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咎提供的所有“证据”,都被祝宵逐一否定了。
他心下一急,又给出了一条更劲爆的证据:“我还知道你耳朵和锁骨都很敏感,后腰有颗很漂亮的红痣,每次我亲它你都很喜欢,还会——唔唔唔?”
祝宵耳朵尖是红的,动作却很粗暴,他一把捂住邬咎的嘴,不让他继续说:“闭嘴。”
邬咎做了一个给嘴巴拉拉链的动作,示意祝宵放开他。
“你再说这些有的没的,”祝宵冷着脸松开手,“小心我真的揍你。”
祝宵很久没跟人打过架了,邬咎也许有幸成为近期的第一个。
“好吧。”邬咎有点难过,但他想想觉得也正常,谁让他这个时候天天跟祝宵作对呢。
“但我真的没说谎,”邬咎说,“祝宵,你等着吧,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祝宵不知道他要怎么证明,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好证明的,“没有必要。”
“很有必要。”邬咎坚定地说,“你男朋友只会是我,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说的像真的一样,祝宵真是佩服他自说自话的本领。
“祝宵,别删掉我微信。”邬咎认真地说,“现在我要重新追你,你至少要给我跟其他人一样平等的机会。”
“……”
祝宵没说“好”,但也没说“不好”。
他什么都没说,也懒得告诉邬咎,其他人根本没有机会。如果要平等,那应该是平等地没有机会。
对于祝宵的沉默,邬咎很有经验,没说“不好”意思就是默认,他权当是祝宵答应了。
邬咎知道追祝宵不能冒进,所以走到祝宵宿舍门口时,他十分克制地停住了脚步,说:“你回去吧,我走了。”
邬咎转过身,往自己宿舍的方向走去——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毅力,要不然的话他现在早就粘着祝宵跟他一起进宿舍了。
祝宵站在原地没动。
今天邬咎犯了一天的病,但他想不通这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邬咎的语气太认真了,以至于他头一回有那么一点点怀疑自己,难不成邬咎真没说谎?
过了一会儿,邬咎又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地往他手里塞了张纸,“课上画的,送你。”
“这回真走了,明天见。”
等邬咎跑远了,祝宵才低头看他刚刚往自己手上塞的纸是什么。
祝宵眯起眼睛辨认了一下,纸上画着手牵手的两个小人,中间还画了一颗硕大的爱心。
整幅画就那颗爱心还像那么回事儿,那两个人画得就有点磕碜了,他都分不清谁是谁,简直比幼儿园小朋友画得还抽象。
什么毛病……盯了他一节课,就画出这么个丑不拉几的抽象玩意儿?
祝宵捏着这张纸不知道往哪放,扔垃圾桶不是,收藏起来也不是,最后他就这么拎着它进了寝室,将它放在了桌子上。
不料这张纸被眼尖的舍友看见了,凑近观赏了一番,还调侃道:“祝宵,这又是哪朵娇花送你的啊?”
“你以前都不收这些的,是不是有情况快点从实招来!”
祝宵随口道:“路上捡的。”
舍友不怎么相信:“真的?”
祝宵指指画上那两个人,“你看有哪个像我吗?”
“还真……”舍友还试图挣扎一下,可他左看右看也没看出哪个像祝宵,只好放弃,“没有。”
“说起来昨天表白墙上有个神经病,前几天不是有人给你表白嘛,那神经病就在下边骂喜欢你的人都眼瞎来着。”舍友把这事当作校园奇闻那样说出来,“也真佩服这人,昨天他一个人跟十几号人吵,那手速快的,啧啧。”
“……”
这神经病的作风……怎么那么像今天突然犯病的某人?
舍友说完,回到自己位置上继续打游戏了,没在意这个小插曲。
祝宵坐在桌前整理今天的笔记,他握着笔,写着写着,目光就偏移到了邬咎的画上。
他心烦意乱地将那幅画夹到了书架里,眼不见为净。
好不容易看不见那幅画了,邬咎的声音又在脑海中响起来,全是他今天说的那些关于“结婚”之类的话,像魔咒一样挥之不去。
祝宵放下笔。他知道今天是学不进去了。
趁着没人注意,祝宵走进了浴室。
祝宵站到镜子前,脱掉上衣,转过身去。
他往镜子里望去。
片刻后,祝宵面无表情地穿上衣服,一言不发地走出了浴室。
他像个活阎王一样走出来,耳朵却染上了微不可见的薄红。
——该死,邬咎是怎么知道他后腰那里有颗红痣的?
第39章 亲吻
第二天一早,祝宵一打开宿舍门,就看见了邬咎那张熟悉的脸。
“祝宵!”邬咎高兴地喊了一声,将手里的袋子塞到祝宵手上。
祝宵手里突然被塞了一袋热腾腾的早餐,拿着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邬咎昨天说的“重新追他”……竟然是认真的。
“你要丢掉吗?”邬咎眉眼耷拉下来,像被遗弃的小狗,“好吧。”
“这里没有垃圾桶,你给我吧。”附近不是没有垃圾桶,只是直接看祝宵丢掉就太冲击了,邬咎心情一定会变得很差的。
祝宵没给他,说:“没有要丢掉。”
没有被丢掉的早餐似乎是给了邬咎一种信号,他简直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继续向祝宵献殷勤。
下午,祝宵走进教室,发现自己惯常坐的那个位置已经有人用书本占了座。
邬咎就等着祝宵来,祝宵一来,他就亮起眼睛,朝他招手:“祝宵,这里。”
他今天来得早,后面还有很多空位。
但邬咎充满期待地看着他,他想了想,就还是坐到了邬咎旁边。
“我知道你喜欢第六排中间。”邬咎得意地说,表情就像在等人夸奖,要是他有尾巴,现在就该摇起来了。
祝宵平时确实是比较喜欢这个位置,但没坐到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这种小事他从来没说过,也鲜少有人会去注意,如果有人知道,那他一定是仔细观察过。
看样子,邬咎不仅十年前就观察过,而且……
祝宵神色有点古怪:“这种小事你记了十年?”
邬咎没有注意到他话里的另一层含义,他诚实地说:“你的事我都记得。”
上课的时候邬咎又在画画,依旧是两个抽象小人,不过这次又画了新花样。
祝宵在老师讲口水话的间隙看了看他新画的画——两个小人这次是在亲嘴了。
……他脑子里的进度条倒是挺快的。
他瞥了一眼自娱自乐的邬咎,此人正画得不亦乐乎,画着画着又打算瞄一眼祝宵找找灵感,就这么跟祝宵对上了视线。
他轻咳了一声,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用手稍微挡了挡手里的画。
“祝宵,你认真听课。”
祝宵很想告诉他其实不用挡,他那抽象画就算被老师没收了拿出来全班投影,现场都没几个人看得懂这是什么东西,更不会联想到他和祝宵身上。
“你这个不是送我的?”祝宵突然问。
“是啊。”邬咎的杰作一般都画的是祝宵,当然是拿来送祝宵的了。
“但是你现在不能看。”邬咎说,“而且你现在应该认真听课。”
他像个先知一样跟祝宵说:“你以后会是很优秀的学者,就跟我差不多吧。”
祝宵没说什么,转过头去继续听课了。
果然晚上的时候祝宵就从书包里翻出了一幅画,署名是邬·毕加索·咎——此人对自己的流派倒是有着很清醒的认知。落款下面,还很正式地写了一句“祝宵惠存”。
祝宵找了个活页夹,将这张新画的画和邬咎上次塞给他的那张放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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