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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三个怨种前夫(182)

作者:妤芋 时间:2024-07-31 08:28:22 标签:沙雕 万人迷 狗血 ABO

  我们十二岁——柏砚母亲的丈夫死后,她拿走了赔偿金的绝大部分。柏砚则用余下的资金到外面租房住,他们母子就此分开。后来我和柏砚去军校了,他和他的母亲再无交集。

  我问柏砚,“去吗?”

  柏砚不感兴趣,“我不在意她。”

  那就是不去了。

  贝不多问,顺从地附和,“确实。那地方老偏了,爬坡上坎的可废腿,去了也没意思。”

  说着,他话锋一转,“不过我和咱们公寓的几个孩子看望过她。她临终前在本子上写了几句话,鬼画桃符的,没人知道是啥意思。我特意拍了照,你们要不要看看?说不定破解出来是留给你的财产呢!”

  柏砚一脸无所谓,我倒挺好奇,“能给我们看看吗?”

  贝眯着眼笑,“这好几年前的事儿了,我要找这个照片得翻终端的云盘,可麻烦!”他搓了搓手指,“要不二位给我点儿辛苦费?”

  柏砚看了他一眼,拉起我的手,“走吧。”

  贝赶紧上前拦下我们,“诶诶诶!别走啊!你这人真是和以前一样的脾气!除了姜冻冬,就没见你正眼瞅过谁,”他吐槽着柏砚,头顶稀薄的白发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摇来晃去,“我要的不多,给个几十百八块钱意思下就行!”

  我拉住柏砚,“好啦好啦。”给了他两百,我也不知道儿时最讲江湖义气的贝怎么变成这样,但也许他真的遇到了什么难事也说不定。

  贝喜笑颜开,当即打开终端翻找起来。

  没几秒他就找到了,照片上一张皱巴巴的纸上倾斜地出现两排字,所有比划稀里糊涂地搅着,几个字更是重合到了一起,难以分清。

  还真是鬼画桃符,我看半天也没看出什么。

  “我琢磨出啊,这都是个‘她’字,”贝指了指就这第一行的字和第二行的头个字,反正意思就是‘她怎么怎么样’。”

  他头头是道地分析,“我估摸这个‘她’肯定写错了,应该是‘他’才对,指的就是柏砚。哪有母亲死前不牵挂孩子的?”

  如果是错字的话?真的会连续写三遍吗?我不大信这个推测。

  柏砚却不领情地纠正贝,“她不是母亲,她是自由人。”

  “你看出来了?”我问他。

  他绿色的眼睛没带感情地扫了眼图片,几乎没做思考地点了点头。

  在我和贝同样好奇的注视下,柏砚把这串字符翻译了过来:

  [她她、]

  [她为何、不来接我]

  “我还以为是有什么遗产呢……”贝撇了撇嘴,说着他又嘶了声,若有所思地点头,“阿姨去世时确实一直望着门口,好像看见了谁。”

  “这个她会是谁?”我问柏砚。

  柏砚也不清楚,他不确定地猜测,“可能是她的某个恋人。”

  真是奇怪,明明他的母亲和他一样都曾是没有过去的动物。

  他的母亲只在意当下的愉悦,和所有事物都不建立心灵的联系。柏砚明白,这是她保持身心灵绝对自由的方式。

  所有一切都是她的过眼云烟。哪怕她的某位情人虐待驱逐她的儿子,她的丈夫对儿童有着不可饶恕的欲望,她的世界依旧和平宁静。她就是一尊用石头雕刻的圣母像,她的悲悯永恒地凝固着,冰冷且坚硬地伫立在大地上,却以为在振翅飞翔。

  可是到了生命的最后时刻,他的母亲竟然执着于一个存在过去的‘她’。

  真是可悲。

  柏砚想到。

  身边的姜冻冬正和贝告别。

  贝在离开前,终于挂上抹真实的笑,“讹你们这么多钱,我也是没办法,”他自嘲地说,垮着肩膀,充满了无奈与苦涩,“我的基因等级也就是C+,按照基础寿命线……我就快死了。我还想多活几年,只得攒够基因提升的钱。”

  姜冻冬下意识劝导,“E以上基因提升都是极其困难的,成功率非常低。”

