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想去肯定是假的。
凌然趴在enigma怀里不说话, 也不肯回答他的问题, 只是两只手紧紧攥着他的衣服,怎么也不肯松开, 他内心深处对于enigma的依赖感早已经不知不觉重到了一定程度,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坐私人飞机倒是不用担心误机,有时间把人抱着好好哄一会。
出门前凌然还只是有点不真实的感觉,没想到会这么快就要走,现在他才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的,而且他已经看到了站在正厅内等待的商烨和秦诚月。
“宝宝已经长大了,”江之屿在他后背轻轻拍着,“一个人也能完成很多事情,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对不对?”
凌然闷声闷气道:“不对,不对……”
听起来像在闹脾气的撒娇。
江之屿知道他只是在分别的这一刻觉得难以忍受,等真的到了那边,他一定能够投身于新鲜的事物和工作当中。
认真做自己专业工作时候的小Omega身上会闪着非同寻常的光,而他要做的,就是把小Omega捧上更高更大的舞台。
“只是去学习三个月,你去了之后就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到时候可能还会不舍得回来。”
凌然立即摇头,看着他道:“我,我不会的,时间一到我会快点回来的。”
江之屿亲亲他,似是鼓励:“好,你在那里安心学习,我经常飞过去看你,好不好?”
凌然把他的手拉过来,钩住他的小拇指,长睫上还被泪水黏湿着,神色认真道:“那我们拉钩,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骗人是小狗。”
实在是太天真幼稚的承诺,但是饱含一片柔软赤诚。
江之屿勾了下唇角,牵着他的手轻轻吻了下他的手背,同样认真郑重地允诺。
“一百年都不变。”
又抱了好一会,凌然眼泪总算是止住了,江之屿把他从车上抱下来,身后跟着几个人推着行李车。
等到终于坐上飞机后,凌然看着窗外,觉得眼眶又开始酸的难受。
他趴在飞机窗口处,能看得见站在厅内的一道高大身影,也同样在看着他的方向。
凌然撇了撇嘴巴,眼泪差点又要掉出来。
反观坐在他身旁的秦诚月,从一上飞机就开始兴奋的不得了,这里摸摸,那里看看,第一次坐私人飞机,他真是又长了见识,再次对江总的财力有了更加清晰直观的感受。他是受够了在国内被人从早到晚监视的感觉,现在监视他的除了他哥,甚至还多了另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物,他实在憋屈的受不了。
现在看见凌然快哭了似的,秦诚月时刻牢记自己的使命,赶紧抽了纸巾过来给他擦脸。
“别哭啦,小然,我们很快就回来啦。”
秦诚月看着他一双湿红的泪眼,这副可怜委屈到梨花带雨的模样,看得自己心里都软的不行,真不知道江总怎么能狠下心来送他出国的。
他问道:“小然,你是不是有那个什么分离焦虑症?我觉得你好像变得太多了,你现在对江总有点过于依赖了,不就是离开三个月吗,又不是三年,也不是三十年,更不是一辈子都不回来了,我还嫌三个月时间太短了,不够我们玩的啊。”
飞机已经起飞,那个私人停机场很快在视线中变成了一个模糊不清的小点。
凌然听见了秦诚月的话,竟然更加伤心了:“诚月,我就是觉得,很难过……”
有情感方面的,也有生理需求方面的,被终身标记后的Omega本身就会对伴侣产生难以抵抗的依赖,这是无解的天性。
飞机已经行驶平稳,秦诚月解开安全带离开座位,跑到后面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过了会后提着个黑箱子回来了。
他在凌然面前打开箱子,那是一个小型的冷冻箱,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二十支透明玻璃管,每个玻璃管中各自储存了0.2ml不知名澄澈液体。
凌然疑惑的看向秦诚月,秦诚月问道:“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吧。”
凌然摇摇头,这应该不在他带来的行李里。
秦诚月小心翼翼拿起来一支,放在凌然手心里,跟他解释道:“这是enigma的信息素提取液,我听说提取信息素是特别危险也是特别痛苦的过程,要用一根很细很长的针管,从腺体这边扎进去,要扎得很深才能提取到浓度最高最纯净的信息素液,而且这也不是能一次性就完成的,可能要扎很多次才能提取出来那么一点点.”
