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居然没有考虑到这个可能。是我小看他了。”首席不禁叹息,“你虽然考虑到了,却没有证据,所以也不敢确定,只是让他反复参加各种测试……”
穆纯幸灾乐祸地弯起唇角:“毕竟即便融合了核心核,他也没有展现出什么特殊之处。”
“而且还被所有的测试给筛掉了,”首席可笑不出来,“无论怎么看都只是个‘普通人’。”
“这也算是一种特殊的天赋了。”穆纯唇角的笑容途中就逐渐扩大。
“天赋吗?”首席被对方笑得心烦意乱,只想揍人,“他可是相当于依靠自己拿到了整个精神网络的钥匙,也是所有数据信息的密码。只要他愿意就能从最基础的原始认知层面入侵任何人的意识,探知任何人最隐秘的秘密。无论是为自己谋利还是毁掉别人,只要他想,就能通过所窥视到一切,轻而易举的达成目的。”
“他不会的。”穆纯笃定。
“他只是不会用而已。”
“即便他会用,他也不会用,我也不会教他用,毕竟……”
这种文字游戏般的对话让首席不满地打断:“毕竟与核心核融合这个概念本身就是一个……”
“一个伪概念。”穆纯同样打断,“毕竟他并没有融合折叠空间装置,而装置本身也只是连接时空、定位节点、共享同步数据的‘域’而已,没有依靠异化率转化出的精神阈值,当初完全是依靠两套全域和加挂的辅脑以及求生欲来驱动。只是紧急状态下迸发的本能罢了。”
“我无法否定你论点的其合理性。”首席话锋陡转,“不过,下次能不能换一种前置步骤?烘焙实在是太耗时了,或者尽量使用AI代替人工的工序。”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据他所说,是最适合他的,能最大限度提高他与陌生人互动频率的环境。”穆纯说,“参考志愿者入网成功的结果,的确达到了言行和五感全方位调动的要求,包括疲惫和紧张等多种类信息,都是不可或缺的一环……也难怪那个面具男敢狗胆包天的来局里抢人。”
“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他真相?”
首席问完后许久都没等到对方回答,难免疑惑地看向穆纯,这才发现对方的表情很奇怪,仿佛天生吵闹的类型突然沉默下来,很容易就让人产生恐惧。
“穆纯,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首席问。
“人生短暂。不能只依靠治疗舱不断修复肉体来存活,思想也必须存活下去,否则就必须面对意识的彻底消亡。”
“……”
穆纯陡然开口说出的话把首席惊得一怔,花了好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他问。
“当然是。”穆纯唇边笑容加深,“难道你想让他短暂的一生始终在某个封闭的环境里带着小孩玩?那他岂不是完全没有属于自己的人生了?”
“不,”首席摇头,“他根本不可能一直在这种封闭的环境里生活,他还得在邦联所有的地方巡回带小孩们玩。”
“这比去通知殉职的员工家属还让人火大。我可不愿意告诉他。要说你去说。”
“你……”
首席咽下骂人的话。
正是这种时候会突然冒出来的奇怪原则,就算穆纯本事是个彻头彻尾的花心渣男,首席也无法彻底讨厌对方……
“录子濯,你喜欢辅脑和精神网络吗?”穆纯陡然的提问打断了首席的思绪。
“这有什么喜不喜欢的?”录子濯一脸莫名奇妙,“这东西代替了信息输入输出,跨越了整个内外宇宙的所有距离,早就是我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东西。还有,别直呼我的大名。没大没小。”
穆纯好笑地瞥了录子濯一眼,侧身歪头靠在透明的墙壁上,问:“那么,这个时代呢?”
“什么?”录子濯一愣。
“你喜欢这个时代吗?”穆纯问,“你喜欢这个已经能清楚的看到、接触到比自己所在的节点更高等级的文明已经存在,而你自身却无法越过障碍继续上升的时代吗?”
“这又是什么鬼问题?”录子濯更觉莫名了,“这是你脑子里会装的东西吗?我以为那里面只有未成年不宜的东西。”
“我认真问你问题,你就不能认真回答吗?”穆纯陡然变脸,“我好伤心唷。”
录子濯暗中磨牙,勉强忍住怒火,反问:“你所指的到底是什么?是现今的社会形态吗?”
“是辅脑,”穆纯说,“治疗舱,精神网络,异化,异化率,精神阈值,粒子科技树,文明进程的原子量变……以及,一切。”
录子濯短暂安静,而后叹气:“距离乌托邦还很远,不过也算接近了不少。上千年的时间,我们也并非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还没有抵达足以突破维度界限的文明节点罢了。”
“那就是说,在你眼里还算好?”穆纯问。
“哪里好了?”首席突然改口,不悦道,“要不是我足够有钱,我肯定会破口大骂。”
“没钱的痛苦,我可共情不了。”
“请把钱等同于你们维度的精神阈值。”
“好痛!太痛了,简直痛不欲生。小松鼠看向这边了……”
二人的对话至此暂停。
穆纯稍严肃了些,朝宣爻挥了挥手,露出笑容。
等对方转身继续忙碌,他才恢复了原本的模样,道:“只要有物质需求,就改变不了对物品的依赖,多余的物品当然必须与其他人进行交换。这既是商品对钱的依赖,也是人对商品的依赖。”
首席再度愣住,回神后忙道:“你可千万别做什么危险的事。”
“放心,”穆纯说,“我可没那么脆弱,不可能随便就动摇。”
“那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这就要看你们了。”穆纯说,“毕竟这里并非我的时代,而是你们的。”
“总不能要求你们把他变成地球吧?难道就这样让他去环游整个邦联?这一辈子都负责带孩子,直到你们想出其他办法?”
“我们?你们自己不想办法解决吗?这么依赖我们不太好吧?”
“这两种办法似乎都不是太好。最好还是尊重他的个人意愿吧?”
“我没意见。”
“……”
“讨论”突然告一段落,录子濯迟来地觉察到上了穆纯的当了。
“程序性问题就交给你解决了。”穆纯道。
“你呢?”录子濯磨牙问。
“先把那面具男找出来大卸八块。”
“夏馨都失踪了,你小心打了一个面具男,掉出来一窝。”录子濯扶额,“而且,这是法治社会。”
“我会给面具男留口气,带回来丢进舱里,治好了就做成标本,”穆纯突然笑了一下,“治标又治本。”
“你别笑着说,”录子濯登时觉得脊背发凉,“我的意思是,如果把他留在这里,留在这个环境里,你肯定又会觉得什么都很无趣了吧?”
“你居然会关心我?”穆纯难得惊讶,随即伸手,搭上对方的肩膀,理所当然般靠向对方,目光却盯着宣爻,“真少见,儿子你懂事了,老父亲很感动。”
“爪子拿开!”录子濯第一下没能成功把对方的手甩掉,对方反而趁机整个靠过去,半挂在他身,他只得边向旁边挪步,边用力推开对方。
可惜进展得并不顺利,害得他只能骂道:“你个没大没小,造作浮夸的渣男,别再往我身上靠,再靠我就要投诉你借职务之便实施骚扰!”
“靠一下又有什么关系?”穆纯陡然变得死皮赖脸,好像刚才根本没有讨论过什么严肃的话题,“我欲求不满了,很可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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