  “我能不知道这个?”但贝直接打断了他,他摆了摆手,“你肯定不会懂,姜冻冬,你九岁测试就是A,活得比谁都长。”

  同样没几年活头的姜冻冬也不再多言,只笑着和贝握了握手,“但愿你能早点存够钱。”

  “好,借你吉言。”

  和贝挥别,姜冻冬扭头,笑眯眯地望着柏砚,“走吧,我们去公寓那儿。”

  眼前的姜冻冬已经很老了,脸皮松弛,皱纹蜿蜒,曾亮晶晶的眼睛也略显浑浊,黑白的界限随着老化都有点儿模糊了。可是柏砚凝望着他,依旧从中窥见过去影子。

  真是可悲。

  柏砚再次想到。

  他也不知道他是在感叹母亲的命运,还是自己的。

 

 

第127章 无用者之墓(三)

  告别了贝,走去幼儿公寓的路上,柏砚忽然问我,“如果他向你借基因提升的钱,你会给吗?”

  我仔细思考了一下,“可能会,”我不确定地回答,“如果他为此非常痛苦的话,我应该会。”

  “明知道他还不上?”柏砚补充问道。

  我点点头,随后我就从柏砚那张冷冷的脸上,看出了一阵慈爱的光辉。

  他以别人无法察觉的关怀的眼神望着我。哪怕他什么都没说,但我还是读懂了他脸上的表情——‘这么多年过去,你果然还是一点儿长进都没有的欣慰与无奈。’

  即便他看向我的神态并没有往日看他不赞同,但是有些欣赏的蠢货那么刻薄,可我还是感到了他那股对弱智的怜爱。

  “什么表情!你什么表情啊!柏砚!”我大怒。

  柏砚若无其事地撤回了他的慈爱,“没什么表情,你看错了,冬冬,”他颠倒黑白,一脸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似的接着刚才的话题聊,“我只是在想,是不是所有缺钱的人向你要钱,你都会给。”

  我不知道他哪儿得来的这个结论,反驳道,“那不会,我又不是印钞机,哪儿这么多钱去给。”

  我想了想,阐明自己借钱的理由,“我的钱已经够用了,那为什么不把多的钱给需要它的人?在他们那儿,这些我多余的钱或许就是救命稻草呢?”

  柏砚恍然大悟,“所以你喜欢撒币。”

  我,“?”

  我还没回味过来这是在骂我还是在骂谁,柏砚忽然指了指不远处,提醒我,“那儿有冰淇淋车。”

  我立即拐弯,抛下慢吞吞的柏砚,头也不回地跑了过去。

  柏砚瞧着姜冻冬兴冲冲的背影,选择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等他。他们已经到幼儿公寓门口了,大门早就拆了个彻底,一度荒废的公寓如今也不知什么时候推平改成了公园。

  放眼望去,这儿似乎是附近小孩子的活动中心,到处都是兜售各种便宜小吃和小玩意儿的小贩。

  柏砚的心里难得升起了担忧的情绪。他开始忧心,他想看的榕树和它后面那片茂密的小树林是否还存在。那其实是一个石头垒起的小山坡,规划并不合理。小时候他和姜冻冬要去后面的沙坑,得手拉着手走,要不然很容易踩滑摔下去。

  就在柏砚静坐着思考时,一只小手扯了扯他的衣摆。

  一个带着黄色帽子的孩子走到柏砚面前,“伯伯,你一个人吗?”

  他望着柏砚,圆圆的脸蛋儿上肌肤细腻白皙,“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玩儿?”

  柏砚愣了愣,他刚要说什么,另外一个孩子炮弹似的冲了过来。

  “喂!臭老头!”另一个孩子冲到两人中间,隔开他们的距离。他凶狠地盯着柏砚,质问道,“你做什么!离他远点!”

  凶完柏砚,他又回头凶自己的朋友,“你怎么和陌生人说话?”

  圆脸的孩子完全不怕朋友凶巴巴的样子,他小声地争辩,“可是这个伯伯一个人,好孤单,让他和我们一起玩吧!”

  凶巴巴的孩子立即拒绝了他的请求,“你是白痴吗?他是坏人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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