凌然听着他的介绍,眼眸随之一点点瞪大。
秦诚月道:“这里一共是20支,我们要去三个月,差不多四五天一支,其实用不着这么频繁,但是多备用一些总没坏处。”
凌然攥着掌心里的那支冷冰冰的透明玻璃管,声音有些颤抖:“这,这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江先生什么时候背着他去提取了信息素液,怎么他完全不知情?
20支,要扎多少针,提取多少次才能完成?
难怪今天江先生的后颈一直紧紧贴着信息素,临走之前甚至都没有给他信息素安抚,是不是他的腺体伤得太重了呢……
想到这里,凌然看着那摆放整齐得一支支玻璃管,感觉那些很细很长的针孔像是扎在了自己的腺体上,疼得他泪眼模糊。
秦诚月没想到自己是想安慰他,结果又把人搞哭了,赶紧把他手里的玻璃管放回去,凑上来手忙脚乱的给他擦眼泪。
“小然小然,我说错了,其实提取信息素液一点都不疼,而且江总可是enigma,那么高那么壮,肯定没感觉哈哈。”
凌然不说话,秦诚月恨不能抽自己一个大嘴巴,难怪江总交代了不让他告诉凌然这信息素液怎么来的。
原来是早就知道了凌然会心疼哭。
*
海市直飞伦敦大约要12个小时,中间有8个小时的时差,两人抵达的时候差不多下午四点。
凌然对伦敦的第一感觉是,这里的天湿漉漉的。
刚落地就有人在外面接应,赵钦跟对方交涉了几句,随后凌然和秦诚月就被带去了住处安顿。
马里波恩公馆位于伦敦市中心的威斯敏斯特区,距离BTC总部大厦不过2公里的距离,地处伦敦W1腹地,是伦敦最著名的富人区之一。
整座公馆戒备森严,虽然处于繁华喧闹的市中心,一踏入公馆大门,封闭性极佳的空间便将外界嘈杂尽数隔绝。
来的路上凌然一直在看窗外的街景,他这会儿像是已经从那股浓重的悲伤情绪中抽离出来了。
公馆四周的建筑多是乔治亚时代的红砖白墙,立面优雅,整齐美观,充满了厚重的文化底蕴,街道两旁的许多联排别墅和宅邸呈现出一种极度强迫的对称美和庄重感。有几栋造型奇特的建筑装饰细节华丽,融合了哥特风和古典式等多种风格元素,尽显19世纪中后期的淫靡与奢华之风。
凌然看得有点入迷,开车的司机便沿路跟他们一一介绍了下附近的地标和建筑,这里距离福尔摩斯纪念馆、万灵教堂和BTC总部大楼都很近。
到了马里波恩公馆后,私人管家安排人将两人的行李全都收进了房间。
凌然的房间依然有个小巧的飘窗,格局布置看起来也跟国内的房间差不多,一看就知道肯定是有人专门提前打点好的。
手机忽然有个视频电话弹出来,凌然坐在飘窗上接起来。
屏幕上出现了一张放大的俊脸,国内天已经完全黑了,现在差不多是凌晨一点。
“到了?”
凌然对着手机点点头,乖乖回答:“嗯,刚刚到的。”
江之屿将领带扯得松了些,对屏幕那边轻声道:“靠近点,宝宝。”
视频画面中的小Omega已经靠的屏幕很近,温软的呼吸像是也能隔空穿透过来,轻地像扫在脸颊上的羽毛一般,却能让人心痒难耐。
凌然接收到指示,没有迟疑,慢慢把小脸凑得更近,一双忽闪忽闪的眼睛看起来还有点发红,不知道是不是在飞机上又偷偷哭过。
江之屿声音放得更柔了些,问道:“吃饭了么?”
凌然点点头:“在飞机上吃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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