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想到刚刚电影院里那桶放在祝宵手上的爆米花,福至心灵:“不会是因为刚刚我不让你碰吧?”
祝宵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专心致志地走路,不搭理他。
“我是为你好,你别看我的头会冒烟,但是我的手很冷啊。”邬咎喋喋不休地说着,“你本来病就刚好!要是被我冷死了怎么办?”
祝宵还是没搭理他。
邬咎一急,直接说:“你别生气了!我给你碰就是了。”
祝宵终于施舍他一个眼神。
“不过我真的很冷,你随便碰一下就好了别碰太久。”邬咎心中暗喜,却轻咳了两声,露出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给你碰吧。”
祝宵停下脚步。
“那你过来。”
“呃嗯……”邬咎只纠结了短短一秒,迅速放弃了他的矜持,“好。”
太好了!既然祝宵这么想碰他,那么他可以勉强跟祝宵牵手三秒钟……不,三秒太短,还是十秒吧。再多就不可以了,因为他是一个有原则的男人。
邬咎的喜意几乎要从眉眼间溢出来,他伸出手,向祝宵发出了牵手邀请。
也亏得他还没忘记自己的原则:“就十秒,多了不行。”
祝宵“嗯”了声,缓慢地抬起手。
随着他的动作,邬咎的眼神也越来越亮。
然而,祝宵没有将手放到他的手上。
——下一秒,祝宵面无表情地捏住邬咎的耳朵,轻轻往上提了提。
他用指尖感受了一下邬咎耳朵的温度,淡淡地道:“我看也没有很冷。”
邬咎脑袋一歪,就这么顺着祝宵提耳朵的方向抬起来。他龇牙咧嘴地“嘶”一声,不满地道:“祝宵,你怎么这样!”
他刚刚心情激动,耳朵正红着,当然比他的鬼手温度高。
祝宵松开他的耳朵,“我就这样。”
照着邬咎的原意,祝宵没碰他的手。邬咎手上抓了个空,开始不甘心了。
“我的手真的冷,不信你摸一下。”邬咎说完,又补充道,“不过你别摸太过了,只能摸十秒。”
祝宵干脆地拒绝了:“不要。”
“我又没骗你,你碰一下就知道了。”
“不要。”
邬咎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真的不要吗这是鬼手,很稀有的。”
祝宵漫不经心地问:“十秒?”
邬咎点头,说:“就十秒。”
他是一个有原则的男人。
“好吧。”
祝宵走近了一点,主动握住邬咎的手指。
是有点冷,像抓住了一块冰。不过没有邬咎说的那么夸张,这还是在忍受范围内的。
邬咎屏住呼吸,感觉到他们指间的缝隙互相被填补。
一,二,三,四……邬咎全部注意力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数到“四”就忘记该怎么数数了。
“好了。”十秒时间过去,祝宵把手抽出来,“你说十秒的。”
“……”
无论如何,邬咎都是一个有原则的男人。是他先说的十秒,总不能耍赖。
“当然了,”邬咎嘴硬道,“我本来也没想超时。”
祝宵“哦”一声,跟他拉开距离,继续走路。
邬咎跟上去,走在他旁边,肩膀与肩膀之间保持着一分米的距离。
没过多久,一分米变成了五厘米。
见祝宵没动静,五厘米又变成了两厘米。
有原则是好事,但邬咎现在快被自己的原则憋死了。
终于,邬咎忍不住了,喊他:“祝宵。”
祝宵问:“怎么了?”
“……你能再碰我十秒吗?”
第25章 便签
邬咎从小机灵鬼那里取了经,他的完美相亲计划里又多出很多项,准备跟祝宵一起做。
可惜祝宵是一个需要定时上班的大活人,有时没法准时下班,他的完美计划很多都得搁置。
比如今天祝宵又要加班,带了工作回家。邬咎的完美计划再度泡汤,只能一边心碎一边跟祝宵一起呆在家里。
不过一起在家总比在办公室等祝宵好,因为呆在祝宵家里邬咎可以做的事就变多了。
就算祝宵没空理他,他也可以在祝宵家飘来飘去,或者翻祝宵的照片看。
还有那张他心心念念了很久的急救证,就算祝宵不肯送给他,他也可以看很多次,四舍五入就是拥有了。
祝宵坐在计算机前敲敲打打,似乎是有些疲惫,时不时揉一揉眉心。
邬咎去厨房给祝宵倒了杯养生茶,然后拉了把椅子坐在祝宵旁边,也帮着一起看,偶尔给出一点建议。
他们到底是认识很多年又当了很多年同行,默契比常人多得多,这样搭配下来,工作效率竟然比他们互相卷来卷去的时候还高。
渐渐地,邬咎也忘了他的完美计划了,只觉得这样待在一起好像也不错。
跟祝宵待在一起的话,就算是一起工作也不会很无聊。
本来是岁月静好的一幅画面,却突然被一阵敲门声打破了。
门外响起熟悉的声音:“祝宵你在家吗?”
祝宵转过头,与邬咎对视了一眼。
“祝宵?”门外的人又喊了一声。
祝宵对邬咎说:“你躲一下。”
邬咎现在是鬼,倒是不会吓到他,但其他人就不好说了。
“不是——”
邬咎根本来不及说话,就被祝宵强行塞进了衣柜里。
还被警告了一句:“别出声。”
邬咎在衣柜里气得冒烟。
——他凭什么在柜子里啊弄得跟偷情一样,他明明是合理合法的相亲对象。
邬咎藏在柜子里,想捶柜门表达愤怒,但是这样会发出声音,想想还是算了。
……毕竟他这阿飘模样确实有点刺激。
这样想想,邬咎又勉为其难地原谅祝宵了。
调理好心态之后,邬咎悄悄将柜门推开了一条缝,想看看来的野男人是谁。
匆匆把邬咎藏好之后,祝宵才走过去开了门。
来的人是赵子睿,他见祝宵来得有些匆忙,不由得奇怪道:“怎么了,你刚刚在睡觉这个点?”
“没有,刚刚在里面,没听见你的声音。”祝宵让赵子睿进来坐,给他倒了杯水。
赵子睿坐下来,跟祝宵闲聊了几句。
祝宵一一回应,一副很正常的模样,神态像回到了邬咎没死之前。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犯贱,祝宵表现得如此正常,赵子睿反倒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祝宵今天怎么没说邬咎在棺材里仰卧起坐那点事了?
于是赵子睿替他起了头:“那个,邬咎……”
谁料祝宵神色微变:“你看得见邬咎?”
这一句话实在是有点过于清凉了,赵子睿汗毛倒竖,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声音颤抖着:“祝,祝宵,你你你别吓我。”
祝宵看他的反应就明白了,改口道:“开个玩笑。”
“玩笑是这么开的吗?”赵子睿松了口气,“吓死我了你,我以为你真魔怔了。”
祝宵用眼角余光瞥了瞥衣柜,那里开了条小小的缝,某只鬼正在鬼鬼祟祟地偷窥。
“不,我还是觉得不太对。”赵子睿在原地琢磨了会儿,直觉这里还有不对劲的地方。
“没什么不对的。”祝宵生硬地转移话题,“你是来干什么?”
赵子睿突然问:“你藏了人吗?”
“没有,”祝宵说,“别乱想。”
他没有藏人,鬼倒是藏了一只。
赵子睿狐疑地环顾一圈,目光落在衣柜上。
祝宵也跟着看过去,朝着那条缝隙望去。
一人一鬼遥遥相对,衣柜撑开的那条缝默默地合上了。
这绝对不是风可以弄出来的动静,赵子睿大步走上前,握住柜门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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