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云来问他:秦小灯成为方虞的新娘,方虞就会原谅你,是吗?
柳川点头。
向云来又问:是他自己这样告诉你的?
这次柳川摇头了。
向云来轻轻抚摸坐在自己面前的柳川,不安的自我意识让他形态总是不清晰,水波一样起伏。
睡眠不足的向云来,第二天也仍旧想着柳川和方虞这件事。不管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柳川,还是捉摸不定的方虞,对秦小灯来说都是危险的。
向榕一早就上学去了,又得住校一周才回来。她把自己的手机借给向云来,并叮嘱向云来拍下“送月相表的帅哥”等自己回家再看,向云来敷衍地答应。送走妹妹之后他打算联系秦小灯,不料秦小灯自己登门了。
“对不起,我说话太重了。你是关心我,担心我的安危才这样做。”秦小灯举着手机,跟向云来说话。
向云来:“我也有不对。算了算了,不说了。我请你吃早饭。”
秦小灯这天休息,两人吃完了向云来强烈推荐的八里街包子,便一同往孙惠然的诊所去。
路上秦小灯跟向云来说了不少方虞的事情,没有贬损,都是好话。向云来手上没有证据,也没跟方虞对质过,只好一句句听着。
孙惠然的诊所看起来跟王都区所有黑医的诊所没什么差别。向云来联系孙惠然,但孙惠然没接电话,两人在平平无奇的“孙氏诊所”门口徘徊,最后是向云来主动推门进入。
里头也不大,向云来疑窦丛生:王都区最出名的整形医生就在这里办公?这地儿比包子铺还窄。
在助手的带领下,向云来和秦小灯穿过一条走廊,来到了孙惠然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传出打枪的声音,向云来探头一瞧:孙惠然戴着VR装置,正沉浸在游戏里。桌上好几张新拆封的游戏盒子,是最近被王都区狼人们抵制的限制级系列游戏,《狼巢》。
孙惠然连杀几头狼人,心满意足摘下头戴装置,打量向云来:“我见过你?”
向云来递上名片。
孙惠然想起来了:“哦,你是任东阳的……”
“任东阳的”什么?向云来等她的论断,但她不说,只用眼神在向云来脸上打个转,好像今日才认真看清楚他模样似的:“长得挺可爱。”
上一次被别人称“可爱”,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但向云来不敢顶嘴:“孙医生,你好。”
他道明来意,孙惠然坐在办公桌后低头整理自己的文件,向云来讲完了她才抬头看秦小灯:“你什么血型?”
秦小灯用手圈出一个“O”。
孙惠然居然笑了,点点头:“不错,我这个月的幸运血型也是O型。你坐吧。”
向云来这才跟秦小灯落座。为了让气氛活跃点儿,他笑着问:“血族都这么在乎血型吗?”
孙惠然没看他,嘴角一翘。
向云来锲而不舍:“我是A型。”
孙惠然:“跟我犯冲。”
办公室里冷了片刻。向云来为了弥补说错话导致的冷场,又问:“孙医生是什么血型啊?”
冷面的血族嘴唇蠕动,吐出一串向云来听不懂的话。“我是这个血型。”她说,“没有汉语词汇可以描述,这是一个古老的如尼文词组。”她扫一眼向云来,又说了一句复杂的如尼文。
确实听不懂,但不妨碍向云来接茬:“好优美的外国话。”
他的感叹无比真诚,孙惠然放声大笑。在她的笑声里,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
象鼩忽然蹦了出来,跳到向云来头上,又一次揪得他头皮发痛。
并非不祥的预感,但也不至于是欣喜。向云来只是直觉般意识到来者身份,回头时果然看见了肩膀上围着银狐围脖的隋郁。
向云来正要打招呼,隋郁惊奇的眼神才刚刚泄露一丝神采,助手甚至还没有彻底把门打开,孙惠然满脸欢喜准备站起——象鼩已经像一颗小子弹一样弹射出去!
同时动作的,还有本来圈住隋郁脖子假扮围脖、但在瞬间冲向象鼩的银狐!
两个精神体在室内展开了疯狂的追逐。一时间,孙惠然桌上的文件雪片一样飞扬而起。助手梳理得顺滑漂亮的长发被气流拂动,疯狂在脸上拍打。秦小灯满脸看戏的惊喜和快乐。而向云来和隋郁用眼神交流了同一句话:你的精神体疯了?
作者有话说:
看完这一章的大屁股鼠羡慕得胡乱挠毛:好想加入!
血型迷信:在血族之中,“血型说”流传甚广。数百年来,研究血型如何影响血族每日、每周、每月、每年乃至每百年的运势,不仅是一门学问,也已经成为一门生意。随着时代发展,这种“血型说”不断更新,最近出现了“星盘+血型”“卦象+血型”“生辰八字+血型”等多种综合性学说,亟待研究。某位好莱坞著名血族演员C某曾表示自己比较中意O型并上升B型,引发粉丝的换血热潮。但C某最近修改了说法,认为最适合自己的血型是INFP+B。
(资料来源:《喝下去的血,你真的了解它吗》及部分八卦杂志)
第11章
等到向云来和隋郁终于收回各自的精神体,办公室已经乱成一团。
向云来甚至看到了孙惠然脸上一闪而过的尖利獠牙。他相信这不是错觉。
“你们,滚出去。”孙惠然咬牙说完,看向秦小灯,“你留下来。”
向云来和隋郁被助理推出门外,两人面面相觑。隋郁先问他:“你来找孙惠然看病?”
向云来:“不不,我带她来的,她找孙惠然。”
隋郁:“她?”
向云来:“就是我俩认识那天,一起救下的那个女孩。”
隋郁:“……”
向云来:“刚刚就坐我身边,没认出来?”
“没注意。”隋郁说,“我来找孙惠然问点儿事情。”
向云来想起任东阳说过,隋郁来王都区是办事的。他随即意识到,任东阳那天邀请四个吸血鬼到家里做客,不仅是为了向云来,也是为了隋郁。他不禁又一次仔细看向隋郁。
任东阳并不是一个热心肠的人,他在王都区之所以有威望,是因为他的财力,以及与王都区自治部队——黑兵的关系极好。向云来认识他许多年,他只在向云来兄妹俩的事情上不讲回报地尽心尽力,其余时候若是出手帮忙,总会从对方那里拿回更多的好处。
任东阳和隋郁到底是什么关系?向云来想,他们并不像师生。
此时办公室里,助理正在收拾狼藉的环境,孙惠然站在窗边深呼吸几下,压抑住自己的愤怒,才能平静地走到秦小灯身边。
“我看看你的耳朵。”孙惠然说,“你能听到别人说话,但自己不能讲?”
秦小灯:几乎听不到,主要靠读唇。
孙惠然:“后天聋?”
秦小灯点头。孙惠然掏出耳镜,仔细察看她的左耳。
低着头的时候,秦小灯无法看到孙惠然的嘴巴,但在孙惠然看清楚她左耳情况的瞬间,她察觉到一种强烈而尖锐的愤怒。血族的怒气异常凶猛,不仅秦小灯,就连孙惠然身后的助理也瞬间停止了动作。两个女孩都本能地戒备着,助理甚至释放了自己的小猫精神体。没有人说话,室内只有孙惠然的愤怒,像一面巨大的披风,覆盖了两个女孩的知觉。
直到孙惠然松手放下秦小灯的头发,那令人悚然的气息才渐渐消失。
“你的左耳是怎么回事?”孙惠然问,“为什么耳郭不见了?”
秦小灯:小时候在山里,被野兽咬掉了。
孙惠然冷笑:“这不是你儿童时代留下来的伤疤,伤疤完全没有瘢痕增生的迹象,它应该是你成年之后才造成的,甚至不会超过五年。你的耳朵是被人切割下来的。刀口很漂亮,缝线也很漂亮,没有瘤状赘生和蟹脚形变,表明术后得到了很妥善的处理,没有感染。”
秦小灯静静看她。她说得很快,秦小灯需要很吃力地辨识,才能理解她的意思。秦小灯也知道,即便表达自己的不便,眼前这位冷脸的血族也不会因此而放慢语速。但秦小灯十分清晰地辨识出了那句“被人切割下来”。女孩的眼睛里掠过一丝惊异,随即立刻沉静下来。她用新的目光注视孙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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