄子轻声说着,声音又甜又软。
艾克斯从未听过类似的传说。
只当是自己总是独来独往,缺少与其他虫的交流,不了解那些风俗虫情。
艾克斯不是会相信传说的虫。
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的虫,他更相信自己的力量。
但当小雄子倚靠在他身上,轻轻说着那些话的时候。
他不由自主地想去相信。
抬头仰望两轮明月,内心无比虔诚。
只是……他们明明一起沐浴了双月光辉,却没能永远在一起。
……
艾克斯从记忆中回神,不再看天空那无法施予祝福的月亮,垂下眸来。
却见倚靠在他肩头的亲王也没看月亮,而是专注看他。
那专注的目光让艾克斯耳廓发烫,眼眸颤动。
下意识想避开视线,却不知为何舍不得移开。
“殿下?”艾克斯唤了声,喉头滚动。
“月亮很坏。”
慕斯微扬下巴,抵着艾克斯肩头,深深注视着他的眼睛,声音缓慢而执着。
“于是,我将月亮捕获,从此,他只能照耀我,永远照耀我。”
听着亲王的醉言醉语,艾克斯的心不知为何颤了颤。
仿佛被捕获的不是什么月亮,而是他。
亲王注视着他,右手落在他心口,修长的手指缓缓攥住他的内衬。
明明亲王抓住的只是一件衬衫,艾克斯却感觉连心脏都被攥了住。
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被牵扯着,带来近乎疼痛的强烈情感,让他一时失去呼吸能力。
就在艾克斯要感到窒息时,天穹之上,炸开一朵明亮的橘色焰火。
慕斯转移了视线,望着天空那一朵橘色,开心地笑着,伸手指给身边的雌虫看。
“看!烟花!”
艾克斯眉头微蹙起。
并不是烟花,更像是飞船发生事故,爆炸了。
不过这与他们无关。
自有太空巡警和救援队去处理。
艾克斯收回视线,见亲王像有些冷一样往他怀里钻,就伸手将他揽住,低声劝道:
“殿下,时间不早了,回去睡吧。”
慕斯点点头,主动搂住艾克斯的脖子,任由他将自己抱走。
离开花园前,慕斯抬头看眼还未消散的焰火,抬手在艾克斯肩头拍了拍,像是抚去了沾染的灰尘或别的什么脏东西。
在艾克斯看过来时,他眨着眼睛,认真道:
“焰火能去晦气,以后就不会被脏东西缠上了。”
艾克斯:“?”
艾克斯觉得,自己不该尝试去理解醉虫的话。
醉虫是没有逻辑的。
艾克斯并不知道亲王的房间在哪。
原本守在门口的管家,也在他抱着亲王回来时不见了踪影。
他只能将亲王带回他在地下的那个小房间。
反正亲王也在这里睡了这么多天,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艾克斯将亲王放到床上,俯身为他除去外衣,又半跪在地上,给他脱去鞋袜。
做完这些,抬头想给亲王盖被子。
就见亲王半趴着,面对一个破损的蜘蛛布偶,眼眸低落垂下,嘴角紧抿,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
“殿下?”艾克斯试探着唤了声。
听到他的声音,慕斯扁了扁嘴,一头钻进被子里,用被子盖过头顶。
艾克斯又唤了几声,但亲王说什么也不肯从被子里出来。
像个置气的虫崽。
艾克斯在心中轻叹。
或许,雄虫本就是永远都长不大的虫崽。
亲王埋在被子里,肩头的位置微微耸动,看起来委屈又可怜。
艾克斯怎么也无法放下不管。
视线落在断了条腿的蜘蛛布偶上,艾克斯将其拿起,换了个问法:
“殿下,这布偶坏了,要丢掉吗?”
“不许!”
慕斯骤然掀开被子,露出脑袋,红着眼眶怒瞪他。
见雌虫将他的玩偶拿在手里,他翻身而起,就去抢。
先夺回布偶本体,还不忘将那条断腿也抢回来,一起抱在怀里,小心护着。
艾克斯任由亲王将布偶夺走。
见亲王护着布偶,身体紧绷,透着警惕的模样,他有些想笑。
一个老旧又常见的布偶而已,怎么那么在意?
或许真是醉迷糊了吧。
艾克斯本就无法对亲王狠下心,面对醉酒后收敛了许多锋利和爪牙的亲王,就更加心软。
他放柔声音,以不会惊到迷糊醉虫的轻缓语速,低声询问:
“那么,需要我把它缝好吗?”
想到自己连线都走不直的缝纫技术,艾克斯突然后悔提了。
他那技术,在没有条件的时候,用来缝缝自己的破衣服还好。
就算缝小雄子的衣服,他都怕粗糙的针脚扎到小雄子。
每次都要用带有软化功能的草液涂在缝合处,再亲手揉搓许久,直到缝合处变得平整柔软,才给小雄子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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