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话,老者带着一众人离去。
等寨民都走了,祭雁青走过来解开三人身上的绳子。
“生寨排斥外人,你们不该来寨子。”
从刚刚的形式猜测,那个老者看上去有点儿像寨中长老一类的,所以祭雁青跟他说话时态度很尊敬。
沈决很愧疚,“对不起阿青。我们连累你了。”
地上那条银蛇看见祭雁青,欢快爬行过来,被祭雁青扫了一眼后不情不愿爬到远处。
“我跟长老说明我认识你们,你们并无恶意,只是写实程中不幸迷路,才误入了寨子。”
沈决站起身,他的脚还扭着,站不太稳,嘴唇因为一天未进水食而干裂苍白。
“阿青,我们连累你,你还这么帮我们,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
“但是能再见到你,我很高兴。”
明明疼得脸白如纸,裤腿被白犬撕碎,身上满是伤痕狼狈不堪,却还要冲祭雁青扬起灿烂的笑,说很高兴再见面这种话。
祭雁青缄默两秒,说:“跟我来吧,你们今晚可以在寨子中过夜。”
沈决脚扭伤,走不快,还一瘸一拐的。
祭雁青带他们在寨子中走了一段路,来到一个有些破旧的吊脚楼。
吊脚楼似乎许久未住人了,门口的园子荒废,四周长了不少杂草。
“这是我母亲的旧居,很久没住人了,你们将就一下。”
有地方住就不错了,三人哪里还挑,道谢后跟着祭雁青进了吊脚楼。
外面荒芜,里面却是被打扫过的。
沈决:“你的父母亲,也不住这里吗?”
“我没见过我的父亲,母亲不在了。”
祭雁青语气如常,沈决愣了好一会才敢理解这个不在了的真正含义。
他歉疚道:“对不起。”
“无事。”
第8章 你太棒了
祭雁青安置好他们便离开了,沈决甚至没来得及问祭雁青去哪儿,还回不回来。
这栋吊脚楼比祭雁青在深山野林中居住的那间大上很多,足有4层之高,是沈决来到寨子见到的最高的吊脚楼。
里面也很干净,他和队员住在三楼,一人一间,祭雁青单独住二楼,一楼是会客用的大堂,至于四楼,祭雁青说了在深林的吊脚楼中同样的话,让他们不要随便去四楼。
三人点头应是,对此表示都不会冒犯人家隐私的。
扭伤的脚踝疼得厉害,沈决躺下去,辗转反侧睡不着。
陈程的呼噜声穿透墙壁传到沈决耳朵里,沈决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不知道周雅是怎么能忍受陈程的呼噜睡着的。
沈决摸到自己的手机,还有一半的电,寨子里没有信号也没有电源,手机完全成了个只能看时间的摆设。
壁纸是随手偷拍的,每次看到都让人赏心悦目。
正想着事情,门口好像有些窸窸窣窣的动静。
以为是祭雁青回来了,沈决反正也睡不着,索性起身,瘸着腿从房间出来,走到了院子里。
外面太黑了,沈决看不清木门外的人是谁,他小声喊了一声:“阿青?”
没有回应,外面的人像在开门。
“是你回来了吗,阿青?”沈决又问了一遍。
这次门开了,然而冲进来的却是一头白犬。
那白犬正是傍晚撕咬沈决的那只。
白犬直直朝沈决扑过来,沈决一惊,下意识躲避往后退,不料脚后跟绊到了门槛,沈决本就只有一条好腿,一个没站稳,重心骤然失控身体往后栽去。
尾椎骨传来断裂一样的痛,接着是加剧扭伤的脚踝。
沈决的脸一下子就疼白了。
白犬坐在沈决面前,吐着舌头喘气,眼珠一直锁定着沈决,像在等待主人允许的命令后就立刻扑上去。
铃铃的银铃声响起,傍晚见过的那名苗女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阿姐说,你们,听不懂苗语,让我,用汉话跟你们沟通。”
少女声音清脆,汉话说得很不熟练。
沈决霎白的脸色一怔,奇怪她怎么会说汉话。
但少女并没有解释,而是居高临下将沈决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然后哼了一声,昂着头颅,警告沈决:“你们,马上,离开寨子!”
沈决刚要开口,一道清冷的声音自少女身后响起,“卓然,你在做什么。”
刚刚还气势嚣张的白犬,一看见祭雁青立马夹了尾巴藏到卓然身后。
“阿青。”祭雁青可不就是他的幸运神,每次沈决遇到困难,祭雁青总是能及时出现。
沈决想站起来,可下半身跟摔残废了似的,试了好几下竟是没起来,又狼狈地坐回地上,只好尴尬冲两人笑笑。
卓然的气焰也如兜头浇了一盆冷水,霎时偃旗息鼓,甚至还有几分畏惧。
“巴代雄!他们是外人,不允许留在寨子!”
卓然换了苗语说话,沈决又听不懂了。
祭雁青冷冷看着她,同样用的苗话,声线没有起伏:“出去。”
卓然咬了咬嘴唇还想再说什么,祭雁青肩上的兰花螳螂,向前弓了弓身子。
卓然被迫闭嘴,忿忿瞪了沈决一眼,甩门离去。
卓然和白犬离开,除了兰花螳螂,蜥蜴和银蛇熟练地从祭雁青身上爬下来。
银蛇离沈决远远的,盘在门槛上幽怨地盯着两人,蜥蜴则是慢吞吞爬到外面园子篱笆墙,将自己变成绿色。
沈决有点懵,那苗女怎么好像有点怕祭雁青的样子,是他的错觉吗?
他发着呆,直到祭雁青走过来,对他伸出手,“起来。”
沈决回神,忙将手递到祭雁青手里,借力站起身。
祭雁青手中拿着一块白布,白布上有褐色的草药汁。
他让沈决坐回床上,将他受伤那只脚放在自己膝盖,卷起他的裤管,主动给他上药。
沈决受宠若惊,无措地喊了他一声:“阿青……”
祭雁青停下动作,表情微微无措,问他:“疼?”
沈决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阿青主动给他上药,还关心他疼不疼。
好像一瞬间两人的距离拉近了许多,沈决高兴得恨不得蹦起来,嘴角止不住上扬:“不疼。”
“嗯。”祭雁青嗯了一声又不说话了,低着头专心帮他敷药。
沈决望着螳螂,螳螂也歪了歪头看他,他试探地伸出手,没想到祭雁青肩上的螳螂便真的飞进沈决掌心。
他惊喜地摸了螳螂一会儿,心想这小家伙还挺通人性的。
沈决高兴了一会儿又觉得不说话有点尴尬,便随口找个话题:“阿青,我怎么觉着寨子里的人好像很怕你。”他顿了顿,又觉得说得不太准确:“也不是怕,就是…有点儿躲着你似的?”
何止是有点,简直像躲瘟疫。
“他们是在躲我。”
“啊?”沈决愣了,“他们为什么要躲你?”
祭雁青帮他敷好了药,说:“生寨不可与外人通婚。”
生寨不跟外人结婚?
“我的父亲不是这里的人,我的血统不纯。”
他的声音很低,听着那么让人心疼。
沈决醍醐灌顶,原来是因为祭雁青的母亲与外人在一起后生下了“血统不正”的祭雁青,在生寨人的思想里,血统不纯的孩子是晦气、是会带来灾厄的不幸。
寨子里的人像排斥外人一样排斥祭雁青,所以祭雁青才会一个人居住。
根据祭雁青说的话,沈决自己把缘由猜了一遍。
失去父母庇护的祭雁青,一个人在这落后的寨子里长大该多么辛苦。
他不知能说些什么,握住了祭雁青的手沉默着,“阿青……”
沈决眼里的心疼和怜悯祭雁青只觉陌生,但那覆在他手背上的手掌,热量透过皮肤,一点点渗透进血液,比毒性最烈的蛊毒蔓延还要迅速。
祭雁青迅速抽回手,沈决一怔,抬头。
“卓然让你受伤,我会向长老说明情况,让你留下养好伤